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咕嚕……”
齊光明的嘴巴猶如泉眼，不停往外冒著殷紅的鮮血。
彌留之際，他還想開槍。
殺了將他當作皮球踢的袁為，殺了對他射擊的老虎。
但，隨著鮮血噴湧，齊光明的力氣迅速消失，就連縮動手指、扣下扳機都成了癡人說夢。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惡狠狠的盯著袁為和老虎。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僅僅過去了三秒鍾，他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
“唔……”
終於，齊光明發出一聲似痛苦又似解脫的嗚咽，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靜。
詭異的靜。
老虎、袁為、莊炎皆是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誰都沒有說話。
一時間，三人甚至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麻辣隔壁的！”
老虎支撐著傳來陣陣劇痛的身體，強行站起了身。
“就是你，殺了我的兄弟阿言？”
老虎將槍口對準了莊炎，聲音冷的好似萬年寒冰。
莊炎下意識的舉起了雙手，“老虎，別衝動，你聽我說，咱們之間……其實都是誤會。”
沒辦法。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被一名殺紅了眼的人用槍指著……
換作誰，怕是都要卑躬屈膝。
“誤會？你殺了我的兄弟，卻跟我說是誤會？”
老虎冷冷質問道。
“真的是誤會。”
莊炎額頭上浮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你看，你也把我的兄弟齊光明殺了，我不是也沒說什麼嗎？”
“放屁！”
老虎瞪著眼珠子吼道：“我兄弟阿言，也是齊光明那種廢物可以相提並論的？”
“額……”
莊炎嘴角狠狠一抽，心說齊光明就算再怎麼不濟，也比阿言強上許多吧？
齊光明隻是膽小懦弱，而阿言則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就這，你也好意思說齊光明是廢物？
你也好意思說齊光明不配跟阿言相提並論？
當然。
想歸想，莊炎又不傻，肯定不會把這話說出口。
畢竟，老虎的情緒看起來異常激動。
隻要稍加刺激，他多半就會毫不猶豫的摟火！
然而……
即便莊炎閉口不言，老虎也沒有絲毫平靜的趨勢。
“小為，你過來。”
袁為聞聲上前。
“這個給你。”
老虎將槍遞到了袁為手中，“如果等下莊炎敢反抗，你就殺了他。”
袁為愣了愣，“老大，你要去哪裏？”
“我哪裏也不去。”
老虎微微一笑，露出了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看似人畜無害，實則令人膽顫心驚！
“莊炎的兄弟剛才不是要活活把我打死嗎？”
“現在，風水輪流轉。”
“我要用他兄弟的方式，送他歸西！”
說完，老虎就在袁為的攙扶下向莊炎走去。
“老虎，君子動口不動手。”
莊炎快速後退，想要和老虎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但，沒多久，他的後背就貼在了牆壁上，退無可退。
“我不是君子。”
老虎揚起了手臂，“我是你爹，是你失散多年的野爹！”
“砰！”
一拳，狠狠砸在了莊炎臉上，打得莊炎口鼻竄血、頭暈目眩。
“老……老虎……”
莊炎聲音顫抖的說道：“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砰！”
老虎揮臂又是一拳，“好好說？等你死了，去跟閻王好好說吧！”
“老虎，大家相識一場，沒必要把場麵搞得這麼難看……”
“砰！”
“你夠了！”
“砰！”
“你塔碼是不是沒完了？”
“砰！”
“我警告你，再打我要生氣了！”
“砰！”
“砰！”
“砰……”
老虎鉚足了力氣，拳拳到肉。
莊炎則是皮開肉綻、遍體鱗傷。
但，和心理上的挫敗比起來，肉體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麼。
莊炎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憋屈的要死！
想他堂堂警司司長，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被人當成沙袋盡情蹂躪過？什麼時候挨了打還不敢還手？
天知道這一刻的莊炎有多想將老虎踩在腳下，一抒胸中怒氣。
但，袁為的槍口始終對準著他。
別說是反抗了，莊炎甚至都不敢躲避老虎的拳頭，生怕袁為誤會了自己要還手，會扣下那個足以讓他魂歸西天的扳機！
由於老虎下了死手，沒幾下，莊炎的意識就開始漸漸模糊。
就在莊炎堅持不下去、即將昏迷之際，上方傳來了一陣掌聲。
“精彩！”
葉秋悠然的坐在牆壁上沿，一邊鼓掌一邊讚歎道：“我有生以來，還從沒見過這麼精彩的狗咬狗大戲！”
“一波三折，反轉不斷。”
“好看，真好看啊！”
老虎下意識的停下了動作，循聲望去，看到葉秋後明顯一愣。
莊炎則是麵如死灰，心生絕望。
完了。
這尊煞神終究還是追上來了，自己今天必死無疑了。
反倒是持槍的袁為一臉平靜，好像早就知道了葉秋會出現，好像葉秋的出現對他沒有半點兒影響。
“別停啊，再打一會兒。”
葉秋笑嗬嗬的催促道：“我愛看。”
“你來的正好。”
老虎微眯著雙眼，猙獰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殺意，“當初在濱城，就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今日，咱們就把這筆賬好好算一算！”
聽到這話，莊炎神色一怔，看向老虎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他不想著怎麼在這尊煞神手下保住性命，反倒想著要和人家算賬？
沒有十年腦血栓，都說出如此無知的話語！
看著張揚跋扈、信心滿滿的老虎，莊炎的心裏突然好受了許多。
這個出門戴著腦子隻為顯得比較高的二貨，絕對會比自己更加淒慘！
“哦？你是要調轉槍口，針對我了嗎？”
葉秋挑了挑眉毛，語氣玩味的問道：“說說吧，和我的賬，你打算怎麼算？”
“你，要死！”
老虎冷冷道：“反正今天因老子而死的人有很多，不差你這一條人命了。”
“要怪，就隻能怪你不知好歹，主動往我的槍口上撞。”
“嗬嗬。”
葉秋冷笑了一聲，“我很好奇，你憑什麼覺得你能殺了我？”
“憑他。”
老虎指了指身旁的袁為，“憑我兄弟手中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