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寒冬,但是灶房內被蒸汽填充著愈發悶熱。老板娘手中的麵團有點揉不及,張老板一邊往蒸籠裏麵擺一邊催促著。老板娘急促促得應和著,忽然又想起了什麼,看了旁邊攪和著糖漿的小姑娘道:“閨女,去看看你弟弟醒了沒有,醒了就帶過來吃點早點。”
小姑娘應承了一聲,用一根筷子偷偷蘸了滿滿一筷子的糖漿舔了一口,將筷子放進去便出了灶房。
院裏明顯比灶房裏冷多了,小姑娘打了一個冷顫,搓了搓手,想著今天這天兒真的是有點奇怪,按理說這個時間早就應該天亮了,但是整個天又是灰蒙蒙的,說它是黑天也不是,麻麻亮的感覺。空氣裏麵似乎還飄著點灰絮,吸口氣,鼻子癢癢,喉嚨癢癢。
小姑娘幹咳了一下,掀起裏屋的門簾。屋內熱氣盈盈,爐子裏的炭火是昨天添的,到這會也還有些餘溫。
屋子內沒有點燈,但是外麵麻麻亮的天照進來倒還不算太暗。小姑娘摸著櫃子進去,想找個火折子,突然,手底下感覺到一陣毛毛軟軟的觸感,她有些好奇得摸了摸這東西。
忽然,手底下東西嗖得一下竄了出去,小姑娘嚇得將手縮了回來,將快到嘴邊得尖叫壓了下去。她尋思著怕不是摸到老鼠了,心肝嚇得撲通撲通得停不下來。
弟弟似乎還在熟睡著,她摸摸索索找打火折子將煤油燈點著,壓低了燈光湊過去看被窩。
她覺得今天自己者真是疑神疑鬼的,感覺發生了很多詭異的事情,但是仔細一想又沒有什麼奇怪得。或是這幾天起太早了。
被窩看著像個小丘一樣鼓鼓得,弟弟一向喜歡將自己包在被子裏麵睡覺,他說這樣睡覺就感覺自己很安全。
小姑娘躡手躡腳得將被子揭開,弟弟果然還沒有睡醒,背靠著她發出微微得鼾聲。
時候也不早了,她想著也是時候給叫起來吃個早飯了,便伸出手去推了推被窩裏的弟弟,弟弟似乎沒意識一般跟著她的搖動擺動了兩下。
小姑娘覺察到一絲不對勁,她爬上炕,使勁將弟弟翻過來。
……
“啊……啊啊啊啊”
淒厲得尖叫聲從裏屋傳出。
灶房裏麵蒸鍋得聲音蓋過了所有雜音,屋內的兩口子相互說話都是靠著喊的。老板娘揉著麵團吼道:“這死丫頭鐵定又跑哪玩去了,就是指望不住,這都走了多久了,還不過來。”
張老板伸長耳朵聽著道:“哎呀,這邊活也都快完了,小孩子就讓玩去吧。”
“你這一天天的唱白臉當好人,又成了我的不是了,這姑娘都這麼大了,再過個幾年,手上沒點資本,去了婆家不得被欺負啊。”老板娘瞪了張老板一眼,但也想著這孩子去玩就去玩把,趕緊做完手上的活開店子才是正事。
這屋子裏的聲音太嘈雜了,張老板也就聽了個斷斷續續:“你這當娘的一天也真是操心多,孩子才十一歲,還早著呢。”
二人忙活完手上的事情,便招呼著要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