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記糕點房家的灶房與大堂是相鄰著的,當初選毛坯房的時候,老板說這樣可以在做糕點的時候就讓香味溢出去,老板娘當即認為這條建議異常的天才倆人一拍即合。
堂屋裏麵的燈是點的梅臘,點著了聞起來會有種梅花的香氣。平日裏早上天亮的早一些大都是不會點燈的。這種燈油比平日裏用的那種得貴個幾十倍,平常人家都不怎麼用的起這種燈,也就是這種稍微家底厚重一點的商戶人家才會用得起這種燈,平日裏點上在客人來的時候還能留下個好點的印象。
老板娘一邊點梅臘一邊念叨著:“今兒這天氣也是怪,這個時辰了還是麻麻轟轟的,這幾天還沒見過這種天氣,本是不準備點著這燈了的,現在倒是不點不行,怪貴的。”
老板將做好的糕點收到竹筐裏麵,碼的整整齊齊道:“這一分錢一分貨,平日裏那燈點著睡個一晚上兩個鼻子窟窿都熏成黑色的,這燈點著身上可都是香香的。”
“你這還真是挺講究,啥時間咱多買點,給裏屋也點上個,咱們也都享受享受這高檔東西。”老板娘笑眯眯得揭開竹筐上的布子,糕點的氣味瞬間鋪麵而來,充盈了整個房間。
二人說說笑笑得忙活著,誰都沒有注意到大堂向著庭院的門漸漸打開了。門小小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距離,屋子裏太暗,沒有人注意到這個黑漆漆的門縫。
開門的進程漸漸停止了,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透過這個縫看著裏麵。
“哎,這門怎麼開了?”老板娘一下一下錘著自己的肩膀:“這冬深了透一點風都受不了。”說著起身便去關門。
老板道;“前些日子去李大夫那裏開的膏藥你還貼著不?有效果沒有?”他低下頭擺弄著受傷的東西。
老板將桌子下麵的賬本掏出來用袖子擦了擦,翻著看看昨天的帳。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答應,便抬頭去看。
隻見他老婆正探著身子往外頭瞅。
“你幹什麼呢?”
“我看見兒子過來了,閃了一下又走了。”老板娘探出頭找了找沒有找到孩子的影子,縮回了身子,關好門。
“可能在和他姐姐玩呢,這也快到皮的年紀了,哈哈。”老板幹著活想起自己的兒子,笑的眼睛都快眯到了一起。
“是吧,哈哈。”老板娘也跟著樂嗬嗬應承了一下。
吱呀----
沒有人看見,門又在暗處開了,這次不比上次,沒有停頓,直接開到了最大。
冬日淩晨的寒風刮進溫暖的堂屋,屋內二人同時抬起頭來。
隻見一個小男孩站在門口,嘴裏嚼著什麼東西特別大聲,他的手裏似乎還拿了什麼東西一下一下把玩著。
“順兒?你站在那裏幹什麼呢?”老板娘的聲音有點顫抖,她明顯看到了兒子滿嘴的血跡,以及直愣愣得眼神。
“嫂子,最近過的好嗎?”男孩嘴中發出了明顯不同於他年齡以及性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