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淩恒筷子夾起一塊清蒸鱸魚,直接送到東方陵嘴裏,羅靳看得眼皮一跳,迅速別開視線。鄭宜修尷尬地掩嘴輕咳了兩下。東方陵擋下莫淩恒的手,“我吃飽了。”莫淩恒也不避諱,徑自拿著這雙筷子朝嘴裏猛扒飯。
東方陵顧自起身,莫淩恒迅速朝碗裏撥了幾樣菜,端著飯碗就追了過去。莫淩恒一走,羅靳重重呼出一口氣,“這倆祖宗可算走了。”鄭宜修反倒比羅靳還要看得開一般,淡淡道:“遲早要習慣的。”
門外走來一人,羅靳抬頭問道:“有什麼事?”來人回道:“門外有個叫元寶的,說是有要事告知東方公子。”羅靳看向鄭宜修,鄭宜修點點頭道:“這人我認識,把他放進來罷。”
元寶匆忙進門,朝鄭羅二人拱手揖禮,繼而道:“公子在哪?”羅靳漫不經心道:“東廂第三間,進門切記敲門,省得撞見些不該看的。”
元寶自是心中了然,抿著嘴唇,隨著引路之人去了。還未到門口便聽聞一陣異樣聲響,元寶硬著頭皮敲了敲門,莫淩恒鬆開嘴,反應比東方陵還快,猛地扯緊東方陵的衣襟,旋風般衝到門口,問道:“誰?”
元寶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元寶。”莫淩恒臉上猛地浮出一絲喜色,拉開門,元寶還沒反應過來,東方陵的臉已經黑了。元寶受寵若驚般地縮著肩膀,莫淩恒大力摟著元寶的肩膀,狠勁拍了兩把,“你小子還想著來啊!”
“鬆手。”冷冷的兩個字,莫淩恒怔了怔,而後迅速把手從元寶肩膀上撤下來。東方陵眼睛瞪著莫淩恒,朝元寶道:“來找我什麼事?”元寶這才將懷中的書信抽出,雙手遞至東陵手中,“安公子讓我盡快將這封信交到你手上。”
東方陵展開信箋,裏麵什麼都隻有一根藍羽。莫淩恒看了一眼,問道:“這羽毛看著挺眼熟。”東方陵臉色陰沉,問道:“你來時可有人跟蹤?”元寶搖搖頭,“這些天碼頭周邊都是些海蛟幫的熟麵孔,我也是怕暴露行蹤才拖到今日將書信送到。”
“難不成今日海蛟幫放鬆了監視?”東方陵問道。元寶點點頭,東方陵的臉色已陰如鍋底,冷聲道:“中計了。”元寶臉色大變,“怎麼會?”
羅靳鼻子嗅了嗅,臉色大變,起身直朝莫淩恒房間而去。東方陵正要開口,羅靳走進門來,向莫淩恒耳語道:“這人身上有追魂香。”莫淩恒看向東方陵,“什麼人要跟蹤元寶?”
東方陵道:“沒時間解釋這些,渾天教的人立刻遷到別院。”羅靳朝莫淩恒投去詢問的視線,莫淩恒朝羅靳點了點頭,道:“就照他說的吩咐下去,即刻動身。”
“安然現在人在哪?”東方陵問道。元寶道:“車夫已被我扣下,說安然先前去了信善巷。”東方陵點點頭,“齊逾明就住在信善巷,就算他知道也會顧及刑部親封五品總捕的身份暫時不會為難安然。”
莫淩恒臉色陰惻惻的,一言不發。東方陵向元寶吩咐道:“你順路去趟妙仙樓,再去上城找承德,讓他不必守在上城,妙仙樓這些日還照常開門做生意。”
“屬下這就去辦。”元寶應了,快步出門。渾天教內四堂皆是個中高手,自是手腳利落,不到一個時辰便盡數轉移到了別院。唯獨莫淩恒悶頭收拾東西,盼到最後也沒等到東方陵一句挽留。
心一橫,莫淩恒在東方陵的注視下瀟灑飛越房簷,頭也不回。腳剛在院牆外落地,筆直的脊背塌了,囂張的氣焰癟了,一肚子酸水在心裏晃蕩。鞋底憤憤地碾在落葉上,咬牙切齒地把道邊枯黃的小草當成假想敵,殺他個片甲不留。
元寶敲響安府大門,兩扇沉重大門打開,元寶驚道:“安公子?!”安然滿眼疲色,問道:“你有什麼事?”元寶隻得將東方陵吩咐之事告知安然,安然點頭道:“我知道了。”說著便要關門。
元寶忙撐住門框,“東方公子讓你留在信善巷,安府對你怕是不安全。”安然臉上裹著一層寒霜,“此事我自有分寸。”
兩扇大門在眼前合緊,安然轉身便對上承德擔憂的視線,“您還是聽從東方公子的話,再在外避幾天罷。”安然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
齊逾明看到安然進門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驚詫,眼裏泄出一絲笑意。安然別開視線,冷聲道:“我不想見你。”
齊逾明知道那日的失態讓安然一時無法接受,他也有耐心遷就安然,徑自進屋關門。安然走進側廂,一進門便看到準備好的熱水,臉頰發燙,沒來由地煩躁。
安然浸在浴盆裏,隻剩一個腦袋歪在一邊,嫵媚的桃花眼半睜著,濃密的長睫緩慢煽動,臉上帶著疲倦與慵懶。屋裏小爐子燒得暖暖的,安然這般懼寒的人都察覺不出絲毫初冬的涼意。
被齊逾明撫摸的感覺還殘存在皮膚上,麻癢難忍的滋味久久不散。安然煩躁地閉上眼,可剛閉上眼,腦海中的畫麵愈發清晰,齊逾明發達健碩的軀體如一尊武神,極具爆發力,古銅色的皮膚散發著原始而獸性的致命引力。
安然臉頰猛地鍍上一層浮粉,猛地甩甩頭,想把齊逾明甩出腦子,可這股火卻越演越烈。安然猛地低下頭,脆生生的白蘿卜搖頭晃腦。安然氣哄哄地指著白蘿卜小聲罵道:“我告訴你,別太過分啊!”
