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憲一開口就像是噴糞似的惹得白銀滿心的不快,白銀的手肘狠狠的頂上阿憲的胃部,阿憲吃痛跳著腳向後躲開。
白銀若無其事的抱起手臂,假裝很鄭重的想了一想說,“什麼關係?可能就是你看到的那種關係吧。”
“喂喂,”阿憲揉著疼痛的胃部衝著白銀的背影嘟囔著,“你這是什麼態度嘛,我也是例行公事,大BOSS交代的事情總得像模像樣的辦一下吧,不然BOSS該多沒麵子。”
“BOSS!BOSS!BOSS!”白銀疊聲把“BOSS”說了三遍,蹲下身撫摸著衝他跑過來的雪碧的頭,“他……都快忘了我長什麼樣子了吧……”
氣氛陡然而下,阿憲換完鞋立在門口,抬手撓了撓後腦勺,慢騰騰的說,“怎麼會呢,BOSS他這幾個月真的都很忙的,經常很晚才回家。”
阿憲不敢把殷黎川最近失眠症加重跟間歇性昏厥症發作的事情告訴白銀,白銀這個家夥衝動起來說他是魔鬼都是輕的,這要是白小爺風風火火的跑回寧城去,再撞見杜晚生那貨賴在殷黎川的書房,感覺世界大戰就要爆發了一樣。
而且,用不著鄭白水那個假正經提醒,阿憲也知道殷黎川現在正在極力緩和跟杜家、孫家的關係。如今的北方,杜家和孫家的地位就像王家跟顧家在南方的地位一樣,權勢滔天,高不可攀。
“是嗎?”白銀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個阿憲看不懂的微笑,忽然開口問了阿憲一句,“戒煙很辛苦吧?”
阿憲正“嘭”的一聲捏爆棒棒糖的包裝紙,聽到白銀這句沒頭沒腦的問話,疑惑的看了白銀一眼,把棒棒糖含進嘴巴裏,“啊,比拿雞毛撓腳心還要痛苦一百倍!沒辦法啊,誰讓大BOSS不喜歡煙味兒呢~”
“哦?”白銀翹腿坐在沙發裏,伸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換到經常看的綜藝頻道上,“就算是你這樣不相關的人,都會為了迎合那個人的喜好而改變。那個人的身邊啊,擠滿了關心他討好他的人。那些人比我熟悉他,比我了解他,知道他怎麼樣會開心……”
聽著白銀陰陽怪氣的語調,阿憲含著棒棒糖默不作聲的走到沙發旁組織語言。別看他畢業之後一直跑腿幹銷售,講起歪理來他可沒有一次說過白銀的,阿憲這個大型犬科直男真心搞不懂這些“小媳婦兒”們的腦回路。
雪碧一路跟在阿憲身後,見阿憲忽然停了下來,冷不丁張口咬住阿憲的後腳跟。
“嘶!”阿憲條件反射的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痛的猙獰了一下。
白銀回頭喝止住雪碧,雪碧搖著尾巴去噌白銀的腿,白銀把玩具球丟給雪碧,雪碧撅著毛茸茸的大屁股咬起了玩具球。
說起來,殷黎川好像是雪碧唯一一個沒有咬過後腳跟的人。雪碧見了殷黎川比見了他這個親主人還要親,恨不得天天黏在殷黎川身上。
經雪碧在中間這麼一鬧,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白銀臉上又恢複了往日裏的平靜,回過頭去繼續看電視。
阿憲伸了個懶腰趿拉著拖鞋朝浴室走去,懶洋洋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你小子少在這裏低落自卑了,你家老公除了你,可沒有對任何人笑過!啊~整天就像個冰雕一樣,沒有一點兒人情味……”
阿憲的吐槽聲在浴室門關上之後還在“嗡隆嗡隆”的繼續,白銀在外麵根本就聽不請,也不知道阿憲後麵又說了些什麼。
白銀再也沒有心思看電視,頭仰在沙發的靠背上,心裏莫名的酸酸的。兩年前,殷黎川放了他一次鴿子,之後這個家夥搖身一變成了黎氏財閥的當家人,一時間各種電視新聞報道全都是殷黎川,白銀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遠好遠。
每當閑下來的時候,白銀就在想寧城的相遇是不是一個錯誤,隻是這個錯誤實在太誘惑人心,哪怕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走近殷黎川的身邊。
在感情的世界裏,人總是太過於懦弱和醜陋。想要不顧一切的瘋狂的占有那個人的一切,甚至想要把他藏起來束縛在自己的身邊,讓他的眼睛裏隻看得到自己,他的心裏隻裝得下自己。
殷黎川丟了七年的記憶,他沒有把握殷黎川想起何浩洋之後會發生什麼,他就像個小偷一樣趁人之危的想要偷了殷黎川的心。
“人真是犯賤啊!”白銀自言自語的說道,抬起胳膊蒙在眼睛上。
左澤木那個小鬼那麼喜歡他,工作再忙也會抽時間過來陪他吃飯,陪他出門散心,甚至整晚陪他打遊戲消磨時間。
而他卻像是個萬惡的自私鬼,仗著別人對自己的喜歡,肆意的揮霍踐踏別人的一片真心。
殷黎川這個混蛋將近五個月都沒有來看他,他的心卻死活放在殷黎川身上挖都挖不下來。在聽到阿憲說殷黎川隻對他一個人笑的時候,這顆心竟然可恥的滿足著幸福著,甚至想要淚流滿麵。
白銀咬著後槽牙恨恨的說,“殷黎川,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把你連皮帶肉的吞進肚子裏!”
