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鬼手中之法器為環狀之物,形如玉玦,卻是一對,兩塊玉玦相互撞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極是悅耳,但靈雀聽到這玉珮撞擊之聲,身形大為凝滯,並且露出驚懼萬狀的神情來。
鬼修擅長使用攝魂法器,昔日微生羽所用的鈴鐺叫做驚魂鈴,而任老鬼手中之物,應該就是善克天下靈禽的驚禽玦了。
驚禽玦原是仙界之寶,九首朱雀誕生之時,天雷轟鳴七日不絕,其後現此一對玉玦,叩之而得天音,九首朱雀聞之,亦得畏縮不前。
天生靈物,必有一物相克,驚禽玦實為製服天下靈禽之無上法寶。驚禽玦雖與九首朱雀同時而生,可向來在仙界流轉,不曾泄於他界。
後有凶禽畢方肆行昊天之界,傷生靈無數,遂有仙界大修持驚禽玦將其收服,有昊天界器修大士恰逢其會,乃仿驚禽玦而製成虛寶,自此驚禽玦遂在三界流傳。
任老鬼手中的這對驚禽玦應該是昊天界那對驚禽玦的仿品,其威能怕隻有原寶的百分之一,但饒是如此,這天地自生之寶仍是非同小可,翠羽靈雀哪裏經受得起。
原承天昔日在昊天界時,常聽人說起過仙界大修擒服畢方一役,對驚禽玦的威能印像深刻,任老鬼手中的驚禽玦哪怕隻是虛寶的虛寶,他也不敢大意,忙將真言之域一祭,將翠羽靈雀罩在其中。
任老鬼手中既然有驚禽玦,那麼隻怕青鳥劍亦難對其產生威脅,這讓原承天為難起來,若是青鳥劍和翠羽靈雀都不便出手,那就隻能動用柯修羅刀了。
他周身防禦極其完備,自不懼任老鬼任何攻擊,是以現在隻是在想如何進攻罷了,當下將柯修羅刀高高祭起。
柯修羅刀在上次大戰微生高時曾大顯神威,此次麵對的任老鬼其修為雖比微生高等級高出不少,但微生高並非真正的鬼修,柯修羅刀的真實威能反而要大打折扣,是以在原承天算來,柯修羅刀在任老鬼麵前才能真正的發揮威能。
果然,柯修羅刀被祭到空中之後,其上青光射到任老鬼身上,令他如被電擊,這自是柯修羅刀已開始吸納任老鬼的陰玄了,任老鬼怎能不驚。
任老鬼忙念起法言,身上青衫頓時漲大一倍,將其整個身子都緊緊的裹在其中,這青衫也不知是何種材質,柯修羅刀上的青光竟難以透入。
原承天不慌不忙,若論起這破甲之術,他若自認當世第二,恐怕就無人敢稱第一,心中法訣一放,柯修羅刀疾向任老鬼射去,刀身上有月芒閃動,那自是原承天早就修成的月華淨練了。
月華淨練無甲不破,管他任老鬼這件青衫的材質如何,隻要是這世間的有形有質之物,都難以禁得住月華淨練的輕輕一割。
“嗤“的一聲輕響,月華淨練破袍而入,而柯修羅刀上的青光則趁勢侵進,再次吸納起任老鬼的體內陰玄。
就在此時,從青袍的裂縫處,湧出來一時黑氣,柯修羅刀被這黑氣一噴,刀上光華盡失,青光自然不現,原承天心知不妙,忙念動法言,將柯修羅刀收回,仔細看去,柯修羅刀靈性竟失去了一半,這團黑氣果然好不厲害。
不過原承天一探這黑氣虛實,心中反倒放下心來,這黑氣中隱隱有血腥之氣,想來是任老鬼不惜動用精血,將這柯修羅刀汙去靈性,但鬼修本無精血,這團黑氣所藏之血,應該是修成鬼道之時從原體中挾帶來的一點。
鬼修原體中的這點精血極是寶貴,幾乎等同於仙修之士的元魂,仙修之士若失了元魂,自然就會行屍走肉無異,而鬼修若失了原體精血,雖不致於喪魂落魄,也必然是大受損耗。
原承天咬破舌尖,大喝一聲,將一句真言密咒連同舌尖精血同時噴到柯修羅刀身上,柯修羅刀經此一噴,立時光華重現,被任老鬼修鬼修精血所汙去的靈性也瞬間回複過來。
原承天本是仙修,若是和任老鬼比拚精血,那自然是大大的占了上風,任老鬼從原體帶來的精血又有多少?並且任老鬼精血一失就再也難以恢複,而原承天則對損失的這點精血根本不需在意。
柯修羅再次祭出,這次任老鬼已不敢再以精血對敵,沒奈何,他將一物從青袍的裂縫中伸了出來,不理正奔向自己而來的柯修羅刀,而是遙遙的向原承天身上擊去,竟是不管不顧,要與原承天同歸於盡了。
