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8章 龍吟過後雷劫生

原承天的神識探的分明,此物居然是一片青龍龍鱗,如假包換,這就不難解釋那白衣修士雖在界隙沉浮多年,卻能保留一絲殘魂了。

這天羅界力創建時,青龍本是出過大力的,有這片龍鱗護體,界力自然是傷不得的,本來這白衣修士最有希望飛升昊天,奈何時乖運騫,也不知遇到怎樣的劫難,將元魂散去大半,其後在界隙沉浮,想來又是遇到了金鋥神光,雖是肉軀昊化,卻也是行屍走肉了。

而此修既然元魂不存,靈慧皆喪,又怎能再升昊天,就此在界隙中飄浮沉淪,竟達數十年之久,若非遇到原承天,也不知何時才能解脫此苦。

原承天此次飛升,所攜法寶已是不少,若再多了片龍鱗,自然是負擔沉重,這在其後的路程中,就會慢慢顯現出來。好在這龍鱗與天羅界力關係極密,攜此鱗在身,自然有莫大好處,此中取舍,倒也不難。

原承天將龍鱗藏於域字真言之中,被玄焰瞧見了,自然是好不歡喜,若論這世間器物,誰又能強得過龍鱗去,雖隻有一片,難以用來煉器,可此鱗的好處,卻是一言難盡。

原承天將此次所攜之物,以及玄焰青鳥等,盡數藏於域字真言之中,按理說應該不受界力影響,難而這天羅界力著實厲害,是可將這域字真言視為無物的,因此這些個法寶侍靈的份量,一絲不減,盡數加在原承天身上了。

原承天越往前行,越覺得身子負擔沉重,對遁術的影響也就慢慢的顯示出來。

也就是原承天自忖神識極強,雖隻是初修境界,卻可與仙修大成相提並論,故而才有膽量攜帶如此多的法寶侍靈。至於其他的修士,最多隻帶了一兩件常用之寶防身,就連呂祖也不能免俗。

至於元寂禪師,幹脆一物不攜。不過禪修之士原不以法寶見長,倒也不可一概而論。

遁術的快慢在任何時候都會對修士產生莫大的影響,而在飛升昊天時,因中途要不斷的轉換界隙,若是遁術遲緩,萬一錯了一步,那可就是萬劫不複了。

更令人擔憂的是,越是接近昊天邊界,界力對修士的影響越強,哪怕原先所攜之物隻是一羽之重,可到了最後,說不定就是沉重如山。

原承天回轉正途,再次逆著紫光而行,一路之上,有時會影影綽綽的瞧見數名修士的身影,可諸修遁速有快有慢,界力更是變幻莫測,四周的身影,也不知何時就會消失不見了。

好在當初在神殿之中,原承天已與諸修約定了傳訊之法,便是由原承天統一指揮,若是遇到事故,就以信訣相通,信訣雖是尋常法術,卻是源自仙庭,就算是在天羅界力之中,也是可以勉強通傳的。

小半個時辰之後,原承天發現目前這條界隙的紫光,已開始由盛轉衰,這說明這條界隙已在消散之中,離那昊天界也是越來越遠了,此刻當要著手尋找另條界隙,就算沒有運氣立時尋著一條固定界隙,也可暫時藏身借道,再做理會。

因此原承天及時向諸修發出信訣去,示意諸修留神四周的界隙,一旦再得到信訣通知,就要立時換道了。

而原承天本人,則放出神識去,去探四周可用的界隙。

說來這界力之中,界隙之多,可算是桓河沙數,奈何內有紫光的界隙不過萬一,而就算有紫光在內,也不見得就可借用,除非這紫光極強,方算是可借之道。

在界力之中,一舉一動,其實都是要大耗真玄神識,奈何原承天既然身負領袖之責,又怎能憚勞,此刻放出神識,也是迫不得已。本次飛升,亦算是對原承天神識的莫大考驗。

神識在四周數千裏探了數遍,雖有所獲,可原承天卻並不滿意。幸得目前這條界隙的紫光尚強,原承天有的是時間細加挑選。

便在這時,耳中忽聽到一聲吟唱,此聲低沉之極,令人心境大動,倍生恐懼之心。這吟唱又好似狂風一般,自耳邊一掠而過,再想去細細聽來,又哪裏能夠。

原承天聽到此聲,不由聲麵色蒼白,隻因剛才這聲吟唱,就是龍吟了。

需知青龍在創製天羅界力之時,頗多辛苦,難免亦有抱怨,便發龍吟之聲,隻盼創世大修能體會其苦,龍吟既出,萬世不絕,就在這界力之中來往飄蕩。

這龍吟既然是青龍怨氣所結,自然就會生出天地感應來,故而昊天有雲:龍吟雷劫至,鳳鳴天火生,飛升無坦途,修士要聽真。

因此原承天急傳信訣,吩咐諸修立時去東處一個界隙躲避,那處界隙紫光不強,原承天本沒做理會,可此刻雷劫隨時降臨,也隻能勉強借而一用。

諸修得了信訣怎敢怠慢,剛才原承天四周還不見人影,此刻則是人人幢幢了。就見呂祖亦掠了過來,叫道:“承天,剛才那聲音果然是龍吟嗎?”

