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回到別院,水墨紅著眼眶遠遠站在廊尾,看著安然朝她走來。安然身上夾攜著一股莫名的寒氣,在水墨麵前站定,一言不發。
水墨雖年紀小,卻並非不懂世故的純真小姑娘,花滿樓一死,水墨拴在安然身上的最後一株羈絆就斷了。“他是你爹……”水墨低聲呢喃,指尖顫抖。安然臉上籠著一層寒霜,前所未有的淩厲視線不知望在何處。
“他那是罪有應得!”安然瞳仁赤紅,手腕暗匣嗡嗡作響,躁動不安。水墨臉色煞白,“你要殺我。”安然緩緩呼出一口氣,表情恢複往常一般淡然無爭,“我不殺你,可你也不要再跟表哥傳信了。”
水墨微怔,垂頭不語,“公子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攔我。”“你若不跟表哥傳話,海蛟幫也不會忍到現在。”安然從懷裏抽出那柄翠玉粉蓮簪,插在水墨素淨盤髻之中,淡淡道:“是時候讓東方公子給你尋個婆家了。”
水墨抬頭望著安然,眼中淚珠滾滾,“公子可有了心上人?”安然拭去水墨眼角的淚水,搖搖頭,遲疑片刻,複而點了點頭。水墨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謝過公子留我這副幹淨的身子。”
“水墨隻求公子賞我一夜貪歡。”水墨兩手抓住安然的手掌,愛得卑微而純粹,做著最後的乞求。安然渾身僵硬,定定地看了水墨半晌,兩手將嬌小柔媚的身子攬在懷裏。女子柔若無骨凹凸有致的身子擠壓在胸膛,水墨身子如熟透的蜜桃,早已不是他眼裏那個小姑娘。
安然打橫抱起水墨,足下越過叢叢密林,踹開一扇鑲金雕鳳門。水墨臉頰泛出激動而絕望的紅潮,兩隻藕臂環著安然脖頸,癡迷地望著她足足伴了一生的公子。
莫淩恒一走東方陵便又把承德找來了。承德聞言難掩詫色,確認道:“去長安?”東方陵點點頭,緩緩道:“派人去長安查葉菁菁的底細,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
承德點頭應下了,正欲轉身出門,東方陵忽道:“找幾人替我跑一趟軍北營,一路上莫要吝嗇馬匹,速去速回。”東方陵折回案前,提筆修書,筆鋒走走停停,直至太陽西斜才放下筆杆,塞進信封,遞給承德。
東方陵剛睡下,身側床褥一塌。莫淩恒火熱的胸膛貼上東方陵脊背,手臂穿過東方陵肋下,粗糙的手掌貼著細致的皮肉順著一根根肋骨紋路爬到夢寐以求的兩點上。扯拽捏揉,玩得欲罷不能。
東方陵攥住莫淩恒的手,“你怎又來了?”莫淩恒腦袋貼在東方陵後頸,手雖老實了,蠢蠢欲動地下半身卻不老實地拱了拱。東方陵臉色唰地陰沉,轉了個身正對著莫淩恒,眯起狹長的鳳眼,“你怎麼這麼騷?”
莫淩恒瞪眼,“老子怎麼就騷了?”猛地蹭到東方陵那口是心非的硬物,眼裏迸出一抹促狹的笑意,挑釁道:“那你這是什麼啊?”東方陵不說話,幽深的雙瞳定定地看著莫淩恒,嘴唇壓了下來。
一貫吝嗇用嘴唇取悅對方的東方陵,此刻竟想不到別的方式來宣泄自己的情感。莫淩恒兩眼失神,手臂環在東方陵脊背,任憑他壓上來,急切而粗魯,撬開牙關,酣暢淋漓地翻攪,醞釀出屬於雄性致命的狂熱。
火熱的雙唇猛地分開,扯出一道粘連的銀線,莫淩恒舌尖探出嘴唇舔舐了一圈,迷離的雙眼倒映著東方陵難以自控的猙獰表情。莫淩恒迫不及待地把東方陵的手拉到兩腿中央,“摸這……”
東方陵反拽著莫淩恒的手按了上去,“自己來。”莫淩恒眯著眼,看著東方陵的眼神別提多勾人了,不滿道:“憑啥……啊!”話沒說完,趕忙咬住嘴唇,東方陵的嘴唇沿著耳廓,脖頸,鎖骨,側肋一路下滑。
莫淩恒身子不住顫抖痙攣,東方陵碰得都是些不打緊的地,怎麼就這麼有感覺呢?東方陵顯然也被莫淩恒電擊一般的震顫嚇到了,撐起身問道:“你怎麼了?”莫淩恒眼裏夾雜著怒意,啞著嗓子質問道:“你是不是給我下藥了?”
