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知道等那金袍修士宣布鬥法開始,這件玄武甲就無法交給姬秋遠了,因此就算是劍文之印尚未破解,也隻得匆促上陣。
此刻原承天心中無奈之極,自己縱是玄承無雙,卻也敵不得這時間法則,口中便喝道:“秋遠,接寶。”將那玄武甲擲了出去。
姬秋遠接甲在手,正想相謝,耳邊傳來原承天的聲音道:“劍文之印隻破解八九,久則生變,此戰需得速戰速決。”
姬秋遠點了點頭,他見原承天的神情大為愧疚,心中忖道:“為求我此戰必勝,承天已是殫精竭慮,我若不勝,又能對得起誰?”就覺得胸口鬥誌,如火之熾,整個身子都像是燃燒起來一般。
就身躍到場中,口中喝道:“姬秋遠在此,誰來與我一戰。”目光灼灼,就向那葉氏陣營中瞧去。
刹時就有一修翩然而出,揖手道:“葉天棄願領教姬道友神通大法。”
原承天向葉天棄瞧去,此修相貌為三十許人,卻是容顏憔悴,麵色蒼白,身上不時的有絲絲寒氣泌出,瞧來甚是古怪。
葉天棄來到場中時,頭頂金冠驀的一動,一道金光自上而下灑將下來,其身上的寒氣刹時全消。有那知道葉天棄來曆者,就在那裏竊竊私語起來。
姬秋遠早從姬春山那裏獲悉,葉天棄自從遇到那位百族風姓大能之後,其肉身傷損極重,雖經努力調息補救,身上的寒氣卻無法除得幹淨,隻好製了這頂金冠隨時壓製。
這也難怪此修的境界會從金仙上跌落下來了,此人身上的寒氣若不能盡除,隻怕其境界仍有下降之危。
更令人驚駭者,以葉氏芸芸大能,竟不能解除葉天棄寒氣襲體之苦,可見那位百族風姓大能又是怎樣的神通驚人了。
雙方既通了名姓,金袍修士就將令旗擺來,姬秋遠口中道一聲“得罪”,手中寒光閃動,誅天戟已出,那誅天戟迅若奔雷,就向葉天棄遙遙祭去。
姬氏諸修就姬秋遠一改性情,上來就是大開殺伐,皆是一奇。
葉天棄喝道:“來得好。”說了三個字,卻輕咳了兩聲,袖中飛出兩件法寶,一件圓圓如日,另一件彎彎如月,乃是一對日月雙輪。
那月輪急急迎上誅天戟,輪上月芽就將戟鋒勾住了,而那件日輪,則向姬秋遠飛了過去。
姬秋遠口中大喝,好似晴空中響了一道霹靂,有那熟知姬秋遠本性的,見姬秋遠今日一改溫文之態,氣勢咄咄逼人,更是驚訝了。
隨著姬秋遠這聲大喝,誅天戟現出本像,用手中畫戟抵住月輪,卻用空出的一隻手向那日輪撈去。
那日輪去的極快,等這誅天戟探出手來時,恰好就差了一尺。姬秋遠雙拳便是一擊,將一道極強法訣祭來,誅天戟被此法訣催發,手臂陡然增長三尺,終將這日輪攫在手中。
姬氏諸修皆是大聲喝彩,姬秋遠今番表現與平時大相徑庭,著實有勇往直進之態,而那誅天戟既是性靈之寶,其發揮如何,也和主人的心境修為息息相關了,僅從姬秋遠此刻表現來看,今日之戰勝利可期。
這邊誅天戟大展神威,將日月雙輪生生抵住,姬秋遠更不遲疑,將玄武甲也祭將出來,這麵甲亦是高高飛起,化成一麵巨盾,向葉天棄狠狠壓來。
此甲不但堅不可摧,亦是法身沉重,用來殺伐亦是一件佳器。隻是對姬秋遠來說,用玄武甲壓製對手,百戰之中唯一二次罷了,他的鬥法風格,向來是先立於不敗之地,再來尋機破敵,又怎會像今日這般,全盤以攻為守。
葉天棄見姬秋遠將玄武甲祭來,果然是吃驚不小,此修在戰前定然也通過種種方法,打聽到姬秋遠的性情修為,自然是做足了功課,亦將如何突破玄武甲煞費一番苦心,卻再也不曾想到,姬秋遠會將此甲當成殺伐之寶。
心神動處,想將日月雙輪喚回,卻被誅天戟壓的死死,怎能掙動分毫,而那誅天戟更是大步走來,不顧那戟尖上挑著月輪,竟然是倒轉戟身,以那戟尾刺來。
這也是誅天戟受到了姬秋遠的影響,亦是處處爭先,不肯讓人。
好在那葉天棄玄承不俗,見喚不回日月雙輪,就忙抹出一道法訣,加強那月輪的威能,將這畫戟生生勾了回去,至於那玄武甲飛來,卻知其非尋常法寶可敵了,忙將身軀微動,遁出兩朵青蓮來,正是他性命交修之物,法身之寶了。
太虛之士被逼得動用法身之寶,必然是形勢極危之境,葉氏諸修見到場中情景,無不憂心忡忡的,怎的那姬秋遠如此悍勇,莫非那先前的傳聞,竟是姬秋遠有意做偽不成?