莫淩恒指腹研磨著龍骨刀脊上繁複古老的圖騰,陰著一張臉,周身罩著一層嚴酷的殺意,恨得後槽牙都要磨碎了。
良宵引的調子越過大院鑽進莫淩恒耳朵裏,羅靳琴弦刻意磨得嘶嘶作響,煩得莫淩恒蹭地站起身,身側掀起一道狂怒的颶風,又被頑強的意誌力硬生生地壓下去,胸口悶得發疼。
安然這邊自個鼓搗得正起勁呢,屋裏猛地鑽進一股涼風,嚇得安然猛地收手,激得水花四濺。齊逾明關緊門,道:“你洗這麼久,我怕你一個人暈裏麵,就來看一眼。”安然臉上還帶著未退的紅潮,惱道:“出去。”
安然這一開口齊逾明就發現不對勁兒了,大步上前,安然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慌,氣急敗壞地道:“你再敢過來!我就……”齊逾明越近心裏越明鏡一般,一隻手抓住安然的手臂,把人往外一拎。
安然內功是好,卻抵不過齊逾明這一身剛硬的外家力道,被人抓了個現行。暴漏在空氣裏的白皙皮膚上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齊逾明饒有興致地注視著稍稍疲軟的安二爺逐漸抬頭,豎得筆直,邪惡道:“你想什麼呢?”
安然自知瞞不住,臊得滿臉通紅,抿著嘴唇。
安然眼前天旋地轉,嘩啦一陣水聲,齊逾明直接把他掄到肩膀上,脊背猛地撞上床鋪,柔軟的墨發鋪散一床,桃花眼中蒸騰的水汽散出一股雌雄莫辨的妖異感。熾熱的胸膛撞到胸口,安然呼入的每一口氣都散發著齊逾明身上純粹的雄性氣息。
方才在腦海裏翻來覆去的英俊臉孔近在眼前,安然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你要作甚?”粗糙的手掌爬上敏感的乳尖,厚重的嘴唇貼了上來,“幹你。”安然夾緊雙腿,劇烈地掙紮起來,“我告訴你,你別亂來!”
齊逾明壓根不搭理安然這茬,嘴上硬實,這副身子敏感得禁不起一絲撩撥,早早繳械投降。齊逾明猛地挺動腰身,安然身子狠勁震動了一下,渾身的骨頭都要被這一下撞散架了。安然瞳仁燒得通紅,一拳揮到齊逾明臉上,砸出來一塊青紫淤痕,“滾蛋!”
齊逾明一動不動,任憑安然的拳頭不知輕重地砸在身上。安然急得都快哭了,硬的不行隻得來軟的,一頭紮進齊逾明胸口,柔聲懇求道:“別鬧了行麼?我累了。”
齊逾明心裏還是耐不住安然這麼磨,一下子就軟了,把安然胳膊腿掖到懷裏,拖過被子把倆人捂嚴實了,“算了睡覺吧。”
安然半夜突然醒了,硬生生被齊逾明那玩意給燙醒的,齊逾明閉著眼,呼吸均勻,安然近距離地打量著齊逾明高挺的鼻梁,濃黑的眉眼,極富男人味的剛毅下巴,粗硬紮人的胡茬蹭在身上那麻人刺痛的觸感仍殘留在皮膚上。齊逾明微微眯起眼,安然白皙的皮膚閃爍著幹淨透徹的光澤,精致漂亮的五官美得無可挑剔。
大半夜貼的這麼近,熱乎氣全噴在齊逾明頸窩裏,放誰都忍不了。安然被大力掀翻,大半夜又讓自個爽了一把。\\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