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殺人遊戲之引火

天剛一蒙蒙亮,我便一腳踹開門,沒了命似的直奔著見萸的房間跑去,不過這麼一點點的距離,此時此刻卻好像是大學時候的八百米測試,快要將心髒都跑出來一般。

來到見萸門,咣咣咣!我雙手砸門,扯著脖子喊道,“見萸!!見萸見萸!!!”

大口喘著粗氣,跑得太急,嘴裏冒出淡淡的血鏽味道。但是跟心裏麵的大火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麼。

見萸,快出來,快讓我知道你還好好的!

沒敲幾下,門便從裏麵一個大力地扯開,然後一個黑影朝我撲來,力道之大讓我一個踉蹌。

“鏡台......”

是見萸,帶著哭腔的。我心一緊,趕緊抱住她,然後迎來更加大力的緊緊地回抱住。

不過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我一聽,心裏麵便開始泛酸,平日裏那樣木訥的呆子,撞見葉饒‘出軌’時也沒有那般害怕的見萸,竟然帶了哭腔,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幼獸,蜷縮在我懷裏。

趕緊撫了撫她的腦袋,我更加緊的抱住她,輕聲安慰,“不哭了見萸,不怕了啊,都過去了。”

她沒有再說話,把頭墊在我的肩膀上,低聲地嗚嗚哭著,不一會兒,我就感覺到肩膀上濕潤了一片。

看她這般,我也不自覺地大滴大滴掉眼淚,這人昨天晚上是經曆了什麼,才會這般害怕和恐懼。

“對不起啊,見萸。”

我輕聲呢喃,千言萬語化作了蒼白的三個字,對不起。

是我自作主張讓大家身陷囹圄,是我把你們帶入了這個變態的世界,而在你最害怕最難過的時候,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搖搖頭,哽咽道,“沒有,不,不是你的錯。”

這話說得太無助,讓我更加鼻酸,“怎麼不是呢,要不是我給大家報了名,現在的我們,應該是在正常地生活著。”

她吸吸鼻子,然後抬起頭來,大大的眼睛濕濕的,那般狼狽而憔悴的模樣卻沒忘安慰我,“我們都不怪你,鏡台,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

我點點頭,“嗯,我們都會好好活下去。”

第一次死亡的逼近,讓我們僥幸的逃脫,那麼第二次呢,還會有同樣抱頭痛哭的機會嗎?

·

見萸跟我說,昨天晚上,被殺手殺死的人是她,但是她用了救人的藥水救了自己。

她哭著說,知道自己是今夜那個被殺的人那一刻時,覺得整個人都像是掉入了冰窖裏,從骨子裏往外的涼。其實,每一個被殺手殺死的人,她都會比大家早一刻知道,以前的兩晚,也隻是害怕而已,但是這種事情當真落在自己的身上時,才切身體會到那股逼進了靈魂深處的恐懼。

仿佛在這茫茫黑夜之中,隱藏著無數隻枯骨嶙峋的手,一個不留神,便會毫不留情地死死掐住你的咽喉,然後一個用力拗斷。

但是幸好,前一天晚上她沒有使出女巫的特權。她是那樣慶幸著,自己上一次沒把救人藥水用掉,給自己留了一個救命的機會,否則在這坐以待斃的一個晚上,將是多麼刺骨的煎熬。

聽她這麼說,我有點不懂了。照她的話看來,那第二個人不是她救活的?

我疑惑,本以為是女巫用了救人藥水,才會少死一個人。如此,第二個人的幸存,要麼是守衛做了貢獻,要麼就是被殺那人的身份是長老,有兩條命。

隱約之中,一股真相大白的味道在噴薄欲出。

我問見萸,“上一次應該被殺掉的是誰?”

如果沒猜錯的話,守衛應該是無克。因為,他曾好幾次暗示我,會好好地‘保護’我,平日裏,無大教授做了再多的事情都不屑於多說一句,這樣三番五次的甜言蜜語,定是有著蹊蹺在裏麵的。

知道了上一次應該被殺手殺掉的人,這隱秘的冰山一角便可以浮出水麵。

但是見萸看著我的眼神卻有些躲閃,對於我的疑問,她的話說得支支吾吾,“沒......這個是跟身份有關係的吧,我應該不能說出來的。”

我點點頭,沒再追問下去。素來淡定的蕭見萸,竟然破天荒地磕巴起來,想來這事是真的難以說出口,那便不要為難她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確定的,見萸的身份定然是女巫了。而現在的女巫已經用掉了救人的藥水,還剩下一瓶可以殺人的藥水。

見萸是女巫,對於我的處境大為有力。我將門關上,反鎖住,然後拉著見萸到床邊坐下,小聲問道,“見萸,你是不是還有一瓶殺人藥水?”