東方陵勾起嘴角,笑得一反尋常地邪魅狷狂,莫淩恒的眼珠子都看直了。東方陵咬著莫淩恒的耳朵,低啞磁性的男聲震顫出一圈圈性感的輪廓,“別給你的放浪找理由。”
莫淩恒好歹也是個渾天少主,爺們中的爺們,被東方陵這麼一說,臉上立馬掛不住了,拳頭抵在東方陵胸口,擺出一臉排斥道:“給老子起開,不陪你玩了。”話說得倒是硬氣,等東方陵一攥住,莫淩恒力道頓卸。
莫淩恒青筋暴起,表情扭曲,按耐不住的悶哼脫口而出。不知被擺弄了多久,才從雲端降落,失神許久。東方陵臉上沒有過多表情,冷峻嚴肅,肌肉飽滿健碩如武神下凡。
莫淩恒看了東方陵一會,兩隻手突然在東方陵屁股上著陸,“讓我幹一次。”東方陵饕餮般的胃口本就沒滿足,兩道利刃般森涼駭人的視線落到莫淩恒臉上,“你說什麼?”
被激起獸欲的男人,更可況是莫淩恒這本就狂野不羈的男人,絲毫不掩飾自己對獵物的渴望,赤裸裸地露出淫蕩的本性。莫淩恒從沒這麼爽過,不光是身體上,還有心理上的強烈滿足感,可謂回味無窮。
莫淩恒能怕了東方陵?眼裏沒有一絲玩笑之意,鄭重道:“反正我也吊死在你這顆樹上了,我不想被人幹,你就委屈一下,反正你也有經驗……”東方陵咬牙切齒,神情冷得能結出一層冰碴,“滾出去!”
東方陵腦子裏來來去去都是一個念頭——早晚操劈了你!
莫淩恒一看東方陵那個模樣,擺擺手,一副朕饒了你的模樣,一翻身滾床裏麵去了,“算了,今兒早點睡覺吧。”還拍了拍身旁的褥子,顯然給東方陵留了個地兒。
東方陵抽過被子把莫淩恒一卷,二話不說,踹開門連人帶被扔了出去。
莫淩恒目瞪口呆地盯著那扇緊關的門,剛要起身,門開了。莫淩恒臉上露出一絲笑模樣,東方陵冷哼一聲,被莫淩恒扔了一地的衣服劈頭蓋臉地朝莫淩恒砸了下來。
莫淩恒正要叫囂,脊背猛地一涼,轉過身,對上安然的視線。安然眼裏的驚詫一閃而逝,隨即恢複平靜。莫淩恒臉上一窘,忙把褲子套上,方才開口,“你怎麼在這?”安然把莫淩恒身上那點未消齒痕看得清清楚楚,冷聲道:“你這算如願以償了?”
莫淩恒隻覺安然句句帶刺,一想到安然對東方陵那點心思,眉毛一揚,吊兒郎當地宣誓著主權,“你就甭想了,東方陵這輩子算栽在爺手裏了。”
東方陵在屋裏聽聞說話聲,走到窗邊,耳朵貼在窗口,把莫淩恒的話清清楚楚地聽在耳裏,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安然搖頭,看著莫淩恒沉默了半晌,轉身走了。安然剛走東方陵便拉開了門,莫淩恒趾高氣揚地跟東方陵擦身而過,身子迅速鑽進屋,清亮的眼珠裏藏不住得瑟的笑意,“告訴你,就算你把我關外麵,我也有的是招進來。”
東方陵規規矩矩地躺著,莫淩恒跟個癩皮狗一樣巴在東方陵身上,“誒,你是不是特高興?”東方陵眼珠一斜,“我哪高興了?”“你別裝了,我都看出來了。”莫淩恒嘿嘿傻樂,抱得更緊了,生怕人跑了一樣。
東方陵繃不住的嘴角瀉出一絲笑來,“行了,趕緊睡覺罷。”莫淩恒剛閉上眼,忽然神色一凜,把東方陵搖了起來,“不行,還有一件事,你必須告訴我。”東方陵對莫淩恒簡直無限度地縱容,不見一分惱色,“什麼事?”“羅靳到底在哪?”
水墨幽幽轉醒,身上衣物紋絲未動。水墨依稀記得安然將她放在榻上,眼前便陷入一片黑暗。再醒之時,已不知身在何處。水墨推開窗格,人流稀疏,街口沉寂抑悶,空氣幹燥悶熱,顯然不在杭州,放眼平川蒼茫,鬆海浩瀚。
水墨正疑惑之時,背後木門吱呀一聲響。
水墨轉身,來人大紅錦緞曳地長袍,廣袖流紋金鳳盤附,麵扣金絲鏤花麵具,僅露出一雙狹長鳳目,眼尾一點朱砂紅痣,嫵媚至極,一時雌雄莫辨,眉目深邃,周身散發著一股子沙場磨礪而出的英武之氣。
水墨曲膝跪地,恭謹道:“見過閣主。”朝鳳閣主看了水墨半晌,才道:“安然近日如何?”聲音悅耳動聽如洞庭清泉。水墨垂頭,久久不語,朝鳳閣主沒再追問,折身出門。一黃衫少女從其背後鑽出,走到水墨身邊。
水墨見門掩上了,才朝那黃衫少女問道:“這是在哪?”黃衫少女上下細細地打量了水墨一番,刻薄道:“還當是個什麼人物,竟連燕京都不知。”
北狄東夷交彙之地,北境邊防重鎮。
水墨頹然坐在床邊,泣不成聲。安然將她送回朝鳳閣,便是鐵了心要斷了她所有的念想。\\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