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頒獎的是跑馬協會榮譽主席潘誌文先生,人人都說潘家富可敵國,在金融界出了不少精英天才。尤其是在南方高家這個金融業的壟斷巨頭倒台之後,潘家幾乎是如魚得水。
而此次馬賽潘家的孫兒潘亞星也有參賽,盡管隻拿了個第五的名次,看樣子與第一名的張銘楚混的很熟。
杜晚生從侍應生的托盤裏端了杯香檳,盡管買張銘楚的馬給他贏了不少錢,這個小子嘴上仍然很缺德的說,“這年頭兒,有錢的不如有權的,潘家的人到底還得圍著張家的人轉。”
孫家人權勢遮天,高不可攀,張銘楚卻不一樣。張銘楚是孫晟勳的小舅子,他的父親張占山是孫晟勳的嶽父,巴結不上孫家巴結巴結張家總還是行得通的。
杜晚生還待要吐槽,老遠看見自己的侄子杜天洛朝他們這邊走過來,心想壞了這次比賽忘了買侄子的號碼了,感覺要出大事急忙拽著殷黎川的袖子朝宴會廳走去。
黎氏財閥當家人殷黎川駕臨宴會場,自然有想要巴結黎氏財閥的人過來敬酒混臉熟。這次鄭白水總算是腦子靈活了一回,殷黎川杯子裏的香檳全是酒櫃廚子老魏特製的飲料,這種飲料看上去無論色澤還是氣泡都像極了香檳,如假包換。
在外圍保護的殷一和殷秋也回到殷黎川身邊,鄭白水立在殷黎川身邊時刻注意著殷黎川的臉色,在他的兜裏裝著一個撕掉包裝的小藥瓶。
臨出門的時候秦老再三叮囑鄭白水,一看勢頭不對馬上找機會讓殷黎川單獨休息一會兒,而這個小藥瓶裏的藥必須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能吃一粒。
孫晟勳走進宴會廳就看見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殷黎川,那個宛如一座冰雕的人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優雅從容的立在人群之中,認真的聽著麵前人講的話,偶爾開口說句什麼。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傲慢的很。”立在身邊的人諂媚般的對孫晟勳說了一句。
孫晟勳冷哼了一聲,像是沒有喝酒的興致了一樣把手裏的香檳杯子蹲在侍應生的托盤裏,“傲慢麼……要先看那個人有沒有傲慢的資本!”
而殷黎川的確有傲慢的資本,單憑黎氏財閥當家人的身份,他就完全沒必要把眼前的這群螻蟻看在眼裏。大BOSS今天能站在這裏聽你說哪怕半句廢話,就能讓你家祖墳冒青煙!
杜晚生耷拉著腦袋立在石柱旁端著盤子吃自助餐,剛剛被自己家親侄子一頓抱怨,周圍的lady們淑女們都在笑話他。心裏憤憤的罵了侄子幾句,你大叔我不要麵子的!
再有就是殷黎川的光芒太耀眼了,小姑娘小媳婦兒們的眼睛都放著光盯著殷黎川,玉樹臨風賽潘安的杜家小爺硬生生成了背景,杜晚生渾身都散發著黑色的衰氣。
孫晟勳在賽馬協會名譽主席潘誌文先生的陪同下來到殷黎川麵前敬酒,人群有眼力見兒的散去了。
孫晟勳見殷黎川的第一句話就是,“殷老板豪氣衝天,來我這馬場一擲千金,孫某感激不盡,敬殷老板一杯。”
殷黎川麵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與孫晟勳禮節性的碰了下杯,那雙安靜的眼眸看了身邊的織田惠子一眼,“孫二爺客氣了,來玩就事圖個開心。”
孫晟勳也跟著看了立在殷黎川身邊的小妞兒一眼,身材火辣前凸後翹,一雙厭世眼個性十足。
難不成殷家大少變口味,又喜歡上女人了?孫晟勳晃著手裏的酒杯,他倒是聽說人在受到極大的刺激之後,倒是極有可能性情大變。
黎氏財閥當家人殷黎川在孫晟勳的馬場露過麵之後,立即就有新聞媒體報道稱北方兩大對峙陣營有冰山瓦解之勢。
診療室裏,殷黎川渾身中藥味的躺在熏蒸床上,秦老板著一張臉從他身上把銀針一根一根的取下來。
“快五個月了吧?你小子是打算吃完了拍屁股走人,不理人家了?”秦老語氣不善的對著閉目養神的人說,連帶著取針都不那麼爽快了。
“等忙完孫家這檔子事兒,我就去南方。”
想要徹底打通北方這條軍火走私線,殷黎川勢必要把杜家和孫家握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他已經得到確切消息金爺又有一批貨沉在了紅土地,雪山另一邊的大雇主很不滿,所以打通北方線路已經迫在眉睫,而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孫家才行。
秦老不悅的把手巾投進回收藍,“等等等,忙完這一件還有另外一件等著你,你說哪件事不是十萬火急?唯獨那個人就得一而再再而三地的往後排是不是?好!等著吧!等人家走了,你是跑過去搖著尾巴求原諒裝可憐!”
