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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劍宗宗主張太白總算出現了。
沒有盛氣淩人的氣勢,卻被整個劍道世界給足了麵子。
一眾劍修紛紛麵露激動,做出一副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當然在張太白麵前這糗態完全合理,畢竟傳說中的神仙人物可不多見。
無論是天下第一城的平凡子民,還是開辟劍宗源爐的劍宗修士,但凡用劍者對劍宗都推崇備至,對劍道都秉持著無與倫比的崇高敬仰。而作為他們敬仰的源頭,四大劍聖根本沒資格得見一窺,因此作為執掌天下劍修大纛的張太白,便成了所有心懷信仰劍修的最高崇拜。
這也是安化侍第一次見到張太白,若說他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一位修行者不管獲得了多麼強大的力量,可以狂悖自傲,卻不可不敬這世間的真龍名宿,這也是他經曆紅塵逐漸悟出的緘默道理。
眼下安化侍修為大漲,他已經感覺到空境中期的門檻兒,僅僅隻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將其跨過問鼎空境巔峰指日可待。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對張太白太囂張,畢竟這可是劍宗宗主,是與道宗掌教淩虛子麻鮑果一個級別的恐怖人物!
從張太白一出場,安化侍便用魔眼將他完全洞察一番,張太白倒也坦坦蕩蕩,對自己的一身修為絲毫不予掩蓋,貌似就是想讓安化侍瞧個明白真切。
深不可測!
這是安化侍最切實的感受,不過安化侍心裏也有了一番揣度。
畢竟之前他在老山和麻鮑果打過交道,已經初步頓悟三清古經陰陽融合之道的淩虛子,那股天下無敵深入骨髓的強大還曆曆在目。相比之下張太白雖說也強大絕倫,可相比於老瘋子麻鮑果,安化侍總覺得差了那麼一絲一毫。
當然這僅僅是他自己的個人之見,也可能是張太白其人生得太好看了,舉手投足都令一眾女劍修臊紅了臉,無形中也讓安化侍對其看矮了一頭。
張太白還是那般模樣。
身高八尺有餘,一身白衣如雪,清風長劍如泉,氣質冷冽如霜。
眉眼熾烈如火,鬢發烏黑如墨,長髯仙風道骨,麵如冠玉生輝。
華麗而不妖嬈,娟秀而不矯情,好似一柄千年藏鋒從不外露的絕世名劍,僅僅隻站在那裏默默呼吸,便已然將風華絕代寫在了自家臉上。
他從天而下款款而來,舉止儒雅步步生風,連剛剛收劍回鞘的姿態都充滿著儒家氣度,若不明說還以為是東陳儒門的現世門主。
“安小友,剛剛是我劍宗招待不周,本宗這裏跟你說聲抱歉。”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什麼情況?
堂堂北戎劍道領袖,竟放下姿態跟一個外道邪魔公然致歉!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見張太白如此,安化侍自然不可能板著臉,當即拱拱手以示回應,隻不過麵色上還是沒露出絲毫笑容。
安化侍也算是久經世故的家夥了,自然能看出北戎劍客一個比一個虛與委蛇,而作為一眾劍修的領頭羊,張太白的偽善顯得更加高明磊落,又更加潤物無聲儀態大方。
好高明的小人。
安化侍心中念叨。
“道歉不是用嘴說的,舊水老祖也不是憑借一張嘴問鼎老祖境的,西梁女刀皇更不是靠著巧舌如簧登上天下第一強者稱號的。”
安化侍根本不給張太白麵子,畢竟北戎種種舉措已經足夠不要臉,安化侍向來也是睚眥必報的人,當即給張太白甩了個臉子,緩緩下落回到樓台上,下一刻便被迎麵趕來的藍阡夙和長魚寧抱了個滿懷。
當然,藍阡夙還是稍顯矜持的,死死抱住安化侍的正是長魚寧。
“小丫頭片子,你爹呢?”
關於這位古靈精怪的鬼道少女,安化侍一見到她就百般頭痛,他寧可和千軍萬馬廝殺對線,也不願跟長魚寧鬥嘴一刻鍾。畢竟這丫頭實在是太敢說了,往往一句話一個大霹靂,眼下藍阡夙又在這,這實在讓安化侍冷汗直流。
“他還在南疆呢,師父我想死你了!”
“等會等會,你師娘還在這呢,說話一定要注意分寸。”
安化侍朝藍阡夙瞥了一眼,隨即用他的三隻眼狠狠警告了長魚寧一記,不過說到底他這條命都是長魚寧救的,此刻乍見熟人也覺暢快,因此表情管理上也做不到完全冷臉。
“明白明白,原來這就是師父您跟我提到的二位師娘之一呀!你好我叫長魚寧,是師父的關門女弟子,也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女徒弟,師娘你果然是美豔動人,除了比我老不少外,和我師父簡直是極為登對呐!”
