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雁山高大巍峨,連綿起伏環繞半片小城,茂密樹林布了滿山,晨間或是日落嫋嫋青煙環繞在雁山半腰,神秘縹緲,當地流傳著裏麵住著神仙的說法,每逢佳節祈福的人都上山拜祭一番。
“唉,我偷偷跟你說。”一樵夫壓低了聲音跟半山的旅客說道,還故作神秘的往密林裏瞟了幾眼,停了下來。
“什麼?”旅客不耐煩了,追問著。
“這山裏有妖怪!”樵夫一伏肩上背簍,湊近了旅客。
旅客一揮衣袖打量著樵夫:“你看我像不像妖怪啊,真是,我看這雁山什麼都有,神仙 ,嗬,妖怪。”
旅客明顯不信,搖了搖頭推開樵夫下山嘟囔著:“還妖怪,我怎麼沒見過。”
“唉唉,等等我啊,你別不信啊,我真見過,是一個長著狐狸耳朵的長發男子,你說正常人能有耳朵嗎。”樵夫追了上去跟他一塊下山,不依不饒的告訴他自己多日前見過妖怪。
那人白衣灰發,出塵不染,在大雨天行走,衣不帶水,腳不沾濕,遠遠的看還以為是出現神仙了,追上去才發現那人居然長了兩個狐狸耳朵,當即嚇得一跳,那人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樵夫,當下就消失不見了,怎麼尋都沒看見。
“怎麼說呢,說他像妖也不像,跟人一樣,就多了那對狐狸耳朵,那一回頭啊,長得賊好看,你說妖怪都長這樣嗎?”樵夫回憶著當天發生的事情,要是再見一次就好,他這樣不會是狐仙。
旅客不忍打擾樵夫的興致,也不覺得這有妖怪,這樣的大山雖然不多,那也不少啊,照這樣說可不個個山頭上住著妖怪。
“你接著說,接著說,我聽著。”
“你是不知道啊,這狐仙大人長得真是好看…………”不自覺中樵夫就改了稱呼,不說妖怪了,改叫狐仙,長成那樣能是妖怪嗎。
身後樹林裏走出了一個美豔女子,看著下山的樵夫二人走遠了,從身後拖出了一條大蛇,蛇身斷成兩節,蛇頭踏扁,蛇口中沒有蛇信,就那麼直接被女子拎在手裏。
看樣子這條蛇死了不止一天,總有些時日,隻是全部被冰封了,才沒有腐敗壞死,還像它死時的樣子。
“看來是這了,這離清也真是的跑到這麼個偏僻的地方。”瑤姬微嗔著,對著手中的死蛇說道:“看來還是死了好,你說是不是啊,奕暉。”
一代蛇王成了如今這副慘樣也是夠淒慘的,恐怕在瑤姬手中也算是好事,也沒動他,如果屍骨落到了仇人手中,隻怕就是抽筋扒皮鞭屍,別說全屍,就連個皮都沒了。
在密林中兜兜轉轉,拐了好幾個彎瑤姬終於找到了那個墓碑,看來墓碑已經被人打掃過,沒有一點塵土,青苔,還有一株白蘭依偎在碑旁。
瑤姬把手中提著的蛇丟在墓碑前,拜了一拜,輕輕撫摸著石碑,看著那株白蘭想伸手去摸。
“別碰它。”身後傳來一聲警告,瑤姬放下了手。
“你真小氣,摸一下都不行。”瑤姬埋怨著。
“你摸一下,它可就死了,這白蘭不比妖界的蘭花,你身上毒液太強,它受不住。”離清走上前去,看著前來的瑤姬,這條自己不厭不喜的美女蛇。
“別這樣看著我,那天在大堂,我還算是救了你一命。”
“那我還要感謝你咯?”離清白了她一眼,她也敢說,那樣跟活死人有什麼分別。
“離清這不是蛇族的美女蛇嗎?”小綠扯著離清衣角站在他身後,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瑤姬。
“這丫頭,眼光不錯啊,來,到姐姐這來 要不要跟著我一起修煉啊?”瑤姬古惑著小綠:“我保證妖界又出第二個大美女”
“說吧,你來找我幹嘛?”離清瞪了眼對瑤姬的話有些心動的小綠,用眼神警告著她不準過去。
瑤姬一指丟在石碑前的奕暉:“咯”
“蛇王!你帶他來幹嘛,別汙了我的地放,我不想看見他。”
“帶他來問罪,當年的事我知道。”瑤姬瑩瑩笑著。
離清動容了頓了一下問道:“墨痕派你來的?”
