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來吧。”他伸手理了一下我的衣服,關切地說。
我皺眉:“說什麼呢,我會做這些事嗎?”
“阿常……”他看著我的眼睛,有些猶豫地叫道。
“怎麼了?”我看著他,有些心悸。
他突然抱住我,把整個臉埋在我的肩上:“等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我的一切,我不管了,要重新開始也無妨……”
我回抱他:“嗯。”
慢著,什麼重新開始?
我們不僅要清理那些殘骸,還要把傳送室給封印住,一直忙到很晚。
看著自己那麼努力修補了兩天的傳送室,辛苦毀於一旦,想想就覺得可惜,現在還要重新想過逃走的辦法,感覺頭都大了。
直到淩晨,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去,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一夜好眠。
人生最值得欣慰的莫過於有一個賢良的夫郎了。
早晨,太陽的光線剛從敞開的窗戶照進來,我便聞到了飯菜的香味,肚子不由得叫了幾聲。
我伸手擋住了刺眼的白光,好一會兒才睜開眼,側身看著修忙碌的身影,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像也不錯。
將來帶上九天,三個人就到田園生活,我想著未來的藍圖,心裏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修聽見有些響動,轉頭看了我一眼:“醒了?可以起身洗漱吃早飯了。”
“修。”我支起頭看著他,突然想起某人昨晚說的話,不禁叫了他的名字。
“什麼?”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對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什麼事這麼神秘?”他把碗筷擺好,擦了擦手,無奈地笑著朝我走來。
他走到床邊,低頭俯視著我:“怎麼了?”
我拉過他的手,猛然用力地扯他下來,讓他摔到了床上,然後壓到他的身上,看著他的臉邪邪地笑道:“你不是有事向我坦白嗎?現在說。”
“先吃早飯,涼了就不好吃了。”他撇開話題,貌似還沒有想好怎麼交代。
我笑,小樣,既然說了,今天就別想逃避。
“沒關係,再熱過也行。”
“那你先起身洗涑,換藥了再說。”他說著,伸手往我傷口戳了戳。
“嘶……”疼痛傳來,讓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靠,別那麼較真好不好,很疼的。
他見我鬆懈了,從我身下溜了出去:“乖乖起床,我到廚房看看湯好了沒有。”
我咬牙切齒地瞪著他離開的方向,發誓今天一定讓他說出來。
吃完早飯,剛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淩翠便來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幾個穿布衣的女人。
她走到我的麵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身後的幾個女人時不時推她,輕聲地催促著什麼。
最後,她還是走了過來,從懷裏掏出一隻鐲子放在桌麵,猶猶豫豫地問道:“那個玥常,可不可以幫我們件事?”
我看著那隻鐲子閃著晶瑩剔透的綠光,毫不猶豫地回絕了。
開什麼玩笑,老娘身上還掛著彩呢,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女子,那些女子叫她繼續,我掏了掏耳朵,覺得實在聒噪。
“我們是真的逼不得已,要不你先聽聽是什麼事再說可不可以?”她的眉頭緊皺,雙手不知所措地在身前,額頭上的汗密密麻麻的。
“與我何幹?”我起身打算回房,煩死了。
“唉!”修拉住我,讓我坐下,轉頭對淩翠說道:“說吧。”
淩翠感激地朝他鞠躬,就差跪下磕頭了:“謝謝,謝謝恩公……”
我重新坐下,瞪了修一眼,輕聲罵道:“就知道和我對著幹!”
他看了我一眼,無奈地搖頭笑笑。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她不知是不是為了渲染氣氛,眼角流出了幾滴眼淚,還沒開始說,眼淚已經和鼻涕混在一起。
“收回你的眼淚,說重點!”真心沒心情聽她講故事。
她似乎嚇了一跳,伸手用衣袖胡亂地擦掉臉上的鼻涕,隨後才說出了關鍵:“我們的兒子前幾天突然暈倒了,到現在一直沒有醒來,我們看你武功高強,就來找你幫忙了。”
我疑惑:“這些事找大夫更合理吧。”
“大夫也找不出原因,我們怕是碰上了不好的東西……”她猶豫地說著,眼睛打量著我,似乎在觀察著我的反應。
我轉過頭看修,隻見他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異樣。
修把鐲子推回去,說道:“這事我們會幫忙的,這鐲子你們還是拿回去吧。”
“謝謝……”淩翠見我沒有發表意見,連忙對我們鞠躬,隨後又叫上身後的女子一起鞠躬,嘴裏碎碎念地說著“謝謝”。
修走過去止住她:“別這麼說,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現在還是先說說事情的原委吧。”
修到房裏拿出了紙筆,一一詢問她們一些細節,然後把重點的都記下來。
我百般無聊地看著他忙碌著,問的問題細致到了生活規律。
突然,他身後閃過一個黑色的人影。
我狐疑,起身跟了上去。
就在我追到森林裏的時候,他突然沒了蹤影,我停了下來,剛轉身,便見修站在我的身後。
他有些無奈:“你可不可以總是這樣,萬一中了別人的陷阱怎麼辦。”
我朝他走去:“你怎麼來了?”
