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清早深林被一聲叫喊給穿透了,從樹上蕩下來小綠,急忙的踹醒躺在石頭上的錦玉。
“金魚!離清呢,離清呢。”
錦玉還沒睡醒,翻了個身捂住耳朵,他真是受不了這個一驚一乍的主,指著一旁的草堆道:“在那。”
被人撲滅的柴火堆,留了一地燒焦的木炭,草堆上哪還有離清的影子,小綠直接拖起錦玉搖晃著:“不在啊,離清不在啊。”
“哦。”錦玉閉著眼繼續睡覺。
這個沒良心的金魚,就知道睡!氣的小綠晃著兩隻手,指揮著一條樹枝纏住錦玉的腳,把他吊掛在樹上。
“你在幹嘛啊!”錦玉瞬間清醒了,驚恐的發現自己被吊在樹上,頭朝地,一隻腳懸在半空,底下站著怒氣衝衝的小綠,嚇得大氣不敢喘。
“你還睡啊,再睡啊,我讓你睡。”小綠笑的讓錦玉心驚膽戰,這深山老林可是她樹精的地盤。
“離清,離清他不是在那嘛,就在那。”錦玉指著草堆,那裏一個人影也沒有,頓時也傻眼了。
“你怎麼看的人啊,連離清都看不住,剛找到他,就讓他走了。”小綠頓時泄了氣,那隻臭狐狸,幹什麼都不肯帶上自己,果然狐狸精就是狡猾。
“你別擔心,離清他不會有危險的,你看他法力那麼高。”錦玉安慰著。
一腳踹開了木炭,小綠踩著木炭弄了滿地,那凶神惡煞的表情就跟踩著那隻沒情義的狐狸,就知道那瑤姬來了後沒啥好事,離清一定在她的古惑下回去了。
“金魚,我們走!”
“啊,不呆了嗎,要去哪?”不會又是去找離清吧。
“回狐村,找離清。”
“不去!”這次錦玉到是有意見了,幹嘛總去找那個狐狸,喜歡離清的又不是自己。
這還是錦玉第一次拒絕小綠,既感到稀奇,又心生異樣的小綠,咬了咬牙:“你真不去?你還想下來嗎。”
被倒掛的滋味可不好受,錦玉有些心動,眨了眨眼睛繼續強硬:“不去就是不去,離清的那條蛇想吃了我。”
說道墨痕小綠倒是深有同感,撐著下巴思量,墨痕,這是個大問題,一看就知道離清要回去找墨痕,那自己跟著找過去把狐狸綁走,性命堪憂。
“我說的對吧,你看那墨痕,幾個你加我都打不過,我們怎麼去找離清。”錦玉接著盤算著。
“嗬,你接著掛著吧,我還非得過去。”
篝火跳動,印在離清的臉上,照的半邊通紅,一邊隱埋在陰影中,手中挑著樹枝,撥動跳躍的火苗,濺起點點的火星掉落在地,滾在離清腳下,照亮腳底沙塵,撲騰的閃過最後一點亮光,枝丫燃出一縷白煙,青草燃燒的潮濕味道,帶著木炭焦黑的糊味。
黑夜的天空掛著無數的星辰,透過茂密的叢林,見到頭頂方寸的天空,萬裏無雲所以把黑夜看的透徹,沒有遮擋所以星辰格外閃亮。
再三思慮,離清撲滅了篝火,轉身朝狐村飛去,夜色清涼,狐村的大殿燈火卻常亮不滅,香火不絕,情人間最愛來此處幽會,就因為殿後種著祈福樹。
祈福樹樹枝上掛滿紅綢,飛舞了滿天,底下站著一對情人,剛掛上紅綢許完心願,離清降了下來,隱去身影站他們身後在樹蔭裏。
女子輕皺眉頭微嗔埋怨,佯裝不高興了,男子立刻將他樓在懷中對天山盟海誓,這場景太過甜蜜,你儂我儂。
再反觀自己那天,一顆誓死要融化堅冰的心,一條隻寫著自己名字的紅綢。
情人相互依偎著,離開了,離清現了身從樹蔭中走了出來,站在祈福樹下,仰望,滿目飄飛的紅綢,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幸福,彙聚在一起,苦笑著,會有誰,跟自己一樣隻掛上去了一個名字。
