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BOSS我愛你

回去的路上,白銀坐在後座裏沉默著沒有說話。阿憲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透過後視鏡看著白銀,假裝不在意的說了一句,“左澤木的膝蓋好像受傷了……”

“啊,隻要好好看醫生就會沒事的。”白銀沒精打采的應了一句,車窗外的雨似乎小了許多,迎麵來的車燈一閃而過,照亮白銀望向窗外的側臉,那雙星辰般漂亮的眼睛裏映滿了濃的化不開的擔憂。

左澤木提到的那個傅老大是這一帶遠近聞名的黑社會老大,白銀在酒吧打工的時候曾經聽人說過,當年傅老大的一個小弟因為失血過多死在了醫院裏,接手診治這個小弟的醫生護士接連遭到傅老大的瘋狂報複,聽說那個年輕的小護士直接被嚇瘋了。

醫院的老院長出麵義正言辭的指責了傅老大一通,之後不久老院長的老伴忽然心髒病突發死亡,老院長也跟著跳樓自殺了。再後來連帶著整個醫院都經營不下去了,人們對這件事也是怨聲載道。最後為了平息民憤,傅老大鋃鐺入獄,在監獄裏過了三年的清閑日子。

三年後,傅老大提前刑滿釋放,繼續逍遙自在的做他的黑幫老大。三年了,已經沒有人還記得三年前那樁慘絕人寰的黑社會暴力事件,也沒有人再繼續關注事件的主謀傅老大是否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在這個人人隻關心自己的時代裏,何所為正義又何所謂善良……

那天,殷黎川很晚才回來,帶著滿身的潮氣,狹長漂亮的眼睛裏冷凝著千年不化的冰霜。

白銀躺在床上一直都沒有睡著,殷黎川推開門的一瞬間,白銀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殷黎川進來之後沒有開燈,漆黑高大的身影借著窗外淡淡的光走到白銀的床邊,俯身把白銀緊緊的抱在懷裏。

殷黎川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重悲傷,壓抑進白銀的心髒。他沒有掙紮也沒有躲開,任由殷黎川有些冰冷的身體緊緊擁抱著他,像是要把他整個揉進殷黎川的身體裏一樣。

“老婆,”沉默了許久之後,緊緊抱著白銀的人在黑暗中慢慢開口說,“老婆,答應我,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白銀下意識的抓緊殷黎川胸口的襯衣,聽到殷黎川的這番話,這顆心更加的惶恐不安,“殷黎川,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還好嗎?”

殷黎川沒有回答而是抓起白銀的手背放在唇上吻了一下,又翻過白銀的手吻過白銀的手指、手心,一路向下舔吻著細白的手腕,吮吸著小手臂上細膩柔軟的皮膚。

白銀的氣息變得混亂起來,沒想到隻是被這個人吻一下手臂身子就變得很奇怪。隻是眼前的這個人,從來不懂得向別人傾訴內心的痛苦,總是習慣一個人扛起所有的傷痛,這樣是不對的。

愛人之間不光是要一起享受歡樂的時光,更重要的就是一起分擔痛苦。白銀抽出手臂,雙手捧住殷黎川的臉,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殷黎川,難過的話就發泄出來吧,你的痛苦全部由我來承擔。”

殷黎川把白銀撲倒在床上,睡衣的扣子被殷黎川粗暴的扯開,紐扣跟著崩落下來掉在地板上。接下來便是一陣激烈的索吻,白銀緊閉著眼睛,這個過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歡愉,身上傳來可怕的疼痛。

白銀痛的渾身發抖,死死的咬住下嘴唇不讓自己痛哼出聲。這時,白銀身上的人忽然停止了動作,黑暗中殷黎川的吻溫柔的落在白銀的唇邊,把白銀嘴角溢出的鮮血吞入口中。

“老婆,對不起,對不起……”

殷黎川愧疚寂寞的聲音從黑暗中傳進白銀的耳朵裏,白銀再也忍不住起身抱住殷黎川的脖子哭出了聲音,“殷黎川,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隻想聽你對我說我愛你,說一千遍一萬遍我愛你,殷黎川,我愛你。”

“白銀,老婆,我愛你。”殷黎川的手抱在白銀的後背上,冰冷的觸感浸濕白銀裸露的肩膀,白銀更加用力的抱著殷黎川,有你這句我愛你,就算死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

白銀在殷黎川懷裏平複著情緒,哭完之後身體有些疲累了。白銀躺在殷黎川溫暖的臂彎裏,一隻手覆在殷黎川的臉頰上,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殷黎川光潔的皮膚。

“殷黎川,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把你關在我身邊。我跟你說哦,小爺我有房有車還有地,你什麼都不用做,小爺養你一輩子。”

