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8章 魔寶施來勢如山

魔界魔獸破界,雖是在所多有,可最多隻是三四級魔獸罷了,三四級魔獸也不過是仙修真修境界,隻能算得上是芥蘚之罷了。仙修界自有無數真修之士,遇此三四界魔獸,當是不在話下了。

上次原承天在天靈宗時所遇到的五級魔獸,已是頗為罕見了,不想今日竟有魔皇現身,此實為非同小可之事。而像禪師與原承天這等智謀深遠之士,更是從這異常現像之中,瞧出極大的隱憂來。

想當初魔界借助虛靈道,也不過是勉強傳送來一名魔皇級魔修罷了,若是凡界與魔界的界力已脆弱如斯,容得魔皇級魔修自由出沒的話,勢必為凡界大患。

魔凡兩界,本就是勢不兩立,若是魔修四出,仙修之士倒還罷了,或可仗技護身,這世間的億萬凡人百姓,豈不是要遭大劫。

更令人可怖的是,魔界與凡界的界力如此不穩,豈不是預兆著凡界要步上天外靈域的後塵?若是有朝一日天崩地裂,卻讓這凡界的無數生靈往何處去?

禪師卓立草屋門口,將手一指,一字字禪言飛將出去,在那個虛印上盤旋飛舞起來,任他青光氣勢衝天,此虛印亦是沉凝不動。而虛印更是緩緩壓將下去,直到將青光完全壓進黑氣之中。

那青光消失之後,黑氣亦不能持久,也不過片刻,就煙散雲散了去。可原承天與魔獸打的交道最多,怎能不知這是魔獸蓄勢待發,這片刻的寧靜之後,必是狂風暴風般的一輪攻擊。

他趁此時機,左手急速掐訣,卻見那掌上三寸處,浮出一道禪言來,正是他剛剛悟出的“空續神見“中的“空”字,此禪言便往獵風頭頂一拍,獵風立時叫道:”好痛快。“

原承天與獵風心神相通,又修得禪識在身,自是清楚獵風體內變化,這道禪言拍進獵風的頭頂之後,獵風被封住的靈脈已是空空如也,先前堵塞其中的變異靈力已是被一掃而空了。獵風胸口一暢,也就情不自禁的說出“痛快”二字。

見一擊得手,原承天信心大增,第二道禪言急跟著掐了出來,此字空虛飄渺,正是一個“續“字。

禪言與真言不同,需得數字接連一處,方顯神通,而真言雖隻一字,卻是包羅萬有,威能無窮。不過這禪言可以臨時而創,隨時可發,自是千變萬化,而真言早成定製,其實一字便是一項神通妙法。

雙方來源不同,使用方法更是大異,像原承天這般身具兩大神通者,就是在整個仙修界,亦是屈指可數。

這“續“字一出,獵風身子便顫抖起來,原來這接續靈脈,需得破而後立,最是痛楚不堪,也虧得獵風性子極是強烈,又是在鬥勝虛鏡中曆練過的,這點痛楚,倒是可以忍受。

然而不等到此字用罷,樹林之中異像再起,此次所湧出來的黑氣勢道驚人,宛若實質一般,而這強大無匹的黑氣之中,還有一道黃色光芒挾裹其中,黃芒之中魔壓驚人。

卻見這黃芒一出,那林中虛印頓時被擊了個粉碎,更有一股無邊無際,卻是洶湧無儔的魔壓向四周急速散去。這黃芒勢不可當,遇者皆糜,樹林周遭的山川樹林,為此一空。

原承天知道這黃芒必是魔皇級魔修所施,獵風怎能抗拒,就算是她被罩在域字真言之中,也未必就有十全把握了。

於是也來不及施出另兩字禪言來,就憑空將獵風提起,拋進草屋之中。與此同時,太一弱水也急急祭了出來,就在身前形成一道水幕。

這黃芒就如從萬丈處泄下來的江海奔流之水,可任他黃芒再強,遇此太一弱水,也是不得其門而入,隻能從原承天繞過,向草屋衝擊了去。

這小小草屋,在這無盡的黃芒照臨之下,不過是風中殘燭,滄海一葉罷了,隻是既有禪師立在門口,原承天自是放一百二十個心的。

禪師口誦禪號,原承天依稀聽得有“七曇”二字,想來是那禪庭之祖七曇禪師所創禪號了。

這禪號亦是禪修無上妙道法門,隻是禪言是由心而發,凝虛為實,而禪號則是上達蒼天,下達大地,借天地無窮莫測之威,以駕臨萬物。

隻聽得這禪號一出,黃芒滔滔之勢竟是大為減褪了,而在林中黑氣的中心處,更是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看來這黑氣中的魔皇受此禪號加身,也是感到痛苦不堪了。

