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1章 德高震天暗施謀

便在這時,原承天剛才所立冰柱轟轟一陣巨響,就落下無數冰塊來,大帝急忙再加持仙風一道,維護住冰柱,但心中煩憂更甚。

原承天隻悟得一個化字,雖化萬物,卻無法持久,那三柱遲早要斷。仙庭明知形勢極危,卻怎的如此遲慢?

又過了數個時辰,那火珠亦現危情,大帝正想上前加持,哪知冰柱金柱忽的齊齊發出一陣巨響,二柱同告斷折。

大帝不得已,隻能上前一步,將身子一躬,便有百丈多高,再一躬身,其上半身便已沒在黑雲之中,原來大帝現出法像真身,來親自持這崩塌的冥界。

那冥界之重,實不知幾萬萬嶽,如今三柱皆斷,非得大帝親自支撐不可。但大帝就算修成無上神通,若是隻憑肉身支撐碎域,豈能持久,多撐一刻,便損千年修為了。

原承天叫道:“大帝,有四象旗神鼎在此,為何不用?”

大帝輕輕歎了口氣,道:“承天,此中深意,你心中揣摩便是,又何必多言。”

原承天聽到此言,心中一凜,暗忖道:“莫非是仙庭忌憚大帝神通,想借此機會損其修為?若是如此,那著實太過無恥。”

但如今世尊既殞,那大帝就是諸界最高主宰,大帝心中若有私念,便是親自掌控仙庭,亦是不在話下了。因此仙庭忌他大能,倒也合乎情理。

大帝想來深知此意,便棄諸寶不用,親自來支撐碎域,借此損去數千年修為,也好打消仙庭諸多大能的忌憚之心,其為天下蒼生,仙庭和睦的良苦用心,令人感佩不已。

九瓏心中亦替大帝報屈,實不知大帝需要撐到何時,損去多少修為,那仙庭諸多大能才會心滿意足。

隻可惜她就算不顧原承天阻止,強施天課神算,隻怕也算不出仙庭諸多大能的心思,也隻好長歎罷了。

原承天雖有四象旗神鼎在側,卻不敢違逆了大帝的心思,去用這諸寶支撐碎域。他轉身對任太真與九瓏道:“太真,九瓏,我等雖是修為低微,但怎能讓大帝獨自受屈,就算難效微勞,也需向仙庭明白我等同生共死之心。”

九瓏任太真齊齊點頭道:“正該如此。”

三修同時縱上天空,原承天拔開黑雲一瞧,隻見大帝已化成參天巨人,雙手呈托舉之勢,卻沒入一團白雲之中,也瞧不真切,但白雲之中,必是冥界碎域無疑。

原承天瞧見白雲,知道冥界碎域已然合體,否則必有濁氣下沉,怎會現出白雲來。

瞧見此景,原承天暗讚大帝大能無及,那大帝就憑一已之力,將冥界碎片彌合,這樣的神通難怪為仙庭所忌。

他正想縱上白雲一探究竟,忽見數道金光自空中落下,金光之中,有四名金甲神將托著一根參天赤珠緩緩落將下來。

原承天暗道:“冥界即將彌合,神柱方才送到,仙庭行事,著實令人齒冷。”

但此刻若是縱性而為,責仙庭辦事不公,不但與事無補,也就此結下怨仇來。便結私仇也就罷了,但日後五界多事,必有用得著仙庭之處,若結下怨仇來,豈非是諸事不便?

原承天想到此處,隻好暫抑心中不平之意,上前含笑揖手道:“神尊辛苦了。”

四神金甲神將之中,有一人笑道:“此乃份內之事,何必多言。”

另三名神將則默默無語,在那裏低眉垂首,麵上似有愧色。

原承天心道:“看來仙庭之中,自是大德者居多,隻歎神執偏私罷了。”

這時任太真亦上前來,四名神將見了,反倒上前見禮,比起原承天來,卻親熱了不少。

原承天心中明白,任太真為創世世尊親製的十名玉人之一,神執之位動搖不得,一旦回歸仙庭,必正神執之位。故而神將見著任太真,自是不敢得罪了。

而自己雖為世尊分魂,放著仙族兩位仙尊大能分魂在彼,又是脫離了天地索縛的,諸神將反倒不便親近。隻因世尊主魂之爭,又怎是隨意參與的,自是避得越遠越好。

而九淵大帝便因態明確,又因修為極高,這才令仙庭所忌,此中爭鬥之情,著實微妙的得緊。

任太真於四名神將之中,倒是認得一半,他心中替大帝含憤,便道:“你們來的倒是早。”

四名神將麵麵相覷,神情頗為尷尬,一名神將歎息一聲,道:“任神執,我等位卑言輕,也隻是奉命行事罷了,你需怪不得我們。”

任太真剛才脫口而出,心中已生後悔,實不知這任性一言,又會為原承天惹下怎樣的因果來,忙改顏笑道:“難得相見,剛才作耍罷了,隻是明明是四根神柱,怎的隻送來一根。”

