終於到了天厥都。
從馬車上下來,已經是深夜了。
突然,從黑夜中出現幾個人,那些人一出來,就架住了我。
“放開她!”
緊隨著葵兮這一聲質問,那人便扔了個什麼東西,一下子就變得煙霧繚繞了起來。這一幕,讓我想到了那一天在莒國的時候。
我有想過要逃走,可是連方向都分不清,我怎麼逃?
我被這幾個黑衣人擒住,被綁起來押上了馬車。直到,馬車搖搖晃晃,我暈暈乎乎的想要吐。
馬車才停了下來。
他們似乎是要歇息一會,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我的死活。
剛才的馬車疾馳,讓我多有震驚,但更多的是為什麼?
又是誰要來綁我?我隻不過是一個道姑罷了,出了花卉觀,便就遇上了那麼多的事情,看起來我是不宜出行。
我被扔到了一旁,其中有一個黑衣人說道:“看緊點兒,別讓她跑了,她現在可是我們王爺要的人。”
我雙目寒光似劍,冷聲質問:“我從來就沒有得罪過你們王爺,你們是不是抓錯了人?
我這麼一說,那人有了點心虛,訥訥道:“你,你不就是個道姑嗎?我們還能夠咋抓錯人,簡直是搞笑!”
我依舊冷漠地說:“你們是要抓我做什麼?”
“閉嘴吧你趕緊!”
那人說著,便就起身來,給我嘴裏頭塞了一塊布。
頓時間,我想要說的話,現在全部都說不出來了,我也沒有掙紮著要去說什麼。
因為我知道,我說出來的話也就成了含糊不清。
他們歇息了一會,喝了幾口水,便就把我塞到了馬車裏頭,馬車又是一路疾馳。剛剛並不難受,但此刻,卻又難受了起來。
我現在隻是想著葵兮快些來救我,也想到了言生所說的血光之災。
難道,還沒有來?
如若言生給我的護身符在,那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
可惜,卻因為了溯生師兄的緣故,言生憤氣的將護身符又拿了去。可想而知,因為溯生師兄是槐都真人的徒弟,言生的成見就很大。
一番跌跌撞撞,我被帶到了一個地方。
可是這個地方,卻是四麵環山,但在這中心,卻是佇立著一個像避暑山莊的一樣的地方。
這裏,是避暑山莊?
但是看起來也並不全然像,我想問他們,他們將我帶到這裏來是做什麼,可是,嘴被堵住了,問不出來。
“趕快走!”
那人毫不留情的推了我一把,差一點重心不穩就摔倒在了地上。
月色朦朧,整個避暑山莊在月色隱約的照耀之下,美得就像是一副畫卷一樣。
包括修剪的人工湖,還有那荷塘。
燈籠也是一直都在長亮著,看起來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王爺,也定然是揮金如土了。
我不免苦笑了一下,都已經到這種地方上了,我還在看這些東西?看了這些東西又能如何呢?
我現在應該考慮是不是該怎樣去脫身?
而且,這裏四麵都環山,我還擔心葵兮能不能夠找的到我。但是我相信,葵兮他是隻修行千年的黑蟒妖,是可以找到我的。
我一直都很相信葵兮,我也相信,他一定會來救我。
“你能不能快點走!看什麼呢看!”
那人又催促著我,連續推了我好幾把。
我想反駁一句,都不行。
一直被帶到了一個像是地底墓室的地方,但是進來之後,發現的卻是裏麵是監牢。
還有被關押著的一個女子,我掃了一眼,是人身魚尾,居然還有鮫人?
這是水牢嗎?
不全是吧。鮫人被關在水牢之中,而她的旁邊就是另一位女子。
這樣的分隔和劃分的確是很聰明的,但我想,這個王爺也肯定是個變態吧。
“進去!”他手上的力氣很大,將我一把就推進了那牢房之中。
這才將我嘴裏頭的布取了出來,但是手上原本是繩子綁著的,卻變成了手銬和腳鏈。
還真是將我當作了犯人看管,可我看見對麵的那個女子卻是一襲白衣,幹淨的沒有一絲塵染,三千青絲就那樣散落在腰部。
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副動態的優美畫卷一樣,可是,將她關在了這裏,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告訴你,在這裏就好好待著,別給我整出什麼幺蛾子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那人怒目圓睜的瞪著我,給我警告。
但是,就這樣無端無故的將我抓了起來,換了誰都不會答應的。
“你們憑什麼抓我!為什麼要抓我!”我就像是離了弦的珠子一樣,抑製不了他們這樣子的胡作非為。
他指著我讓我閉嘴,警告道:“我看你是個道姑,就不打你。如果換了別人,我肯定一巴掌就甩了過去。你最好聽話著點,明天我們王爺過來的時候,你好好回答我們王爺的話就是了!”