殷黎川抓住白銀的手吻了吻,低沉動聽的聲音從黑暗裏傳過來,“那就辛苦老婆大人以後賺錢養我了。”

殷黎川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句玩笑話,在多年以後竟然變成了現實,隻是那個時候殷黎川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但是有一點,大BOSS無論之前還是以後都清楚的知曉,白銀是他這一生最依賴最深愛也是他最離不開的那個人。

事後白銀才從阿憲那裏得知,那天跟著殷黎川出去的兩個保鏢殷一、殷秋,還有後麵與他們會合的殷知,那一晚都沒有回來。織田惠子隻說殷知受了很重的傷,至於殷一和殷秋織田惠子沒有提。阿憲對白銀說,他們兩個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阿憲還說傅老大雖然是黑社會老大,暗地裏替大人物們處理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所以就算當年鬧出那麼大的醜聞也隻是不疼不癢的關了三年。這次既然有傅老大出頭,倒是不用擔心殷黎川會有什麼危險。

阿憲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坐在沙發裏拿著手機玩遊戲的織田惠子,如果有一天殷黎川真的有生命危險,第一個擋在殷黎川麵前的一定就是織田惠子。

以前阿憲不明白,織田惠子跟殷黎川非親非故,織田惠子究竟為什麼可以為了殷黎川做到這一步。直到那天晚上,織田惠子跟著殷黎川走進門。

不知是體力耗費太過嚴重,還是精神太過於緊繃忽然放鬆身體有點兒承受不了,織田惠子身子一軟就要倒地,殷黎川像是腦後長著眼睛似的,閃電般的伸手托住。

殷黎川抱住織田惠子的同時,織田惠子也伸手抱住的殷黎川,就在那一瞬間,織田惠子開口叫了殷黎川一聲“哥哥”。

阿憲衝上前去的腳步忽然停住了,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反應出來的人往往是最親近的人,這也是為什麼許多小孩子會第一時間喊出“媽媽”這如同天神一般的兩個字。

而織田惠子,一直把殷黎川當做自己最信賴的哥哥,就像殷黎川無論如何都會保護織田惠子一樣,織田惠子也會為了自己想要守護的哥哥不惜拚上性命。

白銀跟殷黎川有個相似的毛病就是能在自己家住,絕對不會住在外麵。隻是白銀的公寓住五個人委實住起來不太寬敞,最後白銀還被阿憲拐帶進一套帶花園遊泳池的小三層洋房。

這裏原來是萬澤明的一處私人房產,買下來之後一直都沒有住過人,倒是用過幾次地下室存放一些現金大鈔,用於黑市交易。

白銀和阿憲此時就坐在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廚房裏喝早茶,外麵客廳裏織田惠子抱著手臂監督著殷黎川把那一大碗中藥喝的一口不剩。

“爺爺說了,這個藥再苦也要堅持喝不能間斷。”織田惠子滿意的收起藥碗,把茶幾上的果脯推給殷黎川,扭身走開了。

殷黎川含了一顆紅果衝淡嘴巴裏苦澀的藥水味,放在身旁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殷黎川掃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手機號碼。伸手接了起來,“文婷?”

電話那頭,季文婷有些衣衫不整的站在一間光線昏暗的屋子裏,塗著大紅色指甲呀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板著點燈的開關,屋子裏的燈光亮了又滅,滅了又明,“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脫離危險的嗎?”

“陳雪嬌來電話說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他現在人在陳雪嬌那裏,你就放心吧。”殷黎川已經猜到季文婷要問他什麼了,當年殷黎川醒過來的時候,季家已經倒了。季老自殺,季文遠被關進了陸軍第三監獄,季文婷雖然被留在京城四公子的身邊,卻再也聽不到關於季文婷的任何消息。

直到昨天晚上,殷黎川忽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聽到電話那邊冷漠的人聲,殷黎川心中百感交集。時過境遷,鬥轉星移,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不可逆轉的改變,他曾經最親近的兩個好朋友,如今都是他為死敵。

“殷黎川,你最好讓周宇晨活著,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完這句話,季文婷“啪”的一聲把屋子裏的燈光徹底關掉了。

殷黎川聽著季文婷冰冷威脅的口吻,目光裏有什麼東西慢慢融化又慢慢的凝固,“當然,有四公子在,誰也不敢讓周宇晨輕易的死了。”

“殷黎川!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卑鄙無恥!竟然甘心做裴家的一條狗!你忘了裴家是怎麼對殷家的嗎?!”黑暗中,季文婷握緊的拳頭不住的發抖。

殷黎川在電話這頭沉默,他把頭靠在的沙發的靠背上,抬眼看著天花板上那盞漂亮的法國水晶吊燈,漆黑的眼眸裏沒有絲毫的光亮.

文婷,我以為隻有你會懂我,人家拿著你們的命,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