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姑娘,不妨有話直說。”
安化侍起身坐到了八仙桌上,心中已隱隱有了一番謀劃。
“一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事情。”
澹台夭夭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看起來遠遠不止五百兩。
“夭夭姑娘,你這又是何意?”
“很簡單,你需要銀子,也需要我的幫助。眼下葉苓茯絕對會舉國稽查你,唯有我澹台家可和其分庭抗禮,也能保你在南靖安然無恙。再者說你去刺殺葉苓茯,已經讓他認定你是我們的人,因此跟我們站在一頭也是理所應當。”
“道理倒是通透,不過我倒是更喜歡實際一點。”
安化侍毫不客套地收起銀票,又話裏有話地點了澹台夭夭一嘴。
澹台夭夭的眼角逐漸溫潤,隨著安化侍收錢的手腕微微彎曲。
“本小姐還是那句話,隻要你能為我所用扳倒葉苓茯,除了凡俗中的金銀細軟外,我還能給予你提升修為溫養神識的諸多天材地寶,甚至七大禁地外圍的靈寶澹台家也有儲備!”
如此大方出價,安化侍若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向來都是個俗人。
不過安化侍還是沒有鬆口,畢竟葉苓茯體內的恐怖存在令他難以揣測,貿然行事隻會令自己陷入囹圄。
“夭夭姑娘,你如此渴望這個仙童名額,可否告知是為誰準備?”
“我三弟,也是澹台家目前唯一男丁。”
澹台夭夭輕歎口氣。
安化侍明白她在想什麼,正如她之前所言那般,眼下澹台家底蘊雖在卻後繼凋零,滿朝文武皆被葉家年輕一輩把持扼要,隨著時間推移問題會逐漸暴露,青黃不接的澹台家若不得到改觀,注定避免不了退出舞台的最終宿命。
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說,澹台家出現一位蓋世姿態的仙童,便是家族綿延興盛香火不衰的唯一救命稻草!
“令狐大叔,其實不瞞你說,超越凡人四境的修行者已鮮少參與朝堂事物,互相之間還有諸多需遵守的條條框框,因此在選拔仙童名額這件事上,兩家底蘊高人頂多做到互相製約互不相讓,但決定權還是交到了朝堂勢力的博弈選擇。”
“兩方的巨擘大能酣暢淋漓打一場,不行嗎?”
“這樣隻會百害而無一利,你根本不了解那種級別的戰鬥會造成何種後果,再者說兩家底蘊修士都沒有完全勝過對方的必勝籌碼。兩敗俱傷是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拿不到任何結果,還會令其它三大王朝虎視眈眈,怎麼算都是一筆虧本賬。”
安化侍聞言點點頭,很明顯關鍵點又回到了葉苓茯身上。
“也就是說,現在葉家的旁係與門客掌控朝中各處扼要,無不以葉苓茯馬首是瞻。隻要在未來一年內將葉苓茯完全鬥敗,澹台家便可收拾江山對葉家正麵施壓,進而圖謀南靖朝的仙童名額?”
“就是這般意思,不過也不一定非要將其斬殺,我們澹台家現今要做的,最起碼是扶植一位心腹青年俊傑和其分庭抗禮!”
“該不會是我吧?”
安化侍明知故問地捋捋自己的胡渣。
澹台夭夭朝他狡黠一笑,隨即喚來隨從往廂房搬進兩個銅箱。安化侍能感知到四下駐守的澹台家高手,看來這次小妖女的確是有備而來。
“這都是什麼?”
“為你準備的,全都能派上用場!”
澹台夭夭揮出天機拂塵蒐,在廂房四周布下隔音結界,這才開箱指著裏麵的物事娓娓道來:
“我給你準備了一套芷蘭短戎公子內襯,外配一件黑色南蜀雲錦盤祥袍。若是你想在南靖暢行無阻地待下去,今後便成為我們澹台家正式的門客幕僚,你現在的行頭太寒酸了,還是換上這件才不給我們丟人現眼。”
“這裏是一些洗漱用具,一會我會讓婢女來幫你梳妝剃須,澹台家不準許有如此邋遢的門客,有傷我們澹台家的威儀風化。”
“這裏還有一把繡春刀,我記得你的法器是玄重刀,不過太顯眼反倒容易惹人生疑,還是使用朝廷基礎佩刀最為合適。”
“還有......”
“還有這個......”
“哦對了還有這個......”
安化侍一言不發地靜靜聆聽,心裏麵也在打著自己的算盤。
他異常清楚自己來南平京的目的,眼下不管是澹台還是葉家,皆是他目前修為無法撼動的大樹。
安化侍也從不好高騖遠,他想先尋找到道門青蓮之地,尋找到自己的師父公羊子,再找機會參加三千琉璃大道,進而恢複自己的道宗源爐,這才是此次南靖入世的重中之重。
之前在黃泉路上溫白書便說過,彼岸花葉生死人肉白骨卻不能修複源爐神能。眼下他肉身已無甚大礙,可道宗源爐依舊是一片死寂靜靜悄悄,這也是他亟待解決的大問題。
不過,以他現在被舉國通緝的身份,莫說是道門青蓮之地,即便是入世的大道登仙閣他都根本進不去。但若是答應了澹台夭夭成為幕僚門客,拿著澹台客卿的金字招牌便可暢通無阻,不得不說屬實是一道天然掩人耳目的擋箭牌!
一念及此,安化侍的麵色變得柔和幾分。
他並不覺得投靠仇家有何值得羞愧的,葉苓茯看重名節會這麼想,但從血腥江湖裏廝殺長大的安化侍卻完全不這麼想。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有時候還真是安化侍篤信的行為準則之一。
畢竟在全族家仇前,所有道義名節和所謂顧慮都盡皆不值一提。
澹台夭夭將兩大箱子介紹完畢,最後從懷裏掏出一隻金色腰牌。
“此乃澹台家直屬成員的內部腰牌,誰持有它在南靖便可享有無盡榮光。你若是答應我的條件選擇合作,今後一年中你便是我澹台家的尊貴客卿,當然也有一些醜話要說在前頭!”
“但說無妨。”
安化侍攤攤手,畢竟哪有那麼多掉餡餅的好事兒,澹台夭夭很明顯經常籠絡人心,這方麵早已嫻熟老道。
“其實很簡單,說起來咱們之間萍水相逢不過三次,根本沒有任何所謂的信賴可言。接下來我有一係列的縝密計劃,若是你願意跟本小姐做事,就先給我一滴你的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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