愛情是個可惡的東西,總能教人嚐遍感情的苦果。那些撞了南牆,頭破血流的選擇回頭的人,世人說他們是聰明人,卻未必是開心的人。
殷黎川派阿憲來南方主要事務是摸清楚左澤木的底線,當然也有件次要的事情,就是拿一間工廠的合同書。
這間工廠原來是做紡織生意,後來南方興起了一陣服裝熱,這間工廠的老板又有些門路開始做品牌加工,主要貼牌製作大家耳熟能詳的幾大運動品牌,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而阿憲要拿的就是這間工廠的轉讓合同書,這間工廠的老板像是得罪了什麼人,連約見麵都東躲西藏的,跟電視裏演的犯罪分子接頭似的,到了一個地點之後解鎖新的線索接著換下一個地點。
剛開始阿憲還覺得刺激,他現在怎麼說也是黑幫老大的人,出來做事自然要有點黑幫辦事的戲碼。可是連續換了四五個地方之後,阿憲就有點不耐煩了,衝著電話裏吼了一句,“我曹,你這混蛋在耍小爺吧?”
電話那頭的人唯唯諾諾的說,“爺,您息怒您息怒,實在迫不得已,最近老有人跟蹤我,我也是冒著生命危險來跟您見這一麵的。”
“靠,你們這些混蛋資本家傷天害理的事做的太多,覺得自己死有餘辜,都有暗殺妄想症了吧!麻溜的給老子說個準確的地點,在丫耍老子,老子現在就做了你!”
阿憲解氣的衝電話裏的人罵了一通,跟阿憲一起來的那個小弟一臉崇拜的看著阿憲,不愧是大BOSS身邊的幹部啊,說話的水平就是不一樣啊!
而無線對講機這邊的人額頭上的青筋蹦了蹦,這個白癡是哪來的,不知道這是個很重要的線人嗎,萬一暴露了死了算誰的?!
古往今來,世界都被劃分為明和暗兩個不同卻又息息相關的世界,暗世界與明世界細枝末節互相交叉,既矛盾又和諧的相扶相依的存在著。
雷家的碼頭今天早上出了一件大事,靠岸的一艘運送水果的商船裏被海關搜出了夾雜的黑貨,船員和貨船被當場扣押。整個碼頭戒嚴封鎖搜查,雷老大雷城也被帶走問話。
這下可急壞了雷小爺雷若均,雷若均先前的靠山是赫赫有名的王家大少爺王喆,自從雷若均與北方的殷家大少爺殷黎川扯上關係之後,跟王喆的關係就漸漸生疏了。
再加上這兩年王家蒸蒸日上,就連京城裏有名的四公子都要給王喆幾分麵子。雷若均自知再也高攀不起也就再也沒有走動過,倒是陸明軒路大少爺前幾個月忽然來雷家拜訪,所說的事情竟然是救太子爺周宇晨一命。
盡管周家已經灰飛煙滅,大家私底下還是稱呼周宇晨為太子爺。兩年前,雷若均跟著周宇晨廝混了幾天,至今車庫裏還停著那輛周宇晨送給他的黑色蝙蝠,之前撞壞的部分雷若均也盡數修好了,像嶄新的一樣。
當時雷若均聽完陸明軒說的話,二話沒說一口答應了下來,腳下沒有絲毫耽擱的直接啟程去了當時周宇晨藏身的六裏鋪,把身受槍傷的周宇晨從貪心老鴇手裏救了出來。
自那之後,陸大少爺對雷家客氣萬分,說隻要是雷家的事他陸明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雷若均隻當陸明軒說句漂亮話,沒想到陸明軒在國外得知周家碼頭被封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打電話到某高官辦公室。雷老大安然無恙的被放了出來,隻是碼頭還要禁封一段時間等待進一步的調查取證。
這邊的顧二爺聽到消息後也急忙聯絡了內部的人詢問碼頭的事情,內部給的消息是這艘運送水果的商船是從馬來西亞靠岸的,根據上麵可靠的線報,這次運送的黑貨極有可能與北方的黎氏財閥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