原承天道:“果然。”

饒是呂祖修為高強,也是凜然,在天地麵前,仙修之士微不足道,凡界的天雷或可不必顧忌,這界力中的天雷,那可是最厲害不過了。

就與原承天並肩向東麵那處界隙遁去。

要知道轉換界隙之時,最是凶險,界隙與界隙之間,其實亦是隔著天羅界力,此界力同樣是牢不可破,唯有趁著兩道界隙交錯之際,方可換道而行。

而若想趕到原承天指定的那條界隙,其間是要轉換數道界隙的,且轉換界隙之間,亦是大有講究,總要細辨這界隙的變化方向,判斷數條界隙之間,可否有交錯通連之處。種種細處,難以言表。

很快原承天與呂祖身邊,已聚了十餘名修士,諸修加快遁速,趕到界隙的邊緣處,恰在此時,外間有道界隙正與諸修立身的界隙交錯,諸修急忙奮力一躍,總算是躍到這條界隙上去。

等到兩條界隙分離開時,便算是諸修順利完成換道了。

隻是這條界隙紫光甚弱,絕非久留之地,諸修便要等候下次機會,再躍到另一條界隙上,如此三番,方能順利到達原承天指定的地點。

十餘名修士雖是順利換隙,可其他修士,連同元寂禪師,仍在原先的界隙之上,原承天這邊的修士就大聲呼叫起來,雖知界力之中聲音難以及遠,可心中一旦焦急,又哪裏能想得起來。

元寂禪師雙手一擺,示意諸修不必著急,此時另一條界隙亦擺蕩過來,與原先的界隙交錯了,元寂禪師一聲令下,諸修齊齊大喝一聲,總算換隙成功。

就在諸修撫掌歡笑之際,忽有三名修士的身影出現,這三修來的遲了,已然錯過了與元寂禪師同時換隙的機會。

便在這時,原先那條界隙之中,果然傳來轟轟的雷鳴之聲,其他兩處界隙的修士急的大叫道:“速速過來。”

奈何時機已然錯過,若想再尋良機,隻怕就要靜候片刻,然而那界隙中的天雷卻怎能等人?就見一道耀眼的光團滾滾而來,其中的雷聲之強,幾欲裂天碎地,諸修雖是隔了一條界隙,也是被震得東倒西歪。

那光團好似一座山峰也似,急急的壓將過來,這三名修士雖知不妙,也隻能各自尋法自救。

其中一名修士奮力躍出,指望能離開這條界隙,避開天雷,卻不知界隙之外,就是天羅界力,怎容他的肉身通過,就好似撞到一堵鐵壁一般,生生的彈了回去。

另兩名修士則是各取法寶,盼能抵禦這天雷一擊,隻可惜在這如山的雷光麵前,仙修之士與微塵有何區別,雷光過處,三道人影刹時消失不見了。

就見雷光滅了三修,仍是滾滾而來,就與這天羅界力廝拚起來。

隻是這雷光雖強,又怎能是天羅界力的對手,如山雷光每行一尺,就要大大的縮小一部,滾動了數丈之後,便是煙消雲散了。雖隻是行了數丈,亦是讓諸修心驚。

諸修見到此景,唯有歎息罷了,天地之威恐怖如斯,哪裏是人力可救。

忽見對麵的界隙之中,有一點金光閃動,原來是一名修士的法劍被這雷光淬煉之後,已成昊化之寶,看來這雷光之中,居然藏著一道金鋥神光了。隻可惜雖是近在咫尺,又哪裏能夠碰到,就算是能撿拾回來,也是無人敢攜。

原承天雖也歎惋三修之喪,可此刻諸修仍是境遇極危,需得立時換道不可,隻能強抑悲痛,急急尋找換隙的良機。

奈何身邊的界隙雖多,可瞧著諸多界隙的躍轉擺動方向,一時之間,也不大可能尋到一條界隙,能與立足之處的界隙交錯的。

那邊元寂禪師亦是鎮定如桓,同樣尋找界隙交錯之機,兩邊最終的目標,皆是原承天所指的那條界隙。忽聽得一聲歡呼,原來有條界隙橫拍過來,與元寂禪師諸修所在界隙交錯。

原承天身邊諸修豔羨之餘,也隻能睜大了眼晴,努力察看自己身邊的界隙動靜。

不想就在這時,原承天身邊又是雷聲轟隆。原來那雷劫既生,就是無處不在,眼瞧著這道雷光雖比剛才弱了不少,可在諸修看來,又有什麼分別?若是被這雷光掃中,剛才那三名修士就是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