殷黎川聽完秦老的話驀地睜開眼睛,看著霧氣繚繞的天花板,最近他的腦子裏總是閃過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這顆心沒來由的跟著陣陣劇痛,他隱隱約約覺得他失去的關於那個人的七年的記憶,是一個他再也不願意麵對的地獄。
說句實話,能夠撐起整個黎氏財閥的大BOSS在麵對白銀,麵對自己的感情的時候,沒有那麼篤定,也沒那麼自信。
在殷黎川的心裏白銀幹淨美好的就像是盛開在高貴殿堂裏的潔白花朵,這雙肮髒的手不敢去碰觸那朵花,害怕白銀看到他黑暗極端的一麵,會失望,會害怕,會離他而去。
就算他是黑幫老大,他也殺不光所有靠近白銀的人。在他第一次聽到南方眼線傳來白銀跟左澤木的消息的時候,他就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假如他獨斷專行的把白銀強行綁回家,把他牢牢的束縛在自己的身邊,白銀會不會恨他一輩子。
話說阿憲回到南方之後,就聽到了很多奇怪的傳聞。最震驚的一條新聞就是原江南首富獨生子薑遠偉不久前車禍身亡,薑董事長辭去南方商會會長的職位,舉家遷往溫哥華。
酒吧裏,眾說紛紜,說的最有眉目的是說薑家受到季家的牽連。阿憲最後還是從酒吧老板那裏聽到原委。
原來當年季家倒台之後,季家千金大小姐就一直跟在京城有名的四公子身邊。薑遠偉自那日九蛇堂鬥寶之後,就對季家大小姐暗生情愫。但是季大小姐一直由四公子護著,薑遠偉也就漸漸死心了。
天下事無巧不成書。兩年後兩人在王家大少的遊艇生日派對上相遇了,薑遠偉是個細心的人一眼就看出來季文婷這兩年過得並不好。
薑遠偉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與季文婷獨處的機會,問了季文婷一句,“他對你不好嗎?”
季文婷當場失聲痛哭起來,哭的薑遠偉的心都跟著碎了,薑遠偉抱著季文婷心疼的說,“文婷,跟我走吧。”
“就是因為這一句話薑遠偉才招來了殺身之禍,”酒吧老板神秘兮兮的貼著阿憲的耳朵說,“那季家大小姐是他一個薑遠偉能碰的人嗎?四公子是誰呀那是天,惦記四公子的人不是找死嗎?”
阿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下卻是一片駭然。托織田惠子的福,阿憲對殷黎川身邊的人物關係譜還是有所了解的。
在他的印象裏頭,季文婷季大千金跟太子爺周宇晨應該是一對呀!難道是織田惠子中文沒有學到家,實際上季大千金跟四公子才是CP。
白銀饅頭大汗從舞池裏的走出來,身邊跟著移動小太陽左澤木。兩年的時間,左澤木的個子又長高了一些,脫去了臉上的稚氣竟也長成了一個瀟瀟灑灑的美男子。
聽到白銀向他介紹左澤木,阿憲叼在嘴裏的棒棒糖差點兒掉出來。自從留在北方之後,阿憲就被強行戒煙了,原因竟然是殷黎川有咽炎,任何人不得抽煙。
左澤木看著阿憲那副滑稽的表情忍不住樂了,抬手拍了拍阿憲的肩膀,“憲哥,好久不見~”
左澤木這一句好久不見真真的暖到了阿憲的心窩裏,阿憲發現回來之後比離開之前更孤單。難怪白銀這個古怪的家夥也會對左澤木偏愛有加,這個人身上光明,溫暖,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他蓬鬆柔軟的頭發,想要保護他。
然而人總是堅定又矛盾著,一方麵白銀是阿憲可以兩肋插刀的好兄弟,另一方麵織田惠子是阿憲認定的一生所求。經過一番天人鬥爭,阿憲還是舉手投降的站在了殷黎川這邊。
坐在左澤木的車裏,阿憲一個人坐在後座上,看著前麵兩個說說笑笑的人影,不知道白銀是故意做戲給他看,還是倆人的關係真的好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雖然左澤木這個弟弟很不錯,讓人看見就忍不住想要認領回家。可是對於阿憲這種大型犬科係直男,忠貞觀念根深蒂固。白銀你既然已經是殷黎川的小媳婦兒了,就不要再跟別的男人走的那麼近嘛~
阿憲隱約看見殷黎川銀大BOSS頭上綠光閃現,之後那位毫無人情味兒的大BOSS一定會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來吧。然後,阿憲自然而然的聯想到出車禍死了的薑遠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回到白銀的公寓之後,白銀正彎腰換鞋,冷不丁阿憲從後麵卡住白銀的脖子,“白銀同學,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跟左澤木那個小鬼到底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