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聞正南甩開扶他的人，盯著李樹鵬，真希望他說的是假話。
“一萬多人的違約金啊。”
所有人都懵了。
你李樹鵬不是付違約金的！
而是來炫耀的！
挖我們的人，還大張旗鼓的來炫耀。
你真的太無恥了！
太不講武德了！
“不可能！”
龐興文大吼：“辭職的隻有六千人，不可能有一萬！”
“你們的消息更新得太慢了，隔壁廠已經人滿為患了，我現在十分犯愁，該不該停止招聘呢？”
李樹鵬說話的語氣十分氣人。
但是，會議室裏的人都希望李樹鵬停止。
讓他們給李樹鵬跪下都行。
但李樹鵬可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還是算了，反正樂士有多是錢，養著工人也不虧。”李樹鵬幽幽道。
“別呀！”
聞正南一骨碌站起來，不斷擺手：“停止吧，李總，我們談談合作如何？哇哈哈願意和樂士合作！真的！”
“可有些人對我態度太差了，我心情不好，不想談合作。”
李樹鵬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去。
擺出一副心情很差的樣子。
聞正南立刻走到李樹鵬麵前：“對不起，我代所有人向您道歉。”
有擔當！
如果換做一般的老板，肯定讓員工頂雷。
但聞正南不會，所以李樹鵬使勁揮動鋤頭，挖走的還是鳳毛麟角。
大部分高層，還是願意為聞正南賣命，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是。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咱們慢慢玩。
“聞總，我就開個玩笑，您別當真。”
李樹鵬沒法發難了。
如果是高亞元，肯定暴跳如雷。
但聞正南用老道的經驗，輕鬆化解李樹鵬的賤招。
“李總，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聞正南平心靜氣道。
好似挖走的員工不是哇哈哈員工一樣。
這個人極難對付。
李樹鵬內心警惕。
“聞總，樂士已經和員工簽了協議，而且提前支付了一個月工資，違約我們的損失就太大了。”李樹鵬笑道。
“一切損失由我們哇哈哈承擔。”
聞正南割肉救命。
“可預支的工資是一萬，隻是簽約員工的一個月工資。而且，雙方違約金為一年工資，就是不低於十二萬。”
嘶！
全場倒吸一口冷氣。
樂士真的壕啊，財大氣粗！
聞正南坐蠟了，預支工資加違約金就是十三萬。
怎麼賠得起？
原來李樹鵬在這等著他呢，讓他賠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如果賠錢，哇哈哈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如果拒絕，便讓聞正南盡失人心。
手段太狠了！
聞正南深深看了李樹鵬一眼，笑道：“我們願意賠！”
“好呀，我粗略計算了一下，超過十五億，我們是走法律程序，還是直接賠償？”李樹鵬幽幽道。
靠！
殺人誅心啊！
哇哈哈上哪弄十五億去呀！
拿十五億，和一萬多人的人心相比，顯然所有人都會選擇前者！
聞正南也有點懵。
仔細算一下，十三萬，一萬人，就是13億了……
李樹鵬沒算錯。
“聞總，選哪個呀？”李樹鵬又問。
“李總，貴廠真的需要這麼多工人嗎？”
見勢不妙，聞正南轉移話題：“我聽說貴廠隻有3萬平的刨冰廠，還沒引進技術呢，就算廠子建成，兩千名工人足矣。要這麼多工人，有必要嗎？”
“抱歉，我實在太有錢了。”
李樹鵬竟然訴苦道：“我們樂士光出口，每個月就收入幾千萬，更不用說國內的市場了。我們賬戶上的錢呀，都長毛了。”