他抓起我的手:“見你不打招呼就離開,有些放心不下。現在先回去再說。”
我們還沒開始離開,突然刮起一陣怪風,拍打在樹葉上,發出嘩嘩的聲響。
我們一躍而起,跳到了空中,看著地麵形成的漩渦不禁有些吃驚,看來這精靈國最近真的不大太平。
回去後,淩翠已經不在了,天有些陰沉,看起來像是要下雨。
修坐在窗邊,眼睛失神地望著外麵。
“有什麼頭緒嗎?”我走過去,看著修的愁容,有些心疼地撫著他緊皺的眉頭。
“阿常……”他抬頭看著我。
“嗯?”我回應他,等待著下文。
他歎了口氣,伸手環過我的腰,把頭緊貼著我的腹部。
“其實,我原來是閻王的二子。”
“嗯。”我的手順著他的三千青絲劃下,耐心地聽他說下去。
“我來這裏完全是因為這裏有你啊。”他抱得很緊,生怕我會在下一刻消失了。
“可是,現在地府可能出了問題,我必須回去一趟。”
“那你……是要走了麼?”我問他,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但心裏卻是莫名的難受。
“有人莫名其妙地昏迷不醒,是因為那些不願轉世的人用他人的靈魂代替了自己去地府。而且,他要活下去,就必須有人不斷地昏迷。”他解釋道,言語充滿了對那些人的厭惡。
“所以?”
他抬頭看著我:“我要回去查查生死簿,隻有找到逆天而行的人,那些昏迷的人才會恢複正常。”
“嗯……”我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去吧,哪天我餓死了記得回來給我燒香。”
才不想他回去呢。
他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掙的錢不會花麼?”
“一飯一菜當思不易,在外麵的飯菜好貴的。”我無賴地說道。
原諒我的自私,我隻是害怕他不回來了,如果閻王恰好不喜歡人類,困住了修……真不敢想下去了。
修無奈地白了我一眼:“你當我去做什麼?我這是去做正事呢,不要胡鬧。”
我愕然,自己怎麼變成個怨婦了?
“大概什麼時候弄好?”我泄氣地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整個人像窗外的天一樣沉悶。
“你舍不得我?”他靠過來,語氣有些曖昧。
我給了他一個爆栗:“就愛胡說!”
我說完,抓過他的衣襟拉向自己,吻住了他的唇,不滿地啃咬著,宣泄著內心的苦悶。
許久,直到他的嘴有些紅腫,我才放開了他。
一個人的房間空蕩蕩的,一如我此時空落落的心情,四處一片寂靜,隻聞得我沉重的呼吸聲和慌亂的心跳。
都怪時間讓人習慣,可怕得讓人逃不開戒不掉。
他隻是走了一會兒,卻像是離開了很久,現在想想,感覺也好像十幾年沒見到九天了。
身後傳來一股冰涼的氣息,我回頭,便見兩個冰山美人站在我的後麵,從骨子裏透出的寒氣讓人不敢靠近。
敵人?我警戒地看著他們,準備隨時召喚出鳳鳴刀。
突然,那個身著白衫,長著一雙桃花眼的男子抱拳對我說道:“在下牛頭,是昃修的屬下,也是他的兄弟,嫂子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在下馬麵,嫂子好!”在牛頭身邊的男子也抱拳叫了起來。他身著一襲黑色長衫,眼角一個水滴狀的淚痣讓他冷豔中還帶著些妖媚的氣息。
牛頭?馬麵?為什麼地獄裏的人起名都這樣隨便……
原來不是敵人,我鬆了一口氣,卻糾結著“嫂子”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鎮定地應了聲,讓他們隨意就好。
馬麵走到桌前坐下,倒起茶喝起來,嘴裏絮絮叨叨地抱怨著:“修那家夥太可惡了,人家才放幾天假,還要剝奪。”
牛頭走過來打量著我:“嫂子,我怎麼覺得你有些眼熟……”說著還不忘伸手摸我的臉。
我忍住怒氣,嘴角抽動著:“是嗎?”
“嗯嗯,像極了,這臉……”還沒等他說完,我直接拎起他,往門外扔去,也不管外麵下著雨。
馬麵見我朝他走去,識趣地起身:“嫂子請坐……”
“滾!”
靠,都是些什麼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