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從金盤玉珠上可知,黃氏此屆仙會,怕是討不得好去。果然半個時辰之後,就有消息自驛外傳來,黃氏極道之戰終於還是輸給了元氏。
如此一來,本屆仙會極道之爭就有了結果,姬慕楊三氏皆是兩勝,就算是贏了這極道之爭,其後的太虛金仙之爭,隻要各自再贏一場,就可得到一張珍貴之極的符選資格。
而元林二氏,雖然各有一勝,可依仙會法則,於這場極道之爭卻是輸了,除非其後兩輪的太虛金仙之爭皆可取勝,方可贏得符選,比起姬慕楊三氏來,形勢已是危急。
而風黃二氏兩戰皆北,雖然大局上瞧來,與元林二氏一般,可在會後計算各族勝場時可就吃了大虧,於公產分配自然大大吃虧,且有淪入下三族之虞了。
片刻後姬老祖率諸修回府,便將姬氏太虛之爭的正副選修士姬秋遠與姬秋遐喚進內堂,自是要細商數日後太虛鬥法的相關事宜。
原承天隻當這太虛鬥法定與自己無關,哪知姬老祖卻傳音過來,請原承天亦來商議。
原承天隻得離了靜室,來至姬老祖內堂,隻見那內堂之中,除了姬老祖與秋遠秋遐,春山春水外,姬氏三名輔族金仙赫然在座。可見於這極道之爭,姬氏是誌在必得了。
原承天與諸修見禮罷,便於那座未去坐,姬老祖忙道:“承天,你現在是卿族的身份,便在我右側坐著罷。”
原承天這才告了罪,於姬老祖右側坐了,此處原是姬春山的位置,此刻不得不讓將出來,好在那姬春山極是豁達,怎會在意這座位之分。等原承天坐下後,姬春山便道:“承天,當前局勢你也該清楚才是,因顧氏退出,我與顧氏之爭可不戰而勝,若是數日後這極道之爭,秋遠勝了對手,我姬氏便穩穩贏得符選資格,因此無論如何,此戰亦需取勝了。”
原承天道:“我姬氏對手,也隻剩下葉氏了,一場而定乾坤,這機會自然不可錯過。”
姬春山道:“正是如此,隻是那葉氏的太虛正選,隻怕不是那麼容易壓製了。”
原承天道:“卻不知葉氏的太虛正選有何神通。是何來曆?”
姬春山道:“此修名叫葉天棄,原非葉氏嫡傳弟子,這倒也罷了,那葉天棄自小孤苦,後因仙基出眾,便被葉氏一家輔族收養。此人倒也努力異常,一路修來極是順利,且為葉氏東征西伐,立下極大功勞,這才被葉氏賜名。而此修十年前便已是金仙境界了。”
原承天聽到“金仙”二字,不由大愕道:“這麼說來,此人如慕行雲一般,亦是自降境界,來參加太虛之爭了。”
姬春山道:“葉天棄倒不是自降境界,而是因十年前與百族一名金仙修士鬥法,不幸落敗,致使肉身殘損,境界降落,雖是如此,此人畢竟曾是金仙境界,玄承自是了得,就算有諸多妙法無法動用了,比起尋常的太虛之士,可就強了許多了。”
原承天道:“不想百族之中,竟是這般大能,竟能打得仙族修士肉身殘損,境界回落。”
姬春山道:“那百族之中,的確是大能無數,否則怎可與仙族抗衡至今?而這位百族大能修士,更是昊天修士中萬年難得一見的奇才,當初為爭一粒元磁珠,曾與風氏老祖於浮羅天河中猝遇鬥法,風老祖當時尚是金仙境界,那位百族修士,不過是太虛大成罷了。風老祖當時雖是僥幸取勝,可每次思及此戰,都是心有餘悸。”
原承天見姬春山提起元磁珠來,立時想了起來,自己曾在風七那裏得了件粒元磁珠,想來就是當年風氏老祖與那位百族修士相爭之物了。
他便問道:“卻不知這位百族大能修士,喚作何名?”