安化侍聞言後腦勺嗡的一聲麻了,藍阡夙也沒料到長魚寧會如此直接,當即緩緩尬笑著作揖回禮。畢竟藍阡夙不是澹台夭夭,相對來說還是很有涵養的,倒是空海哈哈大笑咧著大嘴,簡直是一點風花雪月都不懂的莽撞人。
“謝了,我還真沒聽安郎說起過你。”
藍阡夙回應得也相當實在,長魚寧絲毫不以為意,當即拉著安化侍的袖口不斷搖晃,似乎根本不在乎安化侍眼下這邪魔猙獰的外相一般。
“師父,這裏的人都這麼壞,咱們要不直接走吧,少跟他們繼續摻和。”
“你先別扯這些,告訴我你為何會在此處?”
安化侍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緩緩摸著長魚寧的後心,靜靜用鬼道真氣滋養她的源爐五髒。
剛剛長魚寧對抗北戎諦視受了不輕的傷,不過這丫頭也算驚世駭俗,畢竟以她目前鋒境巔峰的渺小修為,能夠在對抗九幽魔龍時功成身退,僅僅隻受到神識層麵的少許震蕩,這消息若是傳揚出去,估計會被劍宗高層拿來解剖做肉身研究了,當然這僅僅隻是個不可能的假設罷了,安化侍不動聲色一臉鎮定,他自然不可能讓長魚寧落到劍宗手中。
“哎呀,這都要怪師父你不負責任啊,想當初在生人勿進客棧,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我答應什麼了?”
安化侍聞言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很多啊,比如我是你餘生裏唯一的關門弟子,你還說既然你看光了我的身子,就會對我負責到底......”
“等會!夙夙你聽我給你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解釋什麼呀師父,我還沒說完呢,再說藍師娘也不是外人,我不介意你有兩位師娘的,我不是也答應過你了嗎,我這個人認定了就懶得換了,做你第三門妾室也是完全沒問題的,畢竟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什麼人啊鬼啊的!小小年紀不學好!藍兒你聽我講......”
“哎呀師父!我真的還沒說完呢!你不是問我為何今日到此嘛,這還要從上次你跟我一起鑽山溝溝開始說起......”
“臭丫頭那叫老山!你給我把話說完全了!”
安化侍完全被她搞得無語了,藍阡夙此刻也被這一通大霹靂搞得暈乎,麵色上陰晴不定許久都難以平複,畢竟任是誰突然間知曉了另一半如此“龐大”的桃色信息,也都需要極大的肚量與時間來慢慢消磨。好在是藍阡夙很識大體,知曉現在不是跟安化侍掰扯的時候,因此隻是笑裏藏刀綿綿微笑,隻不過笑容劃過安化侍眼底,卻讓安化侍感覺自家的褲襠底下一陣發涼。
“哎呀,老山就老山,想當初師父你拋下我和我爹就這麼跑了,我想跟著你爹卻不讓,我估計呀是老爹不同意咱們的親事,當然我也理解他,為人父母嘛總要多想一些,再者說畢竟你這邊已經有了兩房,往後還不曉得再添幾個,我爹又是你拜把子的過命兄弟,你們之間確實也需要時間好好適應一番......”
“什麼?”
本來還算能隱忍的藍阡夙,聽到這話徹底繃不住了。安化侍聞言立刻捂腦袋,卻忘了自己現在還頭生魔角,直接被魔角的閃電拐角給猛紮了一下,疼的他齜牙咧嘴立刻抽手,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對角竟比肉身還要堅韌數倍!
隻不過相比於這小小的發現,沒攔住的長魚寧接下來的話才是大驚喜:
“哎呀藍師娘,關係雖說有些複雜,但還是理得清楚的哈,我爹呢是我師父的八拜之交,然後我是我爹的女兒,也是師父的徒兒,未來也可能是師父的妾室,我爹是師父的嶽丈,當然也是我師父的兄長,他倆各論各的,我爹管我師父叫老弟,我師父管我爹叫泰山大人......”
“住口,趕緊給我打住!”
安化侍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把將長魚寧嘴角捂住。
“給我老實的說重點!”
“嗚嗚嗚......哎呀好啦師父!你說說你這沒良心的,我全心全意都放在你這,結果你卻這麼對我!我拋下我爹不跟他回鬼宗,還不是放心不下你一直在找你嗎!我一路找回到你們南靖道宗,沿途還遇到了各種亂戰,九死一生總算是到了南平京大道登仙閣,卻打聽到你做了南靖太傅遠赴北戎的消息,我心想著不能就這麼算了,於是坐上了南靖的擒天台,跨越空間來了太京州尋你,這可花光了我爹給我的全部盤纏,你可得給我全都報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