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無聲息地降臨，夜空之上，星點稀疏。
“王爺，來，再喝一杯嘛……”
男人穿著一身如夜空般黑的便服，修長的線條被勾勒得幾近完美。冷漠的臉龐俊美絕倫，他斜倚在寬大的座上，放蕩不羈。薄唇邊漾著笑容，隻是，並未達到眼底。身邊的美人伸出纖纖玉臂，嫵媚十足地為他遞上一杯酒，如水蛇般的身子在他身邊銷魂地輕微磨蹭，眼中情欲勾人。他輕笑一聲，餘光瞥向下方站著不動的人，輕飲一口酒，不待咽下，便就著美人的紅唇吻下，纖長的手指也在她將近半裸的身上撩撥著。
嬌喘聲在安靜的殿中顯得突兀，美人半睜著已完全被情欲操控的雙眸，看著眼前如神祗般的男人，被他嘴角的笑意驚得忘了規矩，一隻手便往他身下探去。
隻是，指尖還未靠近那上好的綢緞，已被人抓住，動彈不得。
君似陌睜著滿是怒氣的雙眸，語氣淩厲，“下去！”
美人似乎被嚇到了，她不曾想到，在下方看似柔弱的男寵竟會有如此攝人之息。不過她可是逸仙樓的紅牌，風塵女子，手段自然多的是。很快，便掙脫他的手，攀上君子矜白皙的項頸，模樣可憐兮兮，“王爺，您看他，抓得人家好疼……”
模樣我見猶憐，隻是，君子矜卻隻是淡淡地笑著，撐著頭，不曾染過欲的黑眸，平靜地看著已經蒼白著臉的君似陌。
但君似陌知道，他的眼底，是一片冰冷。
寒天雪地。
宴會早早地結束，他卻被君子矜單獨留了下來，不對，還有白鈺。本以為兩人會講上幾句話，他卻隻顧著和白鈺說話，剩下他一個人，尷尬地站在那裏，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偶爾也想插上幾句，可又畏懼君子矜嫌惡的眼神，便生生地克製住了。
那個時候，很孤單，卻不像現在這般，痛不可遏。
他隻覺得，君子矜煽情的挑逗，女人放蕩溢出的嬌喘，就像鋒利的刀子，狠狠地插入他的心髒，再毫不留情地抽出。
血淋林。
“再不走，就別怪我！”
不知何時，君似陌手中已多出一把匕首，冰冷地抵上女人帶有紅痕的脖子。
女人卻是毫不畏懼，挑釁地看了他一眼，便越發緊地勾住君子矜寬闊的雙肩，吐氣若蘭，“王爺，人家好怕哦……”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麵對如此可憐美人，君子矜竟是不抬一眸。當冰冷的匕首劃破細頸，絲絲血溢出，她才知道，君子矜，並不打算管她。
君子矜無視慌亂跑出去的倚雪，隨意地拉了拉自己被扯下來的衣衫，一雙戲謔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君似陌，“怎麼，這就受不了了？”
君似陌別過頭，沉默著不說話。
他不確定，經過他這麼一鬧，君子矜到底有沒有生氣。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剛剛的勁呢？去哪了？”君子矜不屑地嘲諷。
“子衿……我……”，君似陌想要跟他解釋，卻在下一秒，便被君子矜用力扯下，身體因為失去平衡而摔在那人的座上，白裳因為君子矜的力道關係而被扯落半分，裸露在外的皮膚，還能感受到他留在座上的餘溫。
君似陌看著君子矜，紫眸閃著驚疑不定的光。目光相觸時，他一瞬間，就想起了兩人初相見的場景，他也是這樣子地躺在床上，驚疑地看著君子矜，君子矜的眼裏，也是有著淡淡的笑意的。
而現在，物是人非，當初偽作的感情再假也一去不再。
“這件衣服，很好看吧……”
他想說很好看，然而，君子矜卻是沒有等他說話，食指輕佻地挑開他腰間的絲帶，毫不拖泥帶水地抽出扔在地上，半撐著身子在他上方。
“這麼好看的衣服，用來勾引男人，很好吧……”
聞言，他一愣，就那樣看著他，仿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可是，就連想的機會都沒有，他便被君子矜一把推了下去，更沒想到的是，身上的唯一一件可以蔽體的舞衣也被扯了下來。身體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他就這樣，像個破爛的娃娃一般，被隨意丟棄，嬌嫩的身體磕在台階上，不多久，白皙處，便出現了青紫痕跡。
他全身上下，除了褻褲，剩下的，隻有那件舞衣。他狼狽地坐在地上，蜷縮著身體，散落開來的青絲飄蕩在身前，白皙的身體，若隱若現，落魄，卻又極具誘惑。
“不穿衣服的話，相必效果會更好的吧……”
他把頭埋在臂彎裏，耳邊是布帛撕裂的聲音，不過匆匆一眼選定的物品，原來也可以這樣毫不猶豫地毀掉。君子矜的嘲笑得毫無感情的聲音，讓他痛得無法呼吸。眼角的淚沿著臉頰滑落，在手臂上，留下苦澀的味道。
“子衿……你什麼時候，給過我選擇的餘地，你以為，我願意麼？”君似陌說。
隻是，聽了這話，君子矜卻是嗤笑出聲，“我沒給你機會嗎？在你當初向我拔劍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我給過你機會，”說著，他把被撕得徹底的衣裳扔在君似陌身邊，一隻手捏著他的下巴，冷笑，“給過你，是你自己寧願死乞白賴地待在我身邊渴望我的愛而不願意把握住那次機會而已！”
“所以，君似陌，你怨不得誰！”
話語殘酷又冷漠，君似陌失神了好一會兒，最後，喃喃道：“難道，喜歡你，也有錯嗎？”
然而，君子矜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笑了起來，本想再次出言多加羞辱君似陌，可在看到他發絲蕩漾下的身體後又改變了主意。
他想到了一種更加好的方法。
沒有什麼，比征服一個人來得更有感覺。
既然君似陌已被他牢牢地抓在手心裏，那他就要好好的利用。這樣想著，他放開君似陌的下巴，轉身回到座上，像之前那樣斜躺著，嘴角上揚著冰冷的弧度。
“過來，取悅我……”
“子衿？取悅？”君似陌不禁露出震驚的表情，他抬起頭看著他，臉上淚痕未幹。
“子衿……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能夠跟他坦白自己的感情他已經耗費太多勇氣，取悅……他不知道，他是否還有餘力……
“不是愛我嗎？”君子矜輕笑一聲，“連這點事都做不好，談什麼……”
“我做，我做……”君似陌急切地打斷他的話，近乎祈求地看著他，“不要再說了……”
君子矜看著他，黑色眸子閃過一抹訝色，但很快，便被冰冷的笑意取代。
君似陌對於房事一直有著莫名的恐懼，從一開始，他就知道。
至於原因，他不想深究，不過一個仇人的兒子而已，他沒必要去了解無關的事。
今晚，他倒要看看，君似陌，能夠為他，做到何種程度。
況且，就算真的做了，他也沒必要要付出什麼。
不過是場你情我願的遊戲。
君似陌慢慢地站起來，身體對於恐懼的事物有著不可抑製的顫抖。他走向君子矜，修長的身體在搖曳的燭火下投放著長長的身影，影子，搖搖欲墜。
他赤裸著上身，胸前兩顆紅豔的茱萸因為顫抖而挺立著，仿佛在勾著人上前吮吸。他生得極為好看，膚色白皙，身體纖細卻不似女子那般柔弱，這無論放在何人麵前，說不動情欲，都是假的。
可偏偏，君子矜的眼中，仍是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