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尾隨

兩個美人打臉打的痛快,火星子眼見著劈裏啪啦的又要燒起來,沈少爺想哭的撲出去:“兩位哥哥,就當是為了我,為了我可憐的主子著想,咱能暫時不掐了嗎?”

特兒先收勢:“我是好心提建議,是金千影這個老人不識抬舉。”

“誰用得著你提意見!”

被指責的負心漢金英雲自然是最不好過的,可是又不敢上去勸,自己的卿卿雖說平素裏溫柔可人,可是隻要跟金千影掐起來,那可是半點情麵都不留的,他這個大將軍看著都要退避幾分。

沈昌臨一看沒奏效,趕忙用大招:“要是這樣都找不回先皇,楚公子可就要傷心了。”

金千影第一個閉嘴。

沈昌臨滿意的在心裏點了點頭,又裝作一副惋惜的樣子對特兒說:“而且事關重大,我就不得不借用大將軍的人馬出去尋找了,這樣一來,大將軍很有可能三五載都回不來了。”

特兒也乖乖的坐下了,順嘴問道:“節目都有什麼?唱歌跳舞彈琴這可是都不能少的。”

“那是自然。哎,老人,我打算第一夜安排你閣裏最會唱歌的那個穎兒來唱。”

眼見著這兩邊情勢緩和了下來,沈昌臨也算鬆了口氣,對金將軍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又看了看那邊正在研究茶壺的楚藏心。歎口氣: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好啊。

從金千影這裏出來的時候,楚藏心的包裝計劃已經基本擬定好了。對外要宣稱楚藏心是個家道中落的貴族之子,能歌善舞,能文能武,又生的一副飄逸如仙的好相貌。來花樓找樂子的人大半是為了尋求心理上的滿足感,這樣曾經出身貴族的男子更能引得他們浮想聯翩。

另外外麵的噱頭也不能少。沈少爺跟金將軍在朝堂上的這一番明爭暗鬥給楚藏心掙足了麵子,但是既然是花樓裏的人,總該扯到錢財才顯得更偉大些,因此金千影又找了幾個可靠的人扮成大爺,日日守在台下專門給楚藏心扔錢。這樣一來,連表麵上的功夫也不用他們做了,自然有不少的公子扔進了錢財想要一睹芳容。

問月果然是個言而有信的,第二日便遣了侍人來將麒麟佩換了回來,裏麵還加了一張紙條,裏麵詳細寫了該如何控製此物,總不至於隻要拿出來就隨意攻擊了。千眠照著方子仔細練了,便寶貝似的收好了。

接著便是要出去了。既然是要攻略妖王大人,總該先親眼看看妖王大人如今是個什麼狀態,她也好依據他的口味來下手,看是要裝小白癡還是要裝書香女子,不過夏貴人那個程度可就有點難了,她正在仔細的考慮要不要讓瓏意給她變化一下。

不過有了這半身的妖血,再加上額上本來就有的那條花蔓紋身,她要出門倒也不顯得太難了。瓏意給她找來一套宮女的衣服,又在手裏給她放了個餐盤了,再加上她原本就不怎麼出眾的容貌,混在宮婢之中,當真是不容易辨認出來。

這張無時無刻不被怨念的大眾臉總算還是有點好處的。

千眠端著盤子跟在瓏意後頭,心裏細細的想著她說的話。

今日王上一上午都會在養心殿批閱奏折,下午的時候會和侍衛總管一起去練武場看看新進的侍衛,晚上的侍寢還沒定,不過不是夏貴人多半就是在自己宮裏歇下了。

喜歡大胸細腰的老色狼!千眠心裏默默的罵。當初把自己護在懷裏的時候看那夏貴人可真是目不假色,現如今露出本性來吧!哼!

不過這點小牢騷也隻能在肚子裏發發。瓏意給千眠找的活兒是在禦膳房裏當打雜的。妖族不比人間,對吃食沒有太高的要求,平日裏燉的補品倒是比果腹的東西要多,千眠在廚房裏轉悠了一上午,別的是沒什麼進展,倒是把自己的肚子給填了個飽。小時在曙宮中她就練就了一把偷吃的好技能,偷吃了東西是絕對不會讓人發覺出來的。這次沒注意,居然還重溫了一下童年的感覺。

不過到下午出去看新侍衛的之前,她作為一個端盤子的小宮女可是在清心殿門口好好看了這幾個後妃。爭寵的手段無非就那麼些,人間全是送吃的,妖界不外乎是在吃的外麵再加一些修煉用的法器,然後就是妃子纏著皇帝透露出一種叫做“王上您好久沒去臣妾那兒了臣妾可想您想得緊”的訊息。

