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正南為了讓樂士死得更快，開始對員工跳槽不聞不問。
安雅從青江回返，發現偌大廠子空落落的，以為進錯廠子了呢。
“於總，你這是？”
她看見於振偉搬著個紙箱，離開哇哈哈。
於振偉駐足：“聞正南欺人太甚，我去樂士了，安總保重吧。”
發生了什麼？
安雅滿臉懵，於振偉可是聞正南一手提拔起來的，對哇哈哈感情極深，怎麼可能離開呢？
她要跟聞總談一談。
“蔣總？你也要走？”安雅吃了一驚。
蔣承德是有哇哈哈股份的，他是和聞正南一起創業的老兄弟呀，是管理總監，八大車間的老大，他怎麼可能也離開哇哈哈？
“唉！”
蔣承德不想解釋。
“蔣總，你不能走，我去和聞總談一談。”安雅極力挽留。
但蔣承德不同意。
“我已經決定了，安總再見。”
蔣承德毅然離開。
安雅五味陳雜，想找聞正南卻撲個空，秘書告訴她聞總氣病了。
前往醫院，路過刨冰廠。
和哇哈哈形成鮮明的對比，這邊門可羅雀，那邊人聲鼎沸。
很多並肩作戰的老戰友，都在那邊。
安雅心情沉痛。
……
“李總，不能招了，不止哇哈哈廠，臨安的熟練工都想跳槽來我們樂士。”張秀萍累瘦了，簽過的合同堆積如山。
“招多少了？”
“快三萬了。”
張秀萍苦笑：“十年以上的老工人都超過三千人了。”
嘶！
李樹鵬倒吸一口冷氣。
昨天任偉澤打來電話，滬市招了兩萬多人。
加上樂士原有的工人，已經超過六萬五千人了！
關鍵樂士還沒廠子沒設備，招進來的人拿工資完全是淨賠。
退一步說，就算有設備有廠子，也用不了這麼多人呀。
玩崩了！
蛇吞象之後，把自己脹死了！
李樹鵬抓了抓頭發，隻想著把哇哈哈挖死，就少一個競爭對手，結果把自己給脹死了，真是頭疼。
“臨安還能有多少熟練工？”
張秀萍嚇了一跳，老板瘋了吧？都這麼多人了還招？
“我就問問。”
“估計合乎標準的不多了。”張秀萍鬆了口氣。
“那就撤了招聘。”
聞言張秀萍鬆了口氣，但李樹鵬又叫住她：“高端人才還是要繼續招聘的。”
瘋了！
李總非把自己玩死。
恰好楚若魚皺眉走進來，她今天穿著白色棉服，柔順的長發披在肩上，鹿絨棉靴踩在冷硬的路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停止招人，任何人都不能招了。”楚若魚直接打斷。
張秀萍鬆了口氣。
敢跟李總對著幹的人隻有她了。
“為什麼？”
李樹鵬深知人才永遠是稀缺資源。
“賬上還有多少錢？你不清楚嗎？”
楚若魚不客氣道：“我知道你想用挖人的方式耗死哇哈哈，可如果哇哈哈真這麼容易被耗死，它還能是全國百強企業嗎？”
李樹鵬皺眉。
“清醒清醒吧，從聞正南住院開始，哇哈哈完全停擺，工人全都跑到了樂士，這其中不泛有聞正南的嫡係。而且，你沒發現，近兩天臨安各大廠子的工人都來應聘嗎？你去其他廠發過傳單嗎？”
李樹鵬一愣：“聞正南想讓工人耗死我？”
“聞正南可不是高亞元那樣的二代蠢蛋，他白手起家，在商場拖宕沉浮幾十年的老狐狸。你覺得一點小病能打倒他嗎？他的嫡係為什麼紛紛拋棄他，投向樂士的懷抱，僅僅因為工資高？”
楚若魚語速特別快，帶著恨鐵不成鋼：“你被挖人的快感蒙住了雙眼，他將計就計，在算計你呢！”
“還是楚總聰明。”
李樹鵬笑容燦爛。
“李廠，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楚若魚可不是初出茅廬的小菜鳥，她立刻給出方案：“我看好蕭山的長河鎮，溫書記說市裏打算建設一個工業園，而且地價偏低，適合我們建廠的新址。”
長河鎮並入在1996年成立的濱江區，和蕭山並立，所以前景不錯。
但建廠時間太慢了。
這麼多工人等不起。
但楚若魚做了充足的準備。
“新廠可以先建著，我谘詢過溫書記，有一家老汽水廠和一家粽子廠出兌，雖然價格偏高，但我們別無選擇。必須開工，安置好工人。”
楚若魚正色，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不愧是楚總，想的就是周到。”
李樹鵬笑眯眯道：“那麼楚總，收購廠子之後，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呢？”
“再和華洋堂合作，加大出口量，同時開發像高麗國、歐美等發達國家市場，用出口帶動內銷，才能緩解壓力。”
她分析的很對。
“遠水解不了近渴……”
沒等李樹鵬說完，楚若魚生氣道：“你也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呀？那你為什麼挖這麼多工人呢？還開那麼高的薪資？有錢燒的呀？”
其實招人也就燒了一個億，樂士總賬還有四個億。
但是。
這些錢隻夠撐四個月的！
七萬個工人可不是開玩笑的，再加上高層工資，每個月就支出上億。
關鍵還沒解決廠房和設備問題呢！
四個億根本不夠！
最多兩個月，樂士就會死！
“好吧好吧，我投降了。”
李樹鵬苦笑道：“那你想沒想過，不開工的哇哈哈能撐多久？”
“你都被蚊子咬了，還幫別人撓癢癢？”楚若魚沒好氣道。
李樹鵬笑著不說話。
楚若魚反應過來了，大驚失色：“你惦記著哇哈哈的生產線？”
“隻是哇哈哈嗎？”李樹鵬笑容擴散。
“還有大統！天呐！”
楚若魚瞠目結舌：“你是太聰明，還是太傻呀？”
“哇哈哈有多少錢？大統有多少錢？真打消耗戰的話，我們誰也耗不過。”
“別忘了，六萬多名的員工，是吃你的喝你的，四個月我們的賬麵就會見底。而哇哈哈、大統大不了損失一點市場，但手裏的錢沒少呀，怎麼可能那麼快認輸？”
“我們缺時間，他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他們肯定會耗死我們的！”
她分析的沒錯。
聞正南就是故意釋放出大批的熟練工送給樂士，用薪資活活壓死樂士。
打消耗戰，樂士死得最快。
“那你算過華夏的市場嗎？”
李樹鵬笑容滿麵：“聞正南是老間巨猾，故意放出工人消耗我。”
“但是，馬上就進入96年了。”
“華夏的經濟已經開始騰飛了，明年消費者的購買力絕對會擴大幾倍！而不是單單一倍那麼簡單！”
“不可能！”
楚若魚堅決搖頭：“我是學經濟的，這不符合經濟發展的規律。”
“嗬嗬，華夏的發展是奇跡，根本不是規律。”李樹鵬是看過答案的人，當然知道華夏經濟已經進入騰飛期，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
楚若魚退一步道：“就算經濟騰飛，我們也消耗不掉這麼多工人！”
“因為我們沒有設備，對嗎？”
對！
這才是最大的困難。
李樹鵬嘴角掛著怪異的笑：“山人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