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5章 禍從天降無可避

索蘇倫道:“當日高朋滿座,若想在那七柄名刀名劍上作偽,想來絕無可能,故而此劍應是好劍。”

七絕真人道:“那劍削鐵如泥,自是好劍,這是誰也瞞不過的。”

索蘇倫又道:“此劍斬石不入,反倒損了自身,想來那塊青石大家定當仔細瞧過,這青石應該也無異處。”

七絕真人道:“那青石震斷此劍,當然人人皆奇,其後那劍主人再取一劍來斬,青石便應手而碎了。”

索蘇倫笑道:“我有一位好友,曾與我論起器修之士,說過一番妙論。道友可想一聽?”

七絕真人道:“著實願聞。”

索蘇倫道:“我這位好友說,他識得一位器修大能,人稱劍祖,這位劍祖曾言,世間佳器,皆具靈性,修士固然要擇器,卻不知法寶亦要擇人,這就好比世間男女,總要性情相投了,才能恩愛百年,若是隻圖對方樣貌,不顧各人習性,隻怕便成怨偶了。”

七絕真人點頭道:“這番議論,家兄倒也是常常提起,隻是所述略有不同罷了。”

索蘇倫道:“要訣就在此處了,那劍祖已知人需擇器,器亦擇人之理,但神冶子煉器之術已至不可思議之境,其器修之術,必定勝過器祖許多。因此就算是器靈相投,以神冶子手段,也可生生拆散了,那件神兵,出爐便生器靈,而劍中器靈,卻被神冶子所控,故而他人用劍時,那器靈自當奮勇,輪到劍的主人用劍時,器靈隻需略作手段,別說青石,就算是一截腐木隻怕也斬不斷了。”

話音剛落,忽聽一人道:“這位道友泄我機密,那可留之不得,七絕,速速替我將其斬殺了。”

諸修急忙循聲來瞧,隻見院中多了一位灰衣修士,與七絕真人有七分廝像,但氣度沉靜,儼然宗師風範。他剛才雖出驚人之語,卻是麵帶笑意,望向索蘇倫的目光之中,更帶著十分激賞之意。

索蘇倫立起身來,含笑揖手道:“在下無意道破天機,該死,該死。”

灰衣修士自然就是神冶子了,他大笑著走了過來,便向索蘇倫還禮,道:“適才戲言,道友莫怪。實不相瞞,我這番擇器之論,他人隻當成笑話罷了,怎也不肯相信,那次有人攜塊神鐵過來,我與他爭論起來,此人死活不信,在下心中忍耐不得,隻好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

索蘇倫哈哈大笑道:“就怕道友一番良苦用心,仍喚不醒此人。”

神冶子歎道:“世間之事,莫不如此。“

就在此時,院中又多了兩名金袍修士,此二修不言不笑,神情陰冷,見到諸修時不來相見,甚至連眼皮也不曾抬一下,甚是倨傲無禮。

那院中本來是春意濃濃,可自這二修悄然來到之後,院中生氣全無,就連院中紅花,也像是抹了一層灰色,諸修心中,更是跳得厲害。

神冶子亦隻當沒瞧見那二人,仍對索蘇倫道:“剛才道友曾說,有位器祖與我所見相同,在下極盼與此人一見,不知道友可否成全?“

索蘇倫道:“若見此人,目前怕是極難了。不過假以時日,想來定有機緣。“

神冶子道:“人生得一知已,果是不易。就怕我時乖運騫,終身與這位大修錯過了。“說到這裏,神情甚是黯然。

索蘇倫察顏觀色,心中甚奇,神冶子若隻是以不得見器祖陳玄機而心生遺憾,神情斷然不會如此黯然,這其中必有緣故了。

神冶子轉向七絕真人道:“七絕,我有件要事需要遠行,你也不必四處周遊了,隻管替我守住這裏,這份家業,早晚也是你的。“

七絕真人道:“小弟留此不難,隻是怎麼說出傳我家業的話來,難不成兄長再也不會回來了不成?“

神冶子也不說話,隻是長長歎息,轉向兩名金袍修士,道:“我們走吧。“

兩名金袍修士既不點頭,也不示意,抬步便行。那神情瞧得人心頭火起,便是五越禪師這等大德之士,也是暗皺眉頭。索蘇倫何等靈慧,一眼就瞧出神冶子必是被這二修挾迫了,隻是他一時不明此中玄奧,擔心此刻出手,反陷神冶子於不利,因此也隻好暗自忍耐。

那七絕真人也瞧出不對,他與神冶子兄弟情深,自與索蘇倫等不同,又怎能忍耐得了。索蘇倫早有所防,趁七絕真人不曾發作時,伸足在七絕真人足上一觸,七絕真人如夢方醒,也硬生生忍耐下來。

神冶子與兩位金袍修士一前一後,刹那間便走的遠了,七絕真人叫道:“索兄,你剛才為何攔我,家兄分明是被那二修挾迫而去了。‘

索蘇倫道:“道友,神冶子是何等人物,若他也能被挾迫了,可見對手非同小可,你看剛才那兩位修士,境界如何?”