原承天連聲冷笑,不管任老鬼此物如何厲害,他身上既穿了靈蛇鎧甲,又怎會將此法器放在心上?他自信這件靈蛇鎧甲能抵住任何真修所祭法器,哪怕就算是玄修級法寶,隻要施用者不是玄修之士,原承天自也不懼。
那法器風馳電掣而來,平空挾來一股極強的靈力流,讓原承天胯下的白鬥忍不住低吼一聲,原承天知道這是因對手實力強勁,而讓白鬥起了好鬥之心,於是一拍白鬥腦袋,道:“不必管我,去吧。”
此時那件法器已經奔到麵前,原承天凝目望去,見是一件月牙狀之物,似刀似梳,也不知是何種材質,但此法器的靈力流卻是強大之極。
靈蛇鎧甲受此物靈力催逼,忽然輕輕一動,也同時發出一道靈力流來,這自是靈蛇鎧甲上的天定石被這法器自動激發了。
隻見靈蛇鎧甲向外發出一道無形波紋,以原承天為中心,向四周漫散開去,那月形法器上的靈力流被這無形波紋衝擊之後,立時被消解無蹤,而無形波紋仍源源不斷向外推送過去。
刹那間,任老鬼身上青袍劇烈擺動,而任老鬼整個身體也如風中之燭搖擺不定,而與此同時,柯修羅刀則又祭到任老鬼麵前,任老鬼大叫一聲,衝天而起,急急脫離了這兩種法力的夾攻之勢。
這無形波紋其實亦是靈力流的一種,隻是不同於修士真玄所化的靈力流,這靈力流因得天定石與白魚鱗甲之助,性質已與普遍的靈力流大不相同,修士的肉身若是在毫無防禦之下,必會被這靈力流擊得粉碎。
這也是靈蛇鎧甲的厲害處,普遍的鎧甲隻是單純的防禦,但靈蛇鎧甲一旦被攻,就會自動的產生反擊之力。
隻是因任老鬼的攻擊還不算太強,這靈蛇鎧甲的最大威能顯然還沒有被完全激發出來,比如靈蛇鎧甲中的器靈紫日靈蛇,就不曾出麵禦敵,而白魚鱗甲上的那道法寶神光,也顯然遠沒到被激發而出的程度。
這也是初次動用此鎧的原承天略感遺憾之處。
而在集合了鎧甲靈力流與柯修羅刀兩大法術的情況下,任老鬼仍能脫身而出,則是需要原承天認真檢討的問題了。
任老鬼的遁術的確有其獨到之處,這從其子的禦霧之術也能瞧得出來,這任家父子在遁術上是可傲視同道的。
但如果原承天能將鎧甲之威與柯修羅結合的再巧妙些的話,任老鬼若想脫困,也就沒那麼容易。
造成這種現象的最大原因,自是因為原承天初次動用鎧甲,實不知鎧甲上靈力流的性質,因為這鎧甲上的靈力流是在受到攻擊時才會被激發,實不能自如運用。
當然,經此一役後,原承天對靈蛇鎧甲的運用之道,應該會提高一個層次。
任老鬼脫困之後,並沒有急於逃遁,似乎在猶豫是戰是逃。
以他九級鬼將之能,居然會敗在一名初級真修之手,任老鬼自是極不甘心,回想剛才這一輪鬥法,也有些恍如夢境之感。
但自己的確已是法器盡出,甚至還動用了一滴原體精血,才僥幸逃脫困境,而想到這裏,任老鬼的大腦就清醒了許多,看來這名對手雖是初級真修,卻是極為難纏之輩,不光大威能法器層出不窮,其玄承修為也顯非一名初級真修之能。
再想到上次在攻打此人的洞府時,此人還顯露了一件能凝聚靈氣的絕大威能的法寶,任老鬼立時定了主意,此人絕不可戰。
隻是這者冥山經自己多年經營,才有這萬鬼虛塚之勝景,若是就此丟棄,也委實心痛。
正在旁惶不定之際,忽覺身後靈力波動極劇,竟是有一位大修為的修士正在急速靠近之像。
任老鬼不及回頭,催動腳下雲霧,向前方疾馳而去,同時用陰靈一探,才知道身後所謂的大修,竟是原承天的坐騎嘶風吼。
任老鬼心中怒極,暗道:“我鬥不過你的主人,難道還鬥不過你嗎?”
他轉過身來,從袖中飛出四隻厲鬼來,直奔白鬥而去。
剛才雖是一時不察,讓翠羽靈雀吃掉了一隻厲鬼,但四隻厲鬼仍具有無上威能,而自己有驚禽玦在手,諒原承天也不敢放出翠羽靈雀來。
而這四隻厲鬼,幾乎同等同於自己的七成修為,又怎能對付不了一隻妖修?
四隻厲鬼刹那間將白鬥圍在當中,每隻厲鬼手持一斧,向白鬥狠狠斬去。
白鬥行動如電,猛一張口,已咬住一隻厲鬼的手臂,可用力撕咬之下,這厲鬼的手臂竟是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