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醉蝶的苦

醉蝶那年被菖蒲一劍刺死後,一個人躺在血泊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才醒過來,隻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已是在家裏了,爹媽正圍著自己哭著呢。

“你個傻孩子啊,你到底得罪了誰了,小命都搭進去一條了,要不是我和你爹趕巧路過,你這被野獸吃了我們都不知道的呀……”醉蝶的娘哭天抹淚的說著。

醉蝶隻是苦澀的一笑,“沒事,娘,我福大命大的。”之後就隻字未提。

小綠每日伺候著醉蝶,醉蝶宛如變了個人,很少說什麼話,也不似從前那樣,整天吵著鬧著要出去玩,呆在自己屋裏,淒然的看著天空。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現在變了個人了?”小綠不解的看著麵無表情的醉蝶,醉蝶依舊是苦澀的笑,不言不語。

心裏的痛,真的是說不出口啊,這一切,都是自己作妖作出來的,倘若自己當時大度些,沒那麼小心眼,結局也就不會是這樣了。

她個凡人,短短幾十年光景,自己在這四海八方遛達半圈就夠她今生的壽命了。況且菖蒲也不會娶她的,就算娶了也不會帶她去仙界的,說道最後,能長久陪同菖蒲的還是我啊。

怎麼就那麼不能忍,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的呢?這樣的結局非但沒有改變什麼,反倒是讓菖蒲更加的討厭自己了,甚者揚言要見一次自己殺自己一次。

想起菖蒲那冰冷的眼神,殺氣騰騰的模樣,醉蝶的心裏忍不住一陣哆嗦,太可怕,刺骨的寒意比刀割的還要疼,心裏的傷痕怕是不容易恢複如初了。

醉蝶在榻上躺了近半年,這半年來外麵的事情她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滿心的絕望和滿心的瘡痍已是夠自己疼上一陣了,又何來心情去管旁人的事情。

待自己能下地活動了,依舊是不出去,竟拿起筆寫起字來,爹媽也是被她的反常現象嚇得夠嗆,家裏的兄弟姐妹,堂哥表姐的每天都換個人的輪番來看她,深怕她想不開什麼的。

一晃家裏的親戚一輪看望結束了,醉蝶依舊如故,家裏人盤算著估計醉蝶是真的轉性了。在外頭肯定是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在她那幼小的心靈裏留下了什麼不可磨滅的創傷。

於是幡然醒悟的醉蝶回家裏開始發奮圖強,決定要一改雪恥,待自己痊愈了再殺回去,誓要奪回自己的尊嚴。至於為何丟了一命,有道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估摸著是得罪了什麼人,想要殺她泄恨,又或者是她發現了人家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人家要殺她滅口吧。

聽著小綠這般的彙報,醉蝶無奈的笑了笑,既不解釋也不反駁,隻是一個勁的苦笑,然後就寫大字: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心字已成灰。

……

“小姐,這些個酸溜溜的詞都是誰想出的,叫人看著好神傷的。”小綠舉著這些詞看著醉蝶,現在的小姐也好似這詞裏描述的一樣,叫人看著好心疼的。

“哪裏酸溜溜了,我覺得挺好的。”醉蝶頭抬也不抬的應著。

“小姐啊,你到底是怎麼了啊,同以前不一樣了,整個人都怪怪的,你有什麼事就同小綠講,我幫你分析一下。”小綠走道醉蝶的身邊好心的說著。

寫字的手默的一下停頓在半空中,本想再寫點什麼的,經小綠這麼一說,心裏頓時失去了興致。擱下筆,洗了手,坐在窗前看向窗外,滿滿的落寞和惆悵。

“這件事情,是我惹出的,都是我的錯,誰都幫不了我,隻有我自己去解決。”半晌,醉蝶吐出這麼句沒頭沒腦的話,聽的小綠也是一頭霧水。

剛要再問些什麼,卻被外頭的吵鬧聲給岔了過去。一男兩女正扭作一團的撕打著,嘴裏還互相罵著,依稀聽見什麼賤人,蕩婦之類的不堪辱罵說辭。

“這是在為何時爭執呢?”醉蝶看著小綠問道。

“還不就是那個該死的黑二貓啊,最近他的老婆不在家,他竟然膽大的將自己的情人帶回家裏去私會,沒成想今天他老婆提前回來了,正巧撞了現行,就鬧起來了唄。”小綠不屑的說著,滿臉的鄙視模樣。

“也是夠背的。”醉蝶沒好氣的說著。

“哪裏背了,他這背著自己老婆偷吃又不是一回倆回了,咱們還撞見過不是,我估計著是他老婆發現了什麼,故意引他倆上鉤呢。”小綠頭頭是道的分析著,還別說,分析的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貓族的民風很淳樸,心是向善的,為人處事也地道,可偏偏對待感情這件事上,腦路就完全不行了,總是要偏離正常軌道。三妻四妾,可以,一女二夫,也行,隻要雙方願意,拚搭著過日子也是可以的。

他們在這類環境成長,自然是對這類情況也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貓族整體來說也不錯了,相親相愛,和和睦睦,尊老愛幼,幹幹淨淨。

唯獨每天都會有人家吵吵鬧鬧,動手撕上一陣,不為別事,隻為感情的事情。不是女人不同意男人納妾偷食,就是兩個大男人為了爭當這個女人心中的最愛而大打出手。

外族人自然是不能接受,本族人則是見怪不怪,像是家常便飯一般,都是從小看到大,常有的事,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