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薑梨不管怎麼樣,都會從病床上爬起來去完成葬禮的。
所以,她隻要支持她一切的決定,陪在她身邊渡過這次的困難就行。
薑梨看向裴揚,“怎麼做,薑梨自有打算,我們能做的,就是幫她把一切事情都給料理妥當。”
說完,蘇茉莉轉身離開了病房。
門關上的那一刻,裴揚默默的將視線落在臉色慘白的薑梨身上。
他眉眼中的情緒,逐漸變為深沉,連帶搭在雙腿上的雙手,也攏握成拳。
忽然,裴揚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拿出查看,看到信息內容後,眉頭跟著擰起。
片刻,裴揚放下手機,緊抿了抿唇,對著薑梨暗聲開口。
“對不起……薑梨……”
……
次日。
薑梨被小心翼翼的說話交流聲給吵醒,她緩緩的睜開眼眸,掃了眼自己所處的地方,然後看向正在和外賣員說話的許欣欣。
許欣欣接過外賣,轉頭就看到了睜開眼的薑梨。
她眼中瞬間染起欣喜的神色,快步走到床頭笑著開口道:“薑總,你醒啦!看來我選外賣到達的時間剛剛好嘛!”
薑梨有氣無力動了動幹涸的唇,“我怎麼了?”
許欣欣拉過椅子坐下,“薑總,你心髒做手術啦,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早上查房的醫生來給你檢查過了,說你目前狀況還已經穩定了。”
薑梨忽然想到自己暈倒前所發生的事情,她連忙撐床欲要坐起,許欣欣趕忙放下外賣按住她。
“薑總,你現在要臥床靜養,不能亂動!”
薑梨一把抓住許欣欣的手,“小朔呢?他在哪裏?怎麼樣了?!”
許欣欣抬手拍了拍薑梨的手背,“薑總你放心,我已經去看過小薑總了,雖然還沒醒,但是醫生說他沒什麼大礙了。”
饒是許欣欣這麼說,薑梨也不放心。
“欣欣,你幫我去拿個輪椅過來,可以嗎?”
“不行!”許欣欣嚴肅的拒絕薑梨,“薑總,茉莉姐說了,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在病床上躺一天,否則明天出殯,你也別想去了!”
倒不是薑總真的不能動,這是她和茉莉姐協商後做出的決定。
薑總她剛做完心髒的手術,絕對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起伏的。
樓下躺著的,是薑總的弟弟,他那副模樣,連她看到了都跟著心疼,何況薑總呢?
薑梨緊擰著眉心,不能親眼看到薑朔的情況,她躺著也不會安心。
正想著該怎麼說服許欣欣時,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
兩人同時轉頭朝著門口看去,隻見陳語柔帶著一名手中拎著東西的陌生男人走了進來。
看到陳語柔的那一刻,許欣欣的小暴脾氣幾乎壓製不住的躥了起來。
隻是礙於薑梨還躺在病床上,她不好多說什麼難聽的話,怕給薑梨添麻煩。
不僅是許欣欣,薑梨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
薑朔會變成這樣,全拜陳語柔所賜,她到底是有何臉麵,跑到他們麵前來的?!
情緒稍有波動,薑梨就感覺到了胸口處的一陣悶痛。
為了自己,也為了小朔,她都務必要讓自己好起來,才能將所受的所有痛苦和委屈,全部還給陳語柔!
陳語柔的視線在盯著她的薑梨和許欣欣身上掃過。
忽然,她揚唇輕笑了聲,“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呢。”
陳語柔瞥向身邊的男人,“肖勇,把東西放下,出去等我。”
肖勇點頭,將手中的水果籃子放在桌子上,隨後深深的看了眼薑梨,這才從病房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薑梨總覺得肖強的視線讓她覺得難受。
那雙倒三角眼,透著一股森冷的氣息,好似見到了什麼窮凶極惡的人,讓人後背冒著寒意。
薑梨心髒莫名的提到嗓子眼,她趕忙碰了碰許欣欣的手,眼神示意她跟出去看看情況。
許欣欣心領神會,立馬就跟著肖強的腳步走了出去。
對於許欣欣做什麼,蘇茉莉並不在意,她找了個位置坐下,遠遠的望著薑梨。
“你最近還真是運氣背到極點了呢。”陳語柔陰陽怪氣的說著,“你確定不去燒個香拜個佛嗎?又是母親去世弟弟出事自己再進醫院的。”
薑梨強撐著,讓自己坐起。
身體的不適,讓薑梨稍微動彈一下都跟著喘粗氣。
她緩了片刻,這才冷冷的望著陳語柔道:“是該去拜拜佛了,免得身邊有索人命的惡鬼在,活都活的心驚膽戰。”
陳語柔掖著耳邊碎發的手微頓,故作茫然的人,“呀,你說的這個人是誰啊?聽著都好嚇人呢。”
薑梨冷笑了聲,“陳小姐要是這麼好奇的話,不如睜大你的眼睛再好好看看?”
陳語柔交疊起白到晃眼的雙腿,“傅太太怕是沒聽過一句話吧?人不能太過傲慢,否則馬失前蹄,總會有哭的時候。”
薑梨放在袖子裏的雙手緊捏的咯咯作響。
到底是誰的手段更殘忍,到底是誰更傲慢?!
要不是陳語柔利用他們陳家的關係,把屁股擦得幹幹淨淨,她何至於到現在還要苦找證據去扳倒她?!
薑梨稍稍鬆開緊握的手,“既然陳小姐如此自信,那怎麼到現在還沒讓傅司庭和我離婚呢?”
一句話,直擊陳語柔的痛處。
看著陳語柔臉上笑容逐漸冷硬下來,薑梨心中很是痛快!
她借著這股勢,繼續乘勝追擊。
“陳小姐與其在別的事情上麵下那麼多功夫,還不如多拿正眼瞧瞧自己,到底是哪兒比不上我,讓傅司庭這般不願多看你兩眼。”
“刺啦”一聲,椅子和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
陳語柔踩著高跟,幾乎三兩步就邁到了薑梨麵前,她伸手一把揪住薑梨的衣領,眼中迸射出如同毒蛇般毒冷的目光。
“薑梨,你還嫌壓在你身上的事情不夠多是嗎?!是不是覺得還不夠家破人亡?!”
薑梨麵無表情的對上陳語柔狠厲的視線,“所以說,我家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出自於陳小姐之手了??”
陳語柔眸色一滯,旋即立馬鬆開薑梨的衣領語氣激動的道:“你在胡說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