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Uw��那小內侍急忙上去給武克永行禮,武克永揮了揮手,道:“你回去吧,韓僉事本太子自會派人將他送出宮。”
“是。”
小內侍走了。
韓風正要給武克永行禮,武克永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笑道:“小弟,這裏沒有外人,用不著給六哥行禮。六哥多日沒有見你,且到六哥的東宮與六哥喝兩杯。”
韓風看得出來,武克永是專門在這裏等他的,如果隻是敘舊的話,他完全可以派人來叫自己去東宮陪他喝酒,但他現在親自前來,說明他不僅僅要與自己敘舊那麼簡單。
當下,武克永帶著兩個隨從,與韓風邊走邊談,腳下走得飛快,很快出了皇宮之後,便去東宮太子府。
進了東宮,來到了一座水榭中,武克永叫退了兩個親隨,偌大的一個水榭裏,連個侍候的宮女都沒有,隻有他們兩個。
兩人喝了一杯酒之後,武克永輕歎了一聲,道:“小弟,你這次得勝回京,六哥本該對牛逼說些慶祝的話,並與你大醉一場才,但近來發生的事,卻讓六哥無心一醉。”
韓風問道:“六哥,你有心事?”
武克永點了點頭,道:“我是有心事,而且不少。”
韓風道:“六哥請把心事說出來,小弟願為六哥分憂解難。”
武克永笑了笑,道:“我這次把你叫來,卻要跟你說一些不開心的事,你不會怪六哥吧?”
韓風道:“六哥言重。”
武克永歎了一聲,道:“別看東宮有那麼多人,但他們隻聽我的號令,卻沒有一個人能與我交心。我活了四十多歲,認識不少人,與京城的許多公子名門都會晤過,但那些人要麼是阿諛奉承之輩,要麼是虛偽無誠之徒。隻有小弟你,才是我可以交心的。”
韓風道:“小弟也感到與六哥在一起,比許多人在一起舒服得多。”
武克永想了想,道:“咱們不說這些了。我有幾件事要告訴你,第一件事就皇上的病情。”
韓風麵色一變,道:“六哥,皇上的龍體……”
武克永道:“你剛才見皇上的時候,他是不是說了一會話,就劇烈的咳嗽,還停不下來。”
“是啊。”
“這是父皇的舊病複發了,這個舊病就像是一種詛咒,自父皇出生的那一天起,就一直伴隨著父皇。太醫院有眾多禦醫,尤其是湯老太醫,醫術乃當世頂尖,但也無法根除父皇的這種病,隻能施針將病情鎮住,多則十年,少則三五年,仍會複發。上一次,父皇的舊病複發,連湯老太醫都素手無策,最後還是天降神人,施展神術,將父皇的病情鎮住了。”
韓風聽到這,突然想到了那個姓韓的老頭子,問道:“‘無上國師’宛如神人一般,他當不是治好了皇上的病嗎?”
武克永苦笑了一聲,道:“說是治好,其實隻是延長。以無上國師的能力,自然可以治好父皇的病,但他為什麼沒有那麼做,定有深意,也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猜得透的。他老人家離去的時候,曾對父皇說過,要父皇體恤民情,還能多活兩年。是以,這兩年來,父皇實行了一係列有利於民的措施,但大明帝國地域廣闊,各類官吏多如牛毛,殺了一個又來一個,貪貪官汙吏已經到了殺之不盡的地步,父皇雖是一國之主,也無可奈何。”
韓風一聽,便也知道了武克永的意思。武克永雖然沒有明說,但他也聽出來了一些弦外之音,可能是皇上的大限將至,或者幾個月年,或者一年,反正已經活不了一兩年了。
古往今來,皇帝的性命本來就不長,因為一要操勞國事,二來後宮佳麗無數,做皇帝的,難免縱情聲色,就算是練功之人,稍不注意,對身體就會有重大的影響。
武克永道:“父皇的年紀並不大,今年尚未過八十,後宮雖有佳麗無數,但他寵幸的嬪妃並不多,如果說他的舊病是導致他這些年身子每況愈下的一個重大原因,另外的一個重大原因就是他一直思念死去多年的皇貴妃。”
韓風道:“皇貴妃?”
武克永道:“皇貴妃就是小妹的母妃。這些事我本來不該跟你說的,因為這涉及到皇宮的辛秘,但你是我的結義小弟,與小妹的關係又極好,可能有一天,你還會成為駙馬,所以我才會跟你說這些。”
韓風嚇了一跳,道:“六哥,你說甚麼?你說我會成為駙馬?”