中午時分來了個夏貴人,在加幾個不怎麼眼熟的嬪,身邊還跟著幾個湊熱鬧的美人,流焰對她們倒是淡淡的,進去沒多長時間就出來了,隻有那個夏貴人待得久了些,千眠端著盤子在外麵算計著時間,估摸著打一炮時間也該夠了的時候,夏貴人才一臉喜色的從殿中出來了。

看身材的老色狼。千眠不聲不響的翻了個白眼。

但是為什麼還是這麼想見他……

這幾個後妃在她跟前光明正大的來來去去的,光明正大的進去看她的小寵物,她卻在外麵端著個裏麵是什麼的盤子,心裏頭別提多憋屈了。

終於裏麵的幾個後妃都走了幹淨,流焰身邊的侍人開始叫吃飯,千眠屏息等著,低頭跟著前麵的宮人一步一步的往裏頭挪,可是又壓抑不住自己實在想起來看一眼的心情,心跳不自覺的就加重了些。偏偏在上麵還是個聽力極好的大雪狼,千眠站在哪裏,明顯的感覺到頭頂上傳來了一股迫人的視線。

“以後別讓新人來侍候本尊。”

卻是先把話給貼身的侍人撂下了。千眠沒忍住又想翻白眼:心跳快點也要管,愛上你了你要怎麼辦喲!摳心嗎?

這麼想著還略有點惡心,聽著前麵的侍人把菜放下的聲音,她終於敢抬起頭來悄悄的看一眼低著頭用餐的流焰。

頭發已經是銀白色的,跟他狂化那夜是一樣的顏色,隻不過眼眸還是墨綠色的,倒是跟他的發色很襯,此刻低頭慢慢的喝著湯,很有幾分乖巧的意思。怕被他發覺,千眠沒敢多看,隻淺淺的瞥了一眼,可是低下頭的時候已經是滿心的歡喜。

他很好。

忽覺麵頰上有些燥熱,千眠伸手撫了撫,這才發覺自己剛才的動作又多像懷春的少女,不由得更加低下了頭,怕叫流焰看見自己的麵色以為禦膳房讓害了病的宮婢來給他送飯。

可是輪到自己把東西放在桌上的時候,千眠還是敏銳的感覺到那道視線壓了過來。

“你是新來的?”

短短五個字,似乎隻是隨意問起,千眠有些驚訝,而後強作平靜的行禮道:“是,奴婢是剛進宮的。”

流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千眠也如前麵的宮婢一般,放完了菜就端著托盤回到了自己該站的位置。兩人的神色都一如往常,就好像剛才那句有些突兀的問話根本沒有發生過。

但是千眠心中卻是知道的,是歡喜的。流焰這樣冷清的性子,會關注一個與他無關的宮婢,已經是莫大的奇跡了。這起碼說明流焰對她這個人真真是有感應的,他也許忘了跟她的過往,卻大概永遠也忘不了她在身邊的感覺的。

她的感覺確實是對的。流焰喝著湯,動作有些刻意的放慢。他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就飄向殿中的某個方向,但是每次要等他回過神來以後才能發覺自己在看什麼。

那個新進的宮婢臉紅了。還輕輕的拍了拍,最重要的……她身上有自己方才所吃的幾道膳食的味道,向來早在他之前,她已經在禦膳房享受了一番他的午膳了。

流焰心中是明白這一切的,可是他非但沒有發落那個宮婢的想法,相反,心中還覺得多了幾絲輕快,仿佛從他醒來之後就一直壓在他身上的疑雲被驅散了不少。

用過午膳流焰便去了練武場。上次他魔化,傷了宮中不少的侍衛,銀曜便抓緊時間選了一批出來,今日便是他們進宮考核的日子。考慮到這幾日並不太平,流焰便說要親自來看看。

於是打扮成練武場灑掃宮婢的千眠再一次換裝上場了。

初春的正午,陽光已經有些烈了,正如那一天她被滿身傷痕的拋在樹林裏,被陽光曬醒的那一天。那時候還沒有入春,偏那天暖和的幾乎像是夏天,才讓她在野地裏躺了那麼久也不至於受寒,現在想來,可真是她福澤深厚得了先祖庇護,要不然現在早就傷寒死掉了,哪兒還能在這兒鬼鬼祟祟的偷窺自己的小妖怪呢。

千眠低著頭專心致誌的開著小差,猛然卻聽得場中一聲斷喝:“今日是考察你們妖力的時候,若是合格,便留用宮中,為王上和各位娘娘效力,若是不合格,便要回去再加修煉,日後再為王上盡忠!”

千眠是個打掃的宮婢,站的自然跟流焰遠得很,連此刻站在場中的人形都看不清楚,隻能根據服飾和聲音辨別出那大概是銀曜。真是沒想到那家夥平日裏在殿前都是一副不聲不響的模樣,教訓起手下來還是有板有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