老凡爾賽！
裝什麼呀！
不就有幾個破錢嘛！
恩，不過……錢是真香啊。
聞正南麵部肌肉猛地抽動，努力調整呼吸，平複心態，千萬別被他氣死。
“聞總，還是談談違約金的事吧。”李樹鵬就抓住這一點不放。
“我們想和樂士合作……”
“抱歉，我們沒有進入礦泉水領域的計劃，還是談違約金吧！”李樹鵬直接選擇拒絕。
靠！
我不想談！不想談！
我們賠不起！行不行啊！
但聞正南不能說出口，說了就會讓哇哈哈盡失人心，廠內也會人心浮動，不利於管理。
“聞總，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員工了？”
李樹鵬咄咄逼人。
聞正南盯著他，緩緩冰冷開口：“李總，要做的這麼絕嗎？”
“我們還有合作的可能嗎？”李樹鵬反問。
“好！你夠狠！”
聞正南幹脆撕破麵皮了：“哇哈哈和樂士，勢不兩立！”
“那聞總確定不要那些員工了？”李樹鵬又問。
“是！不要了！”
聞正南火了。
承認了又如何！
我聞正南做生意，靠的不是熟練工，而是產品的質量！哇哈哈的信譽！
“好！”
李樹鵬直接打開兩個大皮箱。
藍彤彤的大鈔，耀瞎所有人的眼睛。
他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這些錢，足夠賠償所有人的違約金了。聞總，用不用點一點？”
“我們的賬慢慢算！”
聞正南心中的怒火，能把整棟大廈燒著了。
“隨時奉陪！”
李樹鵬滿不在乎。
但是。
會議室裏的對話傳到了所有員工的耳朵裏。
哇哈哈廠徹底炸鍋了。
“原來我還認為聞總對我們有感情，現在看來，都是騙人的！他就是個資本家，隻對錢有感情！騙子！”
“哼，我之前還猶豫著不走，現在看來，他把我們當成草！我們為什麼還給他賣命！”
“走！全都走！”
杜傑走馬上任第一天。
本想實現胸中宏偉藍圖。
但是。
當會議室對話傳開之後，哇哈哈再次引發出走潮！
大批大批工人去隔壁應聘。
很多中層幹部人心浮動，也有去投奔樂士的，但更多的是觀望。
高層也有很多人遞交了辭職報告。
哇哈哈停擺了。
因為出走的人員實在太多。
人事部已經忙瘋了，當最新報表送到聞正南辦公桌上的時候。
他一看，兩眼一黑，直接暈死過去。
被李樹鵬算計了！
他在會議室內安插了內鬼，故意激怒聞正南，故意讓他說出這番話，然後故意傳出來，浮動人心。
聞正南無比後悔。
本來聞正南是個好老板，中高層被挖走的人很少。
但經此一事，很多人開始搖擺。
動搖了人心。
聞正南應該立刻安撫人心的，但奈何他最近承受的壓力太大，直接把自己給氣暈了。
然而。
聞正南氣暈過去的消息迅速在廠子內部傳開了。
而且，謠言越傳越沒譜。
甚至有人說，聞正南被李樹鵬的吐沫星子噴暈了。
聞正南心理素質太差了。
哇哈哈將死，樂士當興。
廠子內徹底人心浮動，很多搖擺的人紛紛做出選擇。
離職率又增加了。
這次是中高層，很多人去投奔樂士了。
畢竟。
工資高才是硬道理，這是樂士無與倫比的優勢，哇哈哈根本比不了。
當這個消息傳到病床上聞正南的耳朵裏，他眼珠子突兀著，怒火在胸間翻湧，口齒不清：“李樹鵬！李樹鵬！我和你勢不兩立！”
“聞總，消消氣，樂士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年鶴軒安慰道：“我查過樂士的盈利額，他們招收這批工人後，基本上沒錢引進設備了。李樹鵬是蛇吞象，很快就會把自己脹死的。”
聞正南眼睛一亮：“確定？”
“非常確定！樂士不止在臨安大肆招供，在滬市也招了特別多人，滿打滿算超過五萬人，他們根本養不起的！”
“好！好！哈哈哈！”
聞正南得意大笑，然後劇烈咳嗽起來。
但心情是雀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