“跟他沒有關係,我自己來的,想知道為何墨痕讓蛇王吞了離坤的妖丹嗎。”瑤姬坐在了墓碑前,看著地上的斷成兩半的奕暉,目光柔和。
“我還剛跟著奕暉,當時他還不是這樣的,沒有這麼殘暴不仁……”隨著瑤姬的話,一段塵封的往事終於被揭開。
那年的瑤姬已經是蛇族聞名的美女蛇,狐族有魅語,蛇族就有瑤姬,自己跟奕暉那些酸裏酸氣的事也就不談了,很快的就成了奕暉最寵愛的侍妾,過了一段稱心如意的日子,原本以為時間能夠長久停留。
誰知道蛇王權力越大也就越貪婪,越殘暴,總想要稱霸整個雁山,稱霸整個妖界,他打壓虎族趕到人界,滅了不滿它的屬下烏蛇一脈,又除了狐族離坤,獨占了整個雁山。
可是活了一個人墨痕,在亡命時被魅語救了,當時被瑤姬看見了,都是蛇族不忍心看烏蛇滅族,放了墨痕一馬。
在蛇王一步步清除異己後輪到了狐族,他勾結狐族叛徒出賣離坤,在離坤渡劫日害死他,離坤死了,魅語殉情,剩下一個離清。
最終墨痕成為奕暉的戰俘,放了他是要告訴整個妖界,沒人能和蛇王作對。
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往在瑤姬的口中,被一一的呈現在離清的眼前,離坤魅語被害的真正元凶,和墨痕,所經曆的一切。
“離坤隻怕也想自己親手殺了奕暉吧,墨痕雖然做的太過,但是也不無道理,何況離坤的妖丹至陽,最克奕暉。”
“我知道。”離清其實自己也隱隱知道墨痕不會是殺害離坤的人,他沒那個本事,隻是自己不願去麵對他,怕的是自己一腔熱血真情,化為春水東流。
“墨痕他雖冷淡,但對你是有心的,現在何必要被曾經的事而困擾。”瑤姬笑道,如果成了我和奕暉的樣子。
白蘭引風飄動,那具兩節的蛇安靜的躺在地上,比他活著張牙舞爪的樣子可愛多了。
“送你一截了,也是了卻我多年的愧疚,我打算把他埋了,你自己挑要那截,蛇頭還是蛇尾。”
再看這隻蛇時已經沒有太大的痛恨了,離清指著蛇尾道:“那就蛇尾吧,蛇頭給你。”
“就知道你不會把尾巴給我的。”瑤姬讚揚的看著他,蛇尾哪還看的出來是奕暉啊,死也不能那麼難看,隻剩個尾巴。
離清指間狐火閃爍,蛇尾飛入幽藍色的火光中,結凍,燃燒,成為骨灰,最後被燒的一幹二淨。
這就是祭品了,拿蛇王當做祭品來祭祀被他殘害的人,祭奉自己死去的爹娘。
瑤姬覺著離清變了,跟曾經的小狐狸不同,他更沉著冷靜了,又或許他一直都是這樣,隻是現在懶得再去偽裝自己。
“墨痕,他,還在找你。”瑤姬還是開口提起了這件事。
而離清卻隻是平靜的看著離坤的墓碑,目沉如水。
“別把奕暉埋在這裏,我爹娘不想見他。”\\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