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涵受了不輕不重的傷,祁嚴把事情都交給下麵人幹,自己在醫院陪著,見秦擎的事也隻能往後推了。
“你回複他,他從京城大老遠來了S市,該是我盡地主之誼,沒有讓他宴請我的道理,三天後,我在榮華樓設宴,請他務必到場。”
“是。”夏初雪應下。
三天後,肖涵出院,祁嚴把他送回別墅安排好一切後直接就去了榮華樓,同行的還有蔡景。
路上,蔡景把前一天和散戶見麵的情況跟祁嚴彙報了一遍。
“都談好了,他們答應每年上繳15%的營業額,”蔡景說,“條件是,我們保護他們不受同行打壓,並對他們和其他華林的場子一視同仁。”
“15%?”祁嚴隨口問,“他們就這麼怕秦擎?對他們那樣的小場子來說,15%可供底下人吃喝好幾年,就這麼舍得?”
“不舍得有什麼辦法,”蔡景把不知從哪聽來的傳言當做趣聞說給祁嚴聽,“聽說那秦擎在京城年輕一輩裏有呼風喚雨的本事,京城裏說一不二的人物,出門軍車開道,去哪身邊都跟著警衛員,京城軍政商娛沒人不給他麵子,這麼一號人物突然出現在天高皇帝遠的S市,就跟古代手握大權的皇子微服私訪似的,他們能不怕?”
“那你說,他放著京城的大好日子不過跑咱們這兒來幹嘛?真來微服私訪?”祁嚴來了興趣,問道。
“天生反骨唄,”蔡景不屑地笑笑,“這種人花裏胡哨的日子過膩了,要錢有錢要勢有勢,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哼,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沒有了祖輩的蔭蔽,他算個屁!”
說起這些,蔡景眼前突然就閃現出那天堵車路上強吻自己的男人。該死的家夥,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開那麼好的車,估計和那秦擎是一路貨色,草包!米蟲!
蔡景心裏咒罵,臉色陰騭,祁嚴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以為他看不慣此類人,拍拍他的肩膀,“克製一點,再不喜歡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蔡景麵色稍緩,“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榮華樓亦是華林的產業,頗上檔次的一家星級飯莊,外觀莊嚴華麗,內裏古色古香,是不少權貴談事情宴請賓客的理想去處,在當地很有名氣。祁嚴在這裏宴請秦擎,算是給足了他麵子。
祁嚴和蔡景到的時候,秦擎還沒來,他們在包間裏坐下了,各人要了壺茶,邊喝邊等。
大約過了十分鍾,包間沉重的梨花木門被敲響,服務員甜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祁先生,秦先生到了。”
“請進。”祁嚴說完,輕輕掀起眼皮,姿勢卻是沒變。
蔡景端起桌上的茶,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不緊不慢地喝著。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人走進來,包間內兩人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壓迫。
來人身形如山,個高腿長,寬肩窄腰,上身穿件黑背心,外麵套件深色夾克,下身迷彩褲包裹著健碩有利的腿部肌肉,腳上一雙軍靴將長腿線條拉至極致。
除了身材,那張臉同樣充滿了陽剛味,棱角分明,五官立體,卻不顯粗獷,十分悅目。
他進來後,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待看清包間內的人後,他的表情由淡漠轉為玩味,如果仔細看,那眼神裏還夾帶著一絲興奮。
“噗!”蔡景隻愣了半秒就把剛喝進嘴裏的茶噴了,“你……”
咬碎一口銀牙,居然是他——強吻自己的王八蛋!
祁嚴也沒想到這京城來的太子爺居然是這麼一副氣勢磅礴卻又不拘小節的模樣,心裏對他的猜測多了幾分不確定,不過蔡景的反應更出乎他的意料。
他疑惑地看了蔡景一眼,從主位上緩緩站起來,衝秦擎伸出手,“秦公子,幸會。”
秦擎笑著走過來,同祁嚴相握,“祁先生,幸會。”
兩人握了一下很快放開,但是祁嚴心裏卻起了不小的波瀾。
秦擎的虎口,手指和掌心連接處以及食指均布滿厚重的繭子,這是槍繭。
什麼人手上會有這麼多槍繭?保鏢?殺手?軍人?不,前兩者絕不可能。那麼隻能是……軍人!還是殺過人的那種!
他已經可以斷定,這個秦擎跟蔡景口中“沒了祖輩蔭蔽就算個屁”的傳統太子爺是完全不一樣的。
和祁嚴寒暄後,秦擎把注意力放在了一旁的蔡景身上。明明不是第一次見麵,他卻像初見一樣看著蔡景道:“這位是……?”
我是你大爺!
要不是有祁嚴在場,蔡景真想把桌上那半壺茶往他腦門上砸過去!想起那天的羞辱,他幾乎把牙齒給咬出血來,但是想起今天來的目的,他又狠狠咽了口唾沫,皮笑肉不笑道:“你好啊秦公子,本人姓蔡,蔡景。”
“蔡景?”秦擎嚼著這兩個字,似乎當成了美味,隻嚼不咽,細細品味,“蔡景……蔡景……”
蔡你大爺!
蔡景這邊氣著,秦擎卻跟上癮了似的,端著一張意味不明的笑臉一遍又一遍咂摸著蔡景的名字。祁嚴隻覺得秦擎行為奇怪,蔡景卻是清楚明白得很,那眼神要是能扒衣服,他身上的衣服早被扒光十次八次了。
蔡景又羞又惱,恨不得一拳揍扁他的臉,他拳頭都攥緊了,卻愣是瞪著眼睛忍住了。想看我出醜?沒門兒!
他放開手,忽地就笑了:“怎麼,秦公子對我這名字感興趣?”
秦擎哈哈一笑,說:“是啊,所謂‘景美人美兩相宜’,蔡公子的名字和外貌真是萬分貼切,一樣的美不勝收。”
秦擎時時不放過調戲蔡景的機會。蔡景深深地覺得,跟這人比臉皮,他是死都比不過的,他冷笑一聲:“真難為秦公子這麼不遺餘力地誇我,我不甚榮幸。秦公子,別這麼站著了,坐吧。”
蔡景此時坐在祁嚴的右側,按理說秦擎該坐在祁嚴左側,他卻拉開蔡景右邊的位子坐下了。祁嚴從剛剛起就一直在觀察兩人的互動,心裏雖不是很清楚,也多少有點數,他沒多打聽,叫來門口的服務員準備上菜。
蔡景見秦擎坐在自己身邊,渾身都不得勁了。這麼一個跟牆似的人往自己身邊一坐,還時不時用露骨的目光掃他一眼,他就是根木頭都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