七絕真人道:“著實瞧不出。”

索蘇倫道:“瞧不出二修境界也就罷了,你再瞧瞧這滿院紅花。”

七絕真人轉目不瞧,不由大吃一驚,那院中紅花本來四時不敗,不想此刻竟是枯萎之極,有風吹來,落花無數,隻是那花落到地麵上時,卻已是焦黃幹枯,怎忍一視。

七絕真人道:“這是怎樣的奇術?”

這時任太真緩緩道:“此二修必是劫部小禦。世間生靈但遇這二修,便算是一劫,莫說這紅花,這院中生靈,隻怕皆有莫測之禍。”

諸修聽到此言,怎能不驚,那劫部實為仙庭最神秘最強大的所在,天下小劫,皆由劫部而出,任你如何大能,若被那小天劫降來,也是無所遁逃了。

七絕真人驚道:“我等身犯何罪,竟被劫部小禦降劫,家兄何辜,又怎的會,怎的會被劫部小禦挾迫而去。”說到最後,聲音已在發抖,全身亦在輕顫起來。

索蘇倫瞧見他神色不對,麵色赤紅,更有一股熱力從七絕真人身上傳來。索蘇倫正在驚訝,忽覺一股寒氣自湧泉處而起,刹那間遍體生寒。但奇的是,身體雖是寒冷,噴出的氣息卻是火燒。

饒是索蘇倫膽大包天,見體內異狀也是心驚,急忙動用魔玄壓製,那體內寒氣總算輕緩了許多。

這時任太真同樣身子輕顫,麵頰通紅,唯有五越禪師神色如常。任太真道:“禪師大德無量,不在劫中,令人好生豔羨。索兄,七絕,你等莫要驚慌,此為瘟疫之劫。”

聽到此言,七絕真人與索蘇倫可謂哭笑不得了。那修士但入仙修之道,修成辟穀之術後,因不食五穀,不入風邪,故而百病不生,哪知今日卻生起病來。

任太真身上紫光一現而沒,很快就神色如常,索蘇倫和七絕真人各運玄功,體內寒氣也被驅陳了幹淨了,看來這瘟疫之劫,隻是剛才金衣二修的小小警戒罷了。

但這個小小警戒,卻令諸修心生驚恐。那尋常鬥法,總有應付之策,可是這小天劫說降便降,令人無法抵禦,便有驚天神情,似乎也是無用了。唯一慶幸的是,五越禪師不受小天劫之厄,或能讓諸修瞧見一絲希望。

諸修之中,唯有任太真熟知仙庭事務,因此三人皆瞧向任太真。

任太真道:“當今劫部正禦,乃是鎮厄真人,此修剛直不阿,嫉惡如仇,若說鎮厄真人肆意妄為,為禍仙庭,便是降我十萬天劫,我也是不肯信的。在我想來,定是劫部中有人暗中作祟,假公濟私,此事非得弄個明白不可。”

五越禪師道:“劫部為天下法度執行所在,若是劫部動搖,天下之事可想而知。且神冶子被挾迫而去,必有緣故,此事定要追問到底,且務必要小心謹慎。”

此事因關乎神冶子性命,七絕真人更是憂心,他此刻已然明白,為何以神冶子之能,也不得不隨從二修而去了,那神冶子便是不懼生死,但部屬家人,又怎能逃過劫部降劫?

他沉吟道:“便是我豁出這條性命去,也要救出家兄,隻是那二修近身不得,如今又去得遠了,更不知從何追起,又該奈何?”

任太真笑道:“但有索兄在,這等小事,七絕道友不必擔心。”

索蘇倫奇道:“怎的又扯上我?”

任太真道:“以你的性情,又怎能束手待斃,我雖不知你做何手腳,卻知你必在二修身上留下印跡來,索兄,還不從實招來。”

七絕真人亦大喜道:“索兄手段,必定與眾不同,你當真在那二修身上做了手腳?”

索蘇倫這才笑道:“我見這二修無禮,也就忍不住做了些手腳,若早知他二人是劫部小禦,隻怕我……”

七絕真人道:“隻怕你就不敢了吧。”

任太真哈哈大笑道:“隻怕索兄便要做一番大手腳了。”

索蘇倫神秘一笑,道:“如今神冶子與那二修已在三千裏外了,我等與其在這裏爭個不休,不如先跟定了再說。”說到這裏,縱身躍上高空。

七絕真人忙忙的追了上去,急聲道:“索兄,你怎知他三人去了三千裏,你做的究竟是怎樣的手腳?”

(今明二日,有些社會活動推脫不得,保底一更,酌情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