“嗯,”她點點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說,“你有目標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肯定道,“對,是王博文。”

聞言,她的眼中立刻閃過一絲疑慮,想必是無法理解我為什麼會將矛頭指向那個麵容和善的警察。

“你怎麼知......”她疑惑,反問到一半,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直截了當地應了一句,“好。”

·

待她又平複了一番情緒,我們二人下樓到大廳,想也知道,這一次又會有一名被大家票死的人。隻是不同的是,這一次,大家並沒有圍著遺體成一圈,而是已經對於死人這種事情麻木了,湊上去看看昨天是誰倒了黴,然後便各自去幹各自的事情。

看著每個人的臉上那平淡不驚的表情,我捂了捂兄,有些心涼。

昨天被票死的人我不認識,是一個女子,三十多歲的模樣。

“這個女人就住在我隔壁。”

身後突然響起來一聲,我聞聲回頭,是無克站在不遠處,雙手插兜正看著我和見萸。

我朝他走過去,“你們認識?”

“不認識,”他也靠近,順手幫我打理了一下頭發,麵無表情的樣子似是一點都不關心這件事,“我沒有結識陌生人的興趣。”

我白他一眼,怎麼說也是隔壁的人啊,怎麼能這麼冷漠呢。

把我腦袋上那個亂巴拉的爪子拍掉,卻一個順力被他抓在手裏,“昨天晚上害怕了嗎?”

如此一個小動作成功地讓我開心了,朝他嘟囔了一句,“害怕了。”

預料到那個被害的人可能是我親愛的見萸同學啊,怎麼能不害怕。昨天晚上,我可是真正意義上的沒有合眼,現在不僅不困,反倒亢奮得很。

我問無克,“為什麼大家會選她呢?她怎麼了?”

“不知道,興許是為人太刻薄了,得罪了不少人。”

他還記得,剛來到這個大房子裏的第一頓飯,這個女人因為一塊豬排跟人大吵大鬧。當時,他發現隔壁住的人就是她的時候,心裏還鬱悶了一下。

無克怕麻煩,尤其是怕事兒多的女人,這我是知道的。倘若這死者生前真是那副脾氣,那麼無克對她肯定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我問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萸!”

樓上傳來的一聲清脆的呼喚,我歎了口氣,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某個葉姓大型犬又看見雞腿了,不,看見見萸了。

那大型犬見到我們仨都在,興致更高,一把拉過見萸湊到我和無克身邊,元氣十足地打了聲招呼,“大家早上好啊!”

嗬嗬,大家早上一點兒都不好,我牽強地扯了扯嘴角,算是朝他笑了笑。心裏麵再次鄙視了一下這隻大型犬的智商和眼力價,你老婆昨天都快死了你個缺心眼,那眼睛腫成那樣都看不出來的?

果然,見萸一把甩開了葉饒的手,毫不留情。她一句話都沒說,連正眼都沒瞧上一眼,轉頭就走了。

留下獨自風中淩亂的葉饒和看好戲的我們倆在原地。

我還納悶著,這見萸脾氣怎麼差也不至於這麼絕情啊,葉饒的熱戀就這麼貼了冷屁股還真是有點冤。但是往後一看,某個蛇形出現的身影讓我立刻明白了真相,然後在心裏大罵了一聲,葉饒你在很是活該!

“大家早上好啊!”

一抹不受歡迎的身影姍姍來遲,一副偽善的嘴臉,合著那葉饒是和吳千語一起下來的。

我拉著無克往餐桌那邊走去,臨了還沒忘了白了葉饒一眼,恨鐵不成鋼:在這麼下去你可真是沒救了我告訴你!

可是,有點反常的是,葉饒既沒有跑去追見萸,也沒有要跟我分享一下心事的意思。他仍舊待在原地,臉上是僵掉了的元氣微笑,耷拉著眼角,似是非常無奈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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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著蓮蓉包,看著對麵坐著的那個連吃飯都很吸睛的帥哥,突然有些惆悵。

這找男朋友真是個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的難題。有幸攤上個皮囊好的,得時時刻刻擔心著會不會讓別的豬(?)給拱了去,要是攤上個奇形怪狀的,自己又覺得惡心。

唉,做女人真是難啊難。

“無克。”

一邊嚼著蓮蓉包,我一邊口齒不清地叫了他一聲。

他抬頭,眉目清明地看著我,“嗯?”

“你有沒有什麼高中同學大學同學的,”我放下啃了一半的麵包,拿起紙巾擦擦手,“一直覬覦著你的。”

他低下頭,似乎對於這個話題沒有多大興趣,“我以為,眼下是怎麼活著出去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