卻不知姬秋遠既知玄武甲無法持久仰仗,隻能破釜沉舟,以求一搏了。因此才招招搶攻,定要搶在玄武甲棄他遠去之前,將此戰拿下。
葉天棄兩朵青蓮遁出,果然將玄武甲輕輕托住了,那玄武甲便有千嶽之重,等閑也難以突破這兩件法身之寶了。
哪知姬秋遠攻勢如潮,怎容葉天棄卻片刻喘息,就見他大步跨來,手中持著一柄法劍,就向葉天棄平胸刺來。
葉天棄為抵禦姬秋遠先前的連番攻勢,已是竭盡全力了,見姬秋遠合身來攻,心中暗叫糟糕,哪知見那姬秋遠的劍式,卻是平平無奇,心中這才一鬆,忖道:“此人已是黔驢技窮了。”
忙將袍袖一拂,那袍袖上已暗蘊法訣,就此以袍袖為兵,將姬秋遠刺來之劍拂到一邊去。
不想就在這時,那袍袖上傳來嗤嗤聲響,緊接著便是一截戟尖從這袍袖上竄了出來,將一截衣袖生生切了去,那戟尖其勢更猛,嗤聲大作之下,刺向葉天棄的胸口。
葉天棄動容之餘更是驚惶,那誅天戟分明和自己的日月雙輪相持不下,怎的竟換到這裏來?
忽的想了起來,那姬氏的仙兵妙式之中,就有一式易兵換位,端的是巧如異常,看來姬秋遠剛才便用了這招妙式,以劍戟互換易位。
那尋常法劍又怎能與誅天戟相提並論,因此被這誅天戟刺到胸前來,已非葉天棄可以抵禦了。
百忙中本身法像已出,但那法像出的雖快,也隻是勉強搶在誅天戟入體之前,抵住了戟尖。
卻聽得遠處姬秋遠舌綻春雷,再次厲號出聲,那戟尖突的就暴漲出三尺戟芒,將那法像擊得粉碎了。
葉天棄借著誅天戟與法像相爭,肉身總算遁出數丈去。這時忍不住向姬秋遠瞧去,隻見姬秋遠身後亦立著一具高大的本身法像。這法像雙手一劍一盾,正與那月日雙輪爭鬥。
原來姬秋遠易兵換位之時,那法劍終究敵不住日月雙輪,被雙輪將法劍打成兩截,攻到姬秋遠的麵前來。但姬秋遠早有準備,法像一出,就將這雙輪擋在身外了。
計點雙方這一回合的得失,姬秋遠損了一柄法劍,但葉天棄卻是碎了法像,誰優誰劣,根本無需計算了。
葉天棄忖道:“不想被此修一輪急攻,竟損了法像,我體內寒毒亦要靠這法像壓製,若不能速速拿下此修,此戰危矣。”
這時體內寒氣湧動不休,那全身如被萬針攢刺,其痛實不可當,葉天棄悶哼一聲,腳步向前跨出,一步便是數十丈,就到了姬秋遠麵前,隻見其手指點出,便有一道寒光如絲如縷,又如一柄極細的法劍,向姬秋遠刺來。
原來葉天棄久與這體內寒毒鬥法,十年思得一法,可將這寒毒略略逼出體外,本來這隻是解痛之法,那寒毒去而複生,是怎樣的無法消除的。哪知那寒毒出體,卻是銳不可當,因此反倒成為葉天棄的壓箱絕技了。
哪知那姬秋遠卻搶先一步,搶在葉天棄逼出這寒毒之前,再次動用易兵換位之法,將誅天戟持在手中,那誅天戟去勢如虹,一戟就將葉天棄身子洞穿,那道寒毒最終還是偏了一偏,從姬秋遠身側一掠而過了。
葉天棄身子被這誅天戟洞穿,反倒覺得痛快之極,那寒毒襲身之痛就此全消,至於那誅天戟洞穿之苦,反倒不覺得了。就見其麵上泛起一道紅暈,喃喃道:“果然還是死了的好。”
一道元魂就此從肉身中遁出,從此解脫這寒毒噬心之苦。
姬秋遠抬起誅天戟來,見戟上鮮血淋漓,而對手已然身碎魂消,這樣的結果,先前怎能意料得到,心中既替自己歡喜,又替葉天棄悲悲哀。
蓬廬中葉老祖一聲歎息,道:“天棄十年前染此寒毒,每日痛不可當,今日之戰雖是竭盡全力,也不敵秋遠悍勇。罷了,對天棄來說,倒是個好結果了。”
姬氏諸修自是歡聲雷動,眼瞧著三場皆勝,這戰果當可壓倒諸族了,又怎能不讓人歡喜。
原承天便出陣營,前來向姬秋遠道賀,與此同時,姬秋遠耳邊傳來原承天的傳音:“秋遠,實不相瞞,那劍文之印雖解了八九,其實卻完全壓製不住,但以今日之戰瞧來,秋遠就算沒了玄武甲,也是我姬氏大能之修。”
姬秋遠不由一笑,自己有幸得了那件玄武甲,哪知一生就被其所束,隻當離了此甲,就是百無一用了。更以為此生成就,全拜這玄武甲所賜,哪知現在瞧來,原來自己比想像中強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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