在如墨的夜中,這裏顯得格外明亮,火紅的一片,離清在飛舞的紅色的海裏,尋找著自己掛上去的,那千萬紅綢中小小的一條。
上麵寫著離清二字,是大紅的錦緞綢帶,勾著暗金的蓮花紋,在往下看,好像寫著另一個名字,被樹枝擋去,看不真切。
遮遮掩掩,虛虛實實,好像寫著那麼兩個字,讓人提醒吊膽,不能安神。
不自覺的握緊手心,被汗澤浸濕布了滿手,連呼吸都屏住了,心瞬間提了起來,離清飛上枝頭坐在上麵,看著自己的名字下麵,赫然寫著的是墨痕,墨痕,墨痕,為什麼會在上麵。
若不是真情,是寫不上紅綢,掛不到祈福樹。
這段一味付出的感情,好像有了最終想要的結局。
靠在枝頭摩挲著紅綢,手一點點描繪著上麵的字,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眼神閃動,燈光在眼前放大成一個點,一個光暈,從裏可以看出離清瞳孔中的亮點。
墨痕,離清在心中呢喃著,這個自己忘不了,舍不掉的名字。
離清愣愣的看著紅綢,猛然朝小屋掠去,小院就像自己剛離開的樣子,果然,屋中透出朦朧的光,在窗台上倒影出一個人的影子。
停下了腳步,甚至有些退縮,扶在院門上,站在樹葉投下的陰影中,屋門已然開了,墨痕站在門口,正擋住屋裏的亮,在門前草地石階上投下墨黑的身影,遮擋住了一片。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下一秒,墨痕已經來到離清跟前,緊握住他的手,強硬的,不由分說的拉進屋裏,不讓他有一絲的逃脫的可能,他不能再走了,離清不能再離開了,禁錮著,關上了門。
強硬的固執著,讓離清沒有反映的機會,門已經被重重的關上,離清有些瑟縮,向後退了一步,靠在門上,墨痕立馬抓過他的手拉向自己。
“你還想走?”墨痕沉聲道,一步步向離清逼近:“你真以為我找不到你?我隻是不想逼你,等著你自己心甘情願的回來!”
“我”墨痕緊逼的靠過來,離清心中抗拒頓生,閃躲著他。
“你別逼我。”墨痕一把扯過離清,推壓在門板上,捏起他的下巴湊近了,想要拆他入腹,眼底隱約泛黑,像是心魔入體,眉間皮膚破開,露出裏麵血紅菱形。
從未見過墨痕這副模樣,從來冷淡的他,這麼深的執念,入皮,入骨,入心。
離清就如同杯最烈的陳酒,陡然入腹讓人長醉不醒,就像奮不顧身的飛蛾,終於息滅了那盞燈,好似一團熊熊的烈火,融化了那顆冰冷的心。
你若此刻抽身離去,讓我怎能放下一切。愛的人毫無隻覺,被愛的人已經脫氧,不能存活。
墨痕就像是自己血中永遠割不掉的那一抹黑氣,摻入進去了,融為一體,難舍難分。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熟悉的溫度,掐著離清的下巴,墨痕咬了上去,含著那片薄唇。
是你有意招惹,說愛我至深,你叫我動情的心怎麼收回,倘若你薄情寡義,那我隻能將你綁了去,束縛住,框在身邊,直到我厭了,可我恐怕終生不會厭倦,那我隻能囚禁你到老,百年,千年,生前相隨,死後同棺,此生不離。\\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