“我們走!”
我一之間語塞,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們走之後,這個地下監牢就好像是清冷了下來,寂靜無聲,時不時的或許還是可以聽到一點點的水聲。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
父親那樣死的不明不白,妹妹都差一點就不認我了。
現下我竟然最擔心的還不是自己,而是複活浮袖。
恐怕,這就是我入了花卉觀,就從來不會為自己而考慮了吧。
我無望的靠在了那冰冷的牆上,對麵的那個白衣女子忽然轉過身來問我:“你是個道姑?”
宛若天人一般的麵孔,但是她的眉頭卻是微微皺起,似乎像是在殫精竭慮著什麼。
我點了點頭,回答著她:“是,我是道姑。”
“那你可知道他抓你來是要做什麼嗎?”她的話語之間忽然就多了一些倉促的意思。
我搖了搖頭,繼續回答著她:“我不知道。”
“他抓你來就是來頂罪的!你的父親,是不是前段日子剛剛離世,也是因為了頂罪。現在,又輪到了你。”
她為什麼要和我這麼說?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或多或少都還是有些疑問的,我起了身,因為腳鏈的緣故有些踉蹌的走到了前麵,我蹙眉問她:“這是真的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幫她做事的殺手。但就是因為走漏了消息,而被他關在了這裏。他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被關在了這裏,就別想出去了。除了死,才能夠被拖出去之外。”
她的口氣也變得清冷了起來,我清楚,她說的是真的。
但我依舊是半信半疑。
一夜無眠又是這樣過去了,直到早晨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我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渾身疼的我都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一樣。
“王爺,您請。”
還是昨天那個人的聲音,他的聲音是畢恭畢敬。
我也踉蹌著起了身,不知我昨晚對那女子所說的話是否相信。可是我現在看見眼前的這個人,我就覺得恨意深深。
“是你誣陷我父親?然後讓我父親被吊死在了城牆上是嗎?”我開門見山的質問著他,我此刻最想要知道的就是真相。
一身玄衣襯得他風姿綽約,手裏頭還拿著一把扇子。我也沒有那個閑心去仔細打量著他,可是他眸色冰冷,就像是那女子所說的一樣,多有肅殺之意。
也驗證了那句冷血無情。
“是。就是我。你的父親是最合適的替罪羊,而你,就會是下一個。”他的眼底不起任何波瀾,好像說的就是一件很稀鬆平的事情。
“你還真是費心了。我來了天厥都,你才將我抓了起來。王爺,你可真是耐心大。”我就是在諷刺著他。
他的一句話是那樣的明了。所有的話語都似一顆顆鋼珠打在我的身上,疼痛難忍,食心蟲給我的疼痛,也沒有這一刻,痛得真實。
難道因為平凡就應該被這樣栽贓陷害致死嗎?
我的父親又做錯了什麼?我又做錯了什麼?
他忽然走近了我,一把狠狠捏住了我的下巴,輕啟唇齒,冷言道:“不用擔心。明天,你就會被裝在囚車上麵拉走。然後,萬箭穿心。那個時候,將會形成一幅最優美的畫卷,甚至,還要比我這苦心修建的避暑山莊還要漂亮。”
他說出來的話就像是一個瘋子說出來的一樣。
他又捏緊了我的下巴,繼續道:“你知道這世界上,什麼才是最好看的嗎?”
我不答他,我覺得他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
“那就是,鮮血。”
話罷,他勾唇一笑。這才放開了我。
我忽然生了一個念頭,猛然就記起了什麼,我沉聲問著他:“是不是你想要湊齊鮫珠中的靈氣,然後找到散落的千塵鈴,打開龍塚,得到龍塚之劍是嗎?”
他眸色即刻起了殺機,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厲聲質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
我冷笑了起來,雖然被他捏著脖子有些喘不過來氣,但我依然警告著他:“你,想要得到龍塚之劍,做夢。你根本連瞑荒之域都進不去的。”
他放開了我,緊接著我就是給我甩了一巴掌,他像是入了魔一樣,咬牙切齒警告著我:“你這件事情永遠都說不出去了,你馬上就要死了!”
我冷笑,其實這件事情已經很多人都知道了。
而且,若斕已經在查了,葵兮也會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