姬春山道:“此修聽說亦是姓風,乃是三百多年自凡界飛升來的。”
原承天心中一動,暗忖道:“莫非便是風宗遜?風宗遜千年前自凡界飛升,若按昊天紀年算來,恰是三百多年了。”
隻是此刻姬氏諸修一顆心皆在那葉天棄身上,自己也不好對這位百族風姓修士追根問底,便道:“那葉天棄既是由金仙降了境界,自非尋常太虛之士可比,卻不知老祖喚我前來,卻為了何事。”
姬春山笑道:“我姬氏有誅天戟與槍皇兩件性靈之寶,此時不出,更待何時,但究竟該讓秋遠動用哪一件法寶,卻讓人大傷腦筋,喚承天前來,也好做個判斷。”
原承天道:“承天不才,自然會細加研判。”
姬春山道:“這兩件法寶,我與春水各持一件,承天先來瞧瞧這件槍皇。“
將袍袖一拂,這袍袖便鼓蕩起來,姬春山將這袍袖對著空中一招,諸修忽覺屋中一暗,再瞧姬春山,那法袍隻剩待一截衣袖了。
姬春山笑道:“此是在下拙技,名叫袖裏乾坤,如今諸位連同老祖,就委屈一下,暫在這袖中存身,也好瞧那兩件性靈之寶。“
那內堂卻有多大?一旦兩件性靈之寶施起法來,別說這內堂,就連這姬驛隻怕也要毀去了,姬春山這才動用袖裏乾坤之術,好讓兩件性靈之寶在這袖中界域施展。
原承天觀姬春山的袖裏乾坤妙術,果是高明,實是將修士的自成界域大大強化了,姬春山此術也隻是初成罷了,若到了大成之日,那金仙境界,隻怕無人是他的對手了。
諸修此刻所處之地,乃是灰蒙蒙一片所在,哪裏能瞧待內堂姬驛,而向四周望去,更是無邊無際,原承天以神識探之,才知道這界域足有四千裏方圓。
想來若是有朝一日姬春山此術大成,此域當有萬裏之廣。
既施了界域,姬春山這才將手一拍,一點寒星自他的手中飛出,那寒星飛到空中,便是華光四射,而華光之中,現出一名中年男子來,此人身穿銀甲,頭戴逍遙巾,瞧其打扮,卻是文武兼備之態。此人相貌威猛,目射寒光,果有睥睨天下之威儀,也不愧這槍皇之名了。
那中年男子對諸修唱了個諾,雙掌輕輕扯動,便有一杆銀槍在手。
姬春山道:“槍皇,今日喚你出來,正要一觀你這槍皇風彩。“
槍皇道:“極願盡施所長,奈何卻缺了對手。若是獨自舞動,隻怕也瞧不出好歹來,更難激發我胸中殺氣。“
姬春水笑道:“這倒也說的是,幹脆我亦將誅天戟喚出,二位正好見個高低。“
槍皇笑道:“我與誅天兄之間鬥法無數,便沒個千場,也有八百場了,不如換了個對手,方有些滋味。“
姬老祖喝道:“今日之戰,隻是讓諸修瞧瞧你等的神通,哪一個最適合秋遠性情,也好做個遴選,何必推三阻四!“
槍皇被姬老祖叱責,亦是驚惶,忙道:“就依老祖法旨。“
這時姬春山則取出一座玉石玲瓏塔來,此塔約有七寸大小,上嵌珠寶無數,此塔取將出來,將這袖中世界照得是金壁輝煌。
原承天知道這便是姬春山的性命之寶逝水塔了,在此塔中呆上一日,就好似在昊天中呆上一月,塔中世界,算是一個小小的不移時域。
槍皇瞧見逝水塔,目中大露豔羨之色,道:“誅天兄在這塔中也有十年了,不知何時才輪到我在這塔中修行。“
姬春水道:“那塔中靈氣,先要供得吞元獸煉丹,剩下的靈氣,隻可養得一件性靈之寶,你也不必著急,本屆仙會之後,若你立下功勞,自然有你的好處。“
姬春水手中掐了道法訣,那座玉塔立時一陣搖晃,隱隱有獸吼傳將出來,一個聲音道:“吞元獸,今日卻陪不得你,我去與那槍皇廝殺一番再說。“
一道自塔中金光透出,諸修便是一陣眼花,等凝神瞧定了,麵前立著一人,高有二丈,身披金甲,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腦後一道青氣直衝天際,令諸修不敢近前。
原承天暗道:“姬氏這兩件性靈之寶固然是殺氣衝天,其性情卻同樣是好勝好殺,看來姬氏培育這兩件性靈法寶時,偏重殺伐而不知抑揚之法,委實是可惜了。”
這也就是原承天才有這樣的見地,畢竟他與刀君相伴多年,又收得魔晉南為侍將,那刀君晉南,皆是一等一的性靈之寶,原承天與二女相伴多年,自然曆練極豐,於培養性靈之寶一道,怕是昊天界第一了。
那魔晉南本來是魔氣衝天,卻被原承天悉心調教,以麒麟火壓抑其性,因此魔晉南雖是殺氣猶存,可魔氣漸消,這才沒被那鬥場中的金冠排斥,原承天培育性靈之寶的成就,由此可見一斑了。
或許正因為姬氏諸修知道原承天培養過兩件性靈之寶,這才來向他討個主意。
見誅天戟跨出玉塔,槍皇喝道:“十年不曾見麵,正該親熱一番,手中銀槍幻出槍花朵朵,向那誅天戟襲去。
那槍花乃是槍尖幻影,亦是槍皇自身殺氣所凝,若被這槍花觸到,便是五金之寶,隻怕亦要被打個粉碎了。
誅天戟雖不懼這槍花,可若是被槍皇得手了,豈不是大丟顏麵,便也大喝一聲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也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杆畫戟,比顧氏七界神兵中的分天戟更勝一籌,那戟光隻一閃,就將槍花蕩去,大戟突進如滔,激得槍皇身上的衣甲簌簌作響起來。
這時諸修便瞧向原承天,隻等原承天拿個主意,這兩件性靈之寶,究竟哪一件最合秋遠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