武克永笑道:“你還不知道嗎?”
韓風道:“知道甚麼?”
武克永道:“你上次去見母後,其實就是母後想看看你的人品與才學,她見了之後,對你十分滿意。早在那時,你將會成為駙馬的消息,已經在宮中悄悄傳開,隻是沒人敢說。你之前一路過來,難道沒注意到宮女、太監和侍衛們對你的態度嗎?”
韓風仔細一想,果然發覺是有那麼一回事,隻是自己當時沒注意,還以為是這次立了大功,所以宮中的人對自己“崇拜”而已。
武克永道:“你會不會成為駙馬的事,以後再說,畢竟現在說這件事還是有些過早。皇貴妃十八歲進宮,如果她現在還活著的話,也隻比我大六歲。她不但是天下一流的美女,還溫柔可親,對宮中的人,無論身份尊卑,都一視同仁,所以得到了所有人的愛戴。
當年,母後曾經說要讓後於皇貴妃,但皇貴妃說甚麼都不肯,說長幼有序,絕不能亂了。父皇疼愛皇貴妃,對她千依百順,無論皇貴妃要甚麼,都會為她找來。三十歲之前,皇貴妃一直未孕,後來得一禦方,一年之後,誕下一對孿生姐妹,卻因身子突然不適,三日後撒手人寰。”
韓風雖然早已知道武雲飛的親生母親早死,但也不知道是甚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可沒想到竟是產後身子不適而死。
武克永道:“小妹原有一個孿生姐姐,但這個孿生姐姐剛出世的時候,就得了一種隱性的怪病,此怪病在第七天發作,根本就來不及醫治,就斷了氣息。皇貴妃剛死,小妹的孿生姐姐又斷氣了,可想而知當時的父皇有多悲痛,他大發雷霆,遷怒於太醫院,下令殺了幾十個禦醫,還將宮中的數百個太監、宮女殺了,誰都勸不住。
小妹自一生下來,就得到了萬千寵愛。母後早年有一幼女,但小時候就不幸夭折了,母後就把小妹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小妹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雖然她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青雲山,由青雲山主傳授武藝,但她每年都會由大內高手接送回宮小住半個月,所以難免會有些驕縱。”
韓風聽到這裏,對武雲飛不覺多了一分憐憫。
武雲飛雖然生在帝王之家,但一出生,孿生姐姐死了,母親死了,縱然有萬千寵愛於一生,但也是個沒娘的孩子,雖有皇後照顧,但畢竟沒有血緣關係,而且從小就去了青雲山練功。韓風想象得到,在她看似驕縱的後麵,有著一顆堅強而又脆弱的心。
武克永接著說道:“皇貴妃死後,父皇思念過甚,曾經一度病危,但在那時,上官不破從‘駱駝山莊’得到了一種高級的迷幻藥,居然救了父皇的命,這也是父皇為甚麼十分信任上官不破的原因。那迷幻藥吃了之後,父皇便能常常見到皇貴妃,得以安慰。這些年來,父皇雖然很少吃迷幻藥了,但那種迷幻藥也早已大行其道,還傳到了域外,‘駱駝山莊’因此而富可敵國。”
說到這裏,喝了一口酒,道:“父皇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就在前一段時間,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又讓父皇的病情加重了。”
韓風問道:“甚麼不好的消息?”
武克永道:“原本由七大高手護送的‘真龍玉璽’,在半道上被不明身份的高手奪走了。”
韓風聽了,不由大吃一驚,道:“七大高手修為高深,功力不凡,聯手之下,足與同吃心和尚一較高低,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從他們的手中截去‘真龍玉璽’?”
武克永道:“如果隻是一批高手的話,七大高手倒也可以對付,但‘真龍玉璽’出世的消息早已傳出,對之覬覦的高手不計其數,蠢蠢欲動,當日向七大高手出手的高手,多達十三。之前,我擔心七大高手路上有失,曾向父皇建議派遣高手接應,父皇當天就派了四個老前輩趕去,但這四個老前輩趕到的時候,晚了一步,七大高手已經身受重傷,‘真龍玉璽’被人給劫走了,而這個劫走‘真龍玉璽’的人,刀法之高,已經達到了刀神的中級階段。
天下之大,練刀的千千萬萬,雖然四大宮的‘天刀宮’以刀法出名,但這些年來,還沒有聽說出過一個刀神,況且武林中有‘三十六刀客’,其中最厲害的那幾個已經隱匿了許多年,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行蹤,也難保不是他們其中的一個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