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1“你也看到了?”
“回稟主將,這是絕對神尊的信號!”
“那好,開始行動!”呂南藏身於姑蘇城外的北草溪驛站,周圍站滿精挑細選並單獨訓練三個月的特殊部曲。
他遠望牧野直上雲霄的劍氣長虹,收回用於探測靈力波動的破土七郞,然後默不作聲的掀開窨井,帶隊跳進秘道。
早在鬼燈顏寒在平沐關地底,發現靈石礦脈,辰天已經決定通過隧道派出一支精銳,奇襲殷氏聯軍的老巢。
可時機一直不成熟。
此項計劃也一直難以付諸行動。
直到現在,龍虎騎兵與獅鷲軍團悉數隕落,剩下的地方雜牌軍閥又在牧野決戰,那平沐關注定兵力空虛,正是奠定勝利的大好時機。
隧道很昏暗,為減少人員活動以求保密,兩側的燈盞都是夜明珠。
其實不用照明,哪怕呂寬也隻是第一次進入隧道,他對周圍錯綜複雜的環境仍舊了若指掌。
因為辰天所賜予的蓮紋同心鏡已經被開發極致,已經可以做到隨心所欲的編造幻境,而呂寬及其部下早在其中演練千百回,即使閉眼也能找到前往平沐關的道路。
行至半途,呂寬帶隊遇見穿山派李芥正在率領蛞蝓開挖土方,一車接一車的靈石持續裝進空間法寶,其間還有不少從林葉兩家祖墳刨出來的金銀珠寶。
“兄弟。”
“祝你武運昌隆。”
“借你吉言。”呂寬點頭致意,隨後並未多停留,徑直奔向平沐關。
此行凶險,坐鎮平沐關的殷氏聯軍主帥殷建元好歹也是靈台境高手,正麵強搶,必定有不少傷亡,那怕全軍覆沒也在情理之中。
呂寬強行壓下心中的忐忑,最後命令部下檢查一次裝備,然後抬出兩隻黑漆漆的麻袋,點燃引信。
嘭——
嘭——
殷建元怒而拍案,茶杯應聲摔碎在地,四下飛濺的沸水猛然炸開,燙得周圍侍女齜牙咧嘴,但也不敢呼痛作聲。
“敗了?”
“又是血祭?”
殷建元奮而起身,直勾勾看向跪在堂下的殷籌,難以置信:“五影長老乃是咫尺境的超凡強者,居然被辰天逼得自爆?”
殷籌沒有回話,麵對殷建元接二連三的詢問,解釋再多也沒用。
他早早注意到五影長老不是不知兵事,而是有意借辰天之手,獻祭麾下的七十餘萬殷氏聯軍。
後來他瞧見五影長老拿出蛇頭權杖,更加預感大事不妙,所以提前帶領一支精銳撤出戰場。
他是怯戰怕死嗎?
不是。
殷籌隻是深感被五影老邪術剝離神魂,變為行屍走肉,實在死得一文不值,由此萌生退意。
三軍主帥不拿部下當人看,又何必死心踏地的賣命?
更何況,五影長老百鬼夜行,真的對辰天有效?
原本戰局已經不利,加之殷籌帶隊撤離,愈加瓦解軍心,從而引起更大規模的潰敗。
但殷籌捫心自問,如果時間回溯,他仍舊毫不猶豫的選擇撤退。
戰死沙場是一回事,變成毫無意義的血食又是一回事,兩都不能混為一談。
“辰天呢?”
“他被炸死了嗎?”
“很有可能。”殷籌拱手回答,“他當時距離五影長老不足十丈,而在咫尺境強者自爆之下幸存,微乎其微。”
殷建元頹然坐回主椅,百感交集,西討永泰城的戰事前前後後共持續三個月,終於在此落下帷幕了。
加上平民,一百多萬人為此付出性命,其間不乏從家族內部萬裏而來的血親兄弟,還有名揚天下的精銳騎兵。
滄汐北域沒有三百年的時間,必然很難恢複元氣,永泰城也注定隻是曇花一現。
“現在該如何是好?”殷籌疲憊道。
殷建元擺手示意他起身:“為扼止辰天東出的步伐,本家已經付出太多了,可謂慘勝。”
“牽一發而動全身,北域既定,環伺在周邊的雪原妖族與南疆海族,必然蠢蠢欲動。”
說實話,殷建元也不知從何時起,滄汐殷氏所統禦的天下愈發難以控製,叛亂總是此起彼伏。
若非急於四處鎮壓,滄汐殷氏又怎麼可能精心培養以部署速度見長的獅鷲軍團,以及疾行如風的龍虎騎兵?
沉吟半晌,殷建元總結道:“帶上殘存的部曲,準備撤離吧,也該回北域殷氏塢堡,向少主述職了。”
話音剛剛落下。
一陣地動山搖的爆炸突然傳來。
震得整座議事堂搖搖欲墜,屋瓦更是劈哩啪啦的摔為碎渣,殷建元蹙眉,並未從爆炸之中感受到一星半點的靈力波動。
然而也未等他外放神識,探查情況,一陣聞所未聞的威壓突然如同潮水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
殷建元驚訝的發現,自身靈台境的修為猛然之間被壓得隻剩三成,回望殷籌,更是啪嗒仆倒在地,再難起身。
什麼情況?
辰天親臨了?
殷建元急忙扶起殷籌,剛剛跳出議事堂的門檻,身後城樓發出一陣喑啞的嗚咽,轟然倒地。
他抬頭遠望,猛然瞧見平沐關的甕城坍成一片廢墟,北廂馬廄更是淪為火海。
細看之下,殷建元驚恐的發現數不勝數的黑甲勁卒不知從何而來,從內向外的不斷絞殺平沐關守軍。
前有大盾開路,次有長槍兵禦敵,兩翼還有陌刀手護陣,最後還有弩手退步警戒。
他們沒有熱血沸騰的口號,更沒有旗語指揮,恍如一台精巧無比的殺人機器,幹淨利落的控製每一處角落。
“戰克之將,國之爪牙。”殷建元掃眼一瞥,由衷感慨,也深知滄汐北域隻有辰天可以訓練出如此精銳的部曲。
他不用細想,也知這支黑甲精銳正是落在自己頭上的鍘刀,他走到台前正要交涉。
殷籌突然把他撲倒在地,躲過兩支弩箭:“主帥!趕緊走吧!”
“辰天既然敢派出精銳奇襲,那這黑甲,必定不好相與,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走?往哪走?”殷建元苦笑,“馬廄沒了,現在還有法陣壓製修為,遁地無門呐……”
“呃這——”殷籌啞然。
“他們找的是我,還是你趕緊走吧。”殷建元深深的瞧了瞧殷籌,換上平時不怒自威的主帥姿態,拔劍而起,“敢問來者何人?”
“在下永泰城安字營呂寬,奉命來取主帥項上人頭!”
“願見新軍威武。”殷建元挽劍卻立,冠簪散落,“諸位誰先爭得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