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晚的事情之後,祖善已經決定不再開門營業了,蒼涼鎮今年來怪事多,祖善覺得還是老老實實活著,熬過這一年再說。
紅鬼走後,目初與旁色闌兩人便不知道去哪裏了,本就是依著紅鬼牽線搭橋的,現在他倆過去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祖善倒是不在意,說道不要弄壞東西就待在這吧。
目初不知道旁色闌為啥不回青丘,現在還一直賴在這裏,不過既然旁色闌沒說什麼,目初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想提。
二人回了東廂房已經下午了,屋裏清冷,輕輕哈出一口氣還可以看見白霧吐出。二人忙點燃爐子,喝了口熱茶才緩了過來。
“目初,你瞞了我什麼?”旁色闌坐在小方幾旁輕輕問道。
手不穩,茶杯中得水抖出了一點,目初清咳一聲沒有說話,他知道旁色闌肯定會這樣問,但是他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目初不知道該怎麼說出這件事情,他總是想著還能再晚一點讓他知道,或是一直逃避,讓旁色闌永遠也不知道。
但是,如果永遠不說的話,那麼旁色闌是不是永遠會誤解他?他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可以解決這些嗎,他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桌上得茶水已經不那麼熱了,目初緩緩倒了一杯茶:“我應該說嗎?”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以為我了解你,但是現在我覺得你像是一池深水,我隻能看見麵上的波瀾,卻不知道有多深。”旁色闌道。
目初心中有點憋悶,他不想讓旁色闌這麼看待他,但是又無能為力:“我隻是不想連累你。”
“那隻是你想得,你以為你一聲不吭消失這麼多年我就舒服嗎?這就不是連累了嗎?現在還牽扯出這麼多事情,你到底背著多少?”旁色闌有點激動,原本殷紅得嘴唇有點蒼白,麵色卻激動得泛起潮紅。
“對啊....我太自以為是了。”目初苦笑:“百年前,我並不是不辭而別。那天醒來,我就在不周山了。離開太久,我都不知道自己回到了不周山。隱心告訴我,我畢竟是不周山的公子初,長琴的長孫,是時候回來了。”
當時的目初還是少年心性,一心隻覺得不周何時管過他的死活,青丘是家,而不周隻是一個牢籠而已。隱心一邊告訴目初,她很想他一邊命人在目初住所周圍布下了結界,目初隻想回青丘,他傻傻得以為隱心真的隻是想他而已,他告訴隱心,他得去青丘告訴旁色音他,他還有很多東西沒收拾好。
隱心笑的很和藹,用她染了血紅指甲的手捏了捏目初白嫩的臉蛋,手漸漸收緊,指甲慢慢嵌進了肉中:“我想你了,好好待著吧。”
溫熱的鮮血從目初的臉頰上留下來,目初想起千百年前,他尚在懵懂時期臉上的觸感。目初的心瞬間掉進冰窟,不周山依舊是原來的不周山。
沒過幾日,目初便決定妥協,他告訴隱心,他住在青丘寄人籬下,一直過得不如意,想想也並不太想回去。
隱心笑的很開心,用手捂住嘴,看起來一派天真無邪。她放開了目初,目初從此在不周依舊像是還在青丘一樣,上山偷雞下河摸魚,烤了仙翁的仙鶴,調戲山下得仙女,似是過得十分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