原承天知道自己的太一弱水之所以能抵擋魔皇所施發的黃芒,不過是因為這名魔皇的大半修為,仍是被這界力摭擋住了,剛才自己承受的魔壓,不過是此魔皇修為的十分之一罷了。

因此這草屋之外,實非久留之地。他借著太一弱水護身,一步步退向草屋。目中餘光瞧去,發現禪師眉頭微微一皺,竟是略移數步,欲走離這草屋門口。

原承天見到此景,方才明白過來,原來必須有人在草屋中分去魔皇的壓力,才能保住草屋,若是二人皆進去躲避,那麼魔皇在無所顧忌之下,必盡全力衝擊草屋,這草屋縱是禪法加持,又怎能持久。

而禪師既見原承天退來,當然不會勉強,也就隻好步出草屋,來分魔皇之魔壓了。

原承天既明此理,當即停住不動,低聲道:“在下於外,禪師於內。”

禪師溫言道:“不必勉強。”

原承天將頭深深一點,道:“若是力不能支,在下亦不會在此強撐。”

禪師微露歡喜之色,道:“此魔受界力所限,難逞全力,不過魔修之寶向來威猛之極,道友須得小心了。”

原承天道:“別的倒還罷了,就是這裂縫逐步加大,此魔的威能也會漸漸施展出去,卻是奈何。”

禪師微微一笑道:“道友若能支撐片刻,且讓本禪子彌合此縫來。”

原承天慨然道:“在下定當不辱使命。”

二人剛剛隻說了數句,林中黃芒又起,這次黃芒之中,夾帶數點金光,看來那裂縫果然是又擴大了一些,縫中魔皇的手中魔寶,自然也可再多增幾分威能。

見此驚人黃芒襲來,禪師不慌不忙,道:“你那侍將的玉骨晶骼倒也不俗,可助我守此門戶。”

一手打出數道禪言,將黃芒暫時抵住了,又隨手擬了兩道禪言,正是剛才原承天未曾來得及施出的“神見”二字了,隻是這禪師施出這兩道禪言時,卻是渾不費力,心到言成,哪裏像原承天那般艱難。

這兩道禪言向獵風頭頂一罩,就聽獵風叫道:“好痛,好亮。”這“空續神見”四字禪言果然神妙無雙,獵風的斷絕靈脈就此霍然而續了。

也就是這數息時間,剛才禪師施發的禪言已被黃芒再次消去,禪師大喝一聲道:“侍將緊守門戶,原道友助我!”將身縱到空中,足蹬剛才新編的草鞋,就這般一步步走向林中黑氣中心。

他每走一步,這足上草鞋就化出一道慶雲來,有這慶雲壓住黑氣,則此黑氣就不再向四周彌散,連走三步之後,三道慶雲就將這林中黑氣壓得死死,那黑氣彌漫範圍也不過數十丈罷了。

隻是到了這個地步,再走下去就是極難,卻見禪師第四步淩足已久,卻遲遲未能踏實,而鞋上慶雲也是將出未出,足見雙方力量勢均力敵。

原承天知道這禪師並非是與這魔皇對峙,而分明是與這天羅界力抗衡,也唯有禪師這般的大能之士,方能彌合這界力裂縫。

既是禪師專注於彌合裂縫,那麼抵禦這魔皇魔寶的千斤重擔就壓到原承天和獵風身的身上了。

獵風在原承天身後,所受壓力自是輕些,原承天則是正當這黃芒鋒頭,那身上所承受的魔壓何止有千山萬峰之巨?

饒是原承天持有靈鎧弱水,也覺得是不勝負荷了,不得已,他口中也綻春雷,喝出的則是“破-魔”二字真言。

此二字宣之出口之後,就見身前黃芒,果然是略退了半尺,可是原承天目睹此景,卻是暗暗歎息,對手畢竟是魔皇級魔修,這破魔真言雖是專克魔修,自己的修為總是弱了些,未能完全顯出真言威力。

好在真言威能所及,將中心的黑氣也壓製不少下去,禪師的第三步終得踏實,如此四道慶雲罩定黑氣,將這黑氣裹得的滴水不漏,而黑氣之中更是低吼連連,看來這黑氣中的魔皇亦是苦不堪言了。

空中傳來“喀喀”聲響,似乎是界力的裂縫,正是緩緩彌合,隻是到了這種地步,再進一寸也是艱難無比,那黑氣黃芒皆被壓縮的不能再壓縮了,這兩氣的反彈之力自也是非同小可。

一聲悠長的吼聲像是從極遙遠的地底傳來,從黑氣中傳來一股微妙之力,卻使得整個大地都搖晃起來,就見黑氣之中隱隱出現一張血盆大口,將那黃芒一口吞了去,口中吼道:“莫阻本座。”

見此物突現,就是禪師也是微皺眉頭,剛才那道黃芒分明是魔皇級魔修所施,不想此魔皇的魔寶神光,卻被這巨口吞噬了去,那麼這巨口的主人,其修為豈非是超過了魔皇?

難不成今日所遇,竟是魔界八大魔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