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須佐懸式(求收藏訂閱)

“一滴血?”

安化侍聞言麵色微冷,果然這澹台夭夭不會隨便處事,每一步都在其規劃當中。

“不錯,既然你在丹姝街活了下來,又知曉了諸多密辛之事,那麼接下來便需要從長計議。澹台家從來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步步為營才可以綿延無盡。”

此話一出口,一股凜冽寒意瞬間浸滿廂房,南靖初春的暖絨體感蕩然無存。

超越凡人四境的存在!

安化侍感覺如墜冰窖,廂房中仿若生滿了千百雙眼珠,一舉一動似乎都被一覽無遺,這很明顯是蓋世高手的淩然窺測。

下馬威。

麵前的澹台夭夭此刻神色平淡,廂房外隱匿無形的殺意卻遊蕩不息。

二者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兒,能看出澹台夭夭經常做這種軟硬兼施的套路。

“是不是我今日不答應合作,下一秒就會直接被格殺勿論?”

“令狐大叔,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即便我們澹台家不殺你,你也絕對走不出這座南平京。我承認我根本看不透你的深淺底蘊,可即便你是大宗師也無濟於事,在絕對的力量壓製麵前,聰明人都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一番官腔話說得圓滑無比,澹台夭夭說完後便指了指腰牌。

“所有澹台家腰牌上都刻有道紋,裏麵有家中太上長老親自刻畫的域術,寄靈牌的感知原理也和其類似。我隻需要你往上麵滴一滴血,隻要你不做出格之事,它便隻會是你橫行南靖的護身符。當然若是你做出有違澹台家的禍事,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無法擺脫太上長老的追襲!”

話已說得清清楚楚,安化侍坐立堂中靜靜沉默。

眼下他的確沒有更好的選擇餘地,莫說是超越凡人四境的修行者,即便像陸某人這種隱境大宗師,恐怕自己拚上所有手段都無法與其爭鋒。

修行境界越往後差距越大,安化侍之所以能夠隨意斬殺冷闕,皆是拜體內諸般奇遇造化所賜。他的頭腦依舊很冷靜,清楚明白自己剛剛晉入藏境初期,還遠遠不是隱境這種千年壽元老妖怪的對手。

四大王朝裏,修為達到鋒境中期便可加官進爵,達到藏境便可像李墨白這般統禦一方稽查司,足見修行之道的艱辛與稀少。

至於大宗師級別的修士,安化侍除了跟陸某人混跡時遇過兩位,到現在根本見不到任何顯山露水的高人,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難以一瞥神蹤。

又思慮半晌後,安化侍緩緩抬起手指割破血口,在腰牌上擠出一滴鮮血。

腰牌升起一團溫熱紅暈,宛若吞咽一般將血珠吸納入體,沒過多久又恢複到正常狀態。

與此同時,那股寒涼徹骨的冷意逐漸消散無形,隨之化開的還有澹台夭夭皺起的眉梢。

安化侍隨意甩了兩下手腕兒,故作不經意地掩蓋快速愈合的指肚。

他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不管是古仙寶體還是其它什麼,盡量還是越少被人察覺越好。

方才暗中窺伺的存在沒有表露異議,看起來已經洞察過安化侍的根骨。此刻澹台夭夭正擺出一副傾聽狀,看樣子是澹台家背後的高人在和她隔空傳音。

“這樣就可以了吧。”

“當然當然,大叔我們已經是一路人啦!”

澹台夭夭再次恢複嬉笑皮相,隻不過安化侍早已不再輕信她這副官場嘴臉。

澹台夭夭盯著安化侍又看了好久,一顰一笑皆顯得天真無邪,仿若方才威脅安化侍性命的家夥跟她沒關係似的自然輕鬆。

“剛剛太上長老看了下你的身子,沒想到你果然是塊稀世珍寶。長老說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鬼府,看來你確實堪當大任。”

安化侍聞言笑笑,沒有打算過多解釋什麼。

他早就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因此早早就翻閱陰陽司命抄做足了準備。

天照宗秘法主修神念意海,在操控神識混淆視聽方麵堪稱一絕。藏境部分有篇須佐懸式秘術,可暫時隱匿自身修為狀態,說起來和鍾梵施展的布都禦魂幻術同出一章篇目。

按道理說以安化侍的修行境界,本不應該能哄騙過越四境的修行者。

可祭師功法本就在同階中處於上品,再者說澹台家的太上長老乃道修亦不修煉神識,安化侍的神念意海本就詭異,還有令狐睛明的藏海魔紋加持,因而才能夠天衣無縫地躲過這一遭窺探。

他隻保留了自己的蛇魔陰胎,將開辟的神念意海與太古熔爐全部用秘術遮蔽,在暗中查看的修行者看去,他僅僅是個天賦異稟的鬼道大修行者。

至於留在腰牌中的血脈烙印,安化侍倒真沒太在意。

畢竟自己的修為還會繼續攀升,再者說短期內以澹台家身份潛伏亦是好事。隻要利用好南靖三大家族的互相製約關係,他想要脫身應該不算什麼大問題。

澹台夭夭此刻堆滿笑容,自從安化侍獻出血液成為門客,她的態度很明顯比之前熱絡得多。

“我回去後會想辦法撤銷你的懸賞令,葉家那邊我會去想辦法做做手腳。這一年時間葉苓茯定然會勤修不綴,我們需要把握好北戎方麵的契機,爭取找機會從中作梗。”

“北戎的契機,你是指什麼?”

眼下已共處同一戰壕,安化侍的問話也變得隨意起來。

“葉苓茯這十年間一直在閉關修行,你可知為何他一年前突然選擇出關?”

“可是因為張北魚?”

安化侍聽陸潛講起過這方麵的事兒。

澹台夭夭聞言點點頭,看來此事在南靖已經傳開了,並沒有什麼需要遮掩的。

“不錯,號稱北戎近百年來第一天才少年的張北魚,此刻正跨越萬裏之遙朝南平京禦劍飛來。人還未至謠言便傳遍大陸,指名道姓至少要砍掉葉苓茯一隻手腕!”

“這話又從何說起?”

安化侍聞言來了興致。

早些時候跟陸潛喝酒,陸潛便說過這事兒的來龍去脈,隻不過他了解不深模棱兩可,隻知道張北魚是為了一隻手而挑戰葉苓茯,卻根本不清楚這隻手究竟是何用意。

“說起這隻手呀,那可就要提及一段舊事了。我今日跟你說完你務必緘口自愛,若是隨意傳揚出去,定然會給自己招致殺身之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