一名神將道:“其他三根刹時便到,先將此柱撐將起來,從容等候便是,也免得大帝勞苦。”

任太真忙道:“速請諸兄立柱。”

那一根神柱,就要用四位金甲神將托舉,足見其份量了,任太真與原承天便想相助,亦是無能為力。

這時四神將便掠下黑雲,在那裏立起神柱來,片刻之後,那神柱立得穩了,四名神將齊唱真言,赤柱就從黑雲下端緩緩升起,穿過重重黑雲,沒入白光之中。

又過了片刻,大帝道一聲:“有勞了。”就將頂天立地的法身收起,複又化成常人相貌。隻是他雖是麵帶笑容,可誰都能瞧得出來,大帝麵上神光黯淡,略顯倦色。此次獨力支撐冥界,也不知耗去多少修為。

一名神將道:“大帝,神柱托送來遲,耗了大帝修為,還盼大帝勿怪。”

大帝笑道:“不怪,不怪,隻不過你等需向青龍言明,此事過後,這四柱我暫不會還他,五界處處不穩,隨時有崩塌的可能,有了這四根神柱,我也好從容應付,就不必事事勞煩青龍了。”

四大神將相視一眼,其中一名神將皺了皺眉頭,剛想開口說話,卻被另一名神將搶先道:“大帝既然開了口,青龍神尊也不便拒絕,既是如此,這四根神柱就暫留九淵,供大帝使用便是。”

那神將見同伴開了口,又怎好再駁回,隻好悻悻然閉了口,不免向他神將橫目了一回。

大帝瞧在眼中,隻當不知,負手抬頭,瞧那神柱的氣像。

那冥界經大帝托舉,已有彌合之勢,再經這神柱撐住,自然彌合的更加快了,就見身側的黑雲愈發淡薄起來,空中白雲繚繞,靈氣已生。

這時又見金光垂落,另有四名神將護著第二根神珠到來,大帝忙吩咐立起神柱,那冥界更是不動不搖,穩若泰山。

此後另兩根神柱亦線絡繹送到,但冥界此刻已然彌合無缺,這兩根神柱便用不著了。

那神柱用一次,自然就會多一分損耗,留著兩根神柱不用,以備急需,也是理所當然。

原承天瞧見此景,心中道:“兩根神柱就足以支撐冥界,大帝卻要來了四根,可見大帝心中,早知仙庭會來謀算他,因此也趁機謀算了仙庭一回,多要了兩根神柱。隻不過大帝要此神柱,那是一片公心,仙庭送柱遲緩,卻是隻逞私欲了。”

諸神將已將神柱送到,實不敢在這九淵久留,就向大帝與任太真辭行,那原承天雖在身側,諸神將卻是視而不見,所謂世情涼薄,也不外如是了。

原承天暗道:“剛才四象旗忽的斷折,如今諸多神將又不敢與我見禮,可見仙庭兩位世尊分魂中,最少有一位已對我有所提防,我便是離了昊天,飛升仙庭,免不得又是一番波折。”

雖知前途千險萬阻,但經此一事,反倒更增執掌仙庭之誌,兩位世尊若真個兒是一片公心,凡事皆為蒼生計也就罷了,自己也可樂得不理,如今瞧來,兩名世尊分魂行事,頗有不公之處,那仙庭交在他們手中,又怎能安心?

諸位神將去後,天地一片雲白風清,大帝早將剛才的不快忘卻,撫掌笑道:“冥界沉而複立,也去了我一樁心事,又得了四根神柱,其後再有變故,我也可應付從容了,妙哉,妙哉。”

諸修心中想道:“大帝之心,唯蒼生而已,不知那仙庭諸多大能聽到此言,心中是否有愧。”

這時遠處黑雲滾滾,正有人分開黑雲,向這裏來了,原承天知道是風宗遜與獵風到了,心中甚是歡喜,急忙縱身向前。

遠遠瞧去,那一行人中,為首者乃是一條烏龍,正在那裏搖頭擺尾,分開黑雲濁氣,烏龍身側,則立著獵風,也是現了三十丈的法像,助烏龍分開黑雲。

而兩者之後,則有十餘名修士,其中素古二老赫然便在其中。

原承天忙迎了上去,與素古二老見禮,二老早從獵風那裏,得知原承天率眾來九淵相救一事,心中怎不感激?自是稱謝不已。

原承天笑道:“另有一樁喜事,二老向那處瞧瞧,那人又是誰?”

任太真麵則微笑,正立在遠處,瞧見素古二老,亦是感歎不已。

素古二人見到任太真,急忙上前跪拜見禮,任太真乃天靈宗創宗老祖,素古二人的輩份,實不知差了多遠,自是該跪拜的。

這邊跪拜了任太真,忽見一女上得前來,盈盈一拜,道:“素長老,古長老,九瓏在此。”

任太真見九瓏與素古二人見禮,忽的想起一事來,不由得大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