蹂躪了幾朵小花,踐踏了幾簇青草,那牛蹄上沾滿了汁液,連帶著腿邊的牛毛也被沾濕。顧涼笙追逐著花叢中的蝴蝶,時不時抬起牛蹄,啪的一聲將那美麗而又脆弱的生物壓在底下,然而鬆開,看著它們抖著翅膀驚慌失措地離開,惡趣味地哞哞笑著。
完了,完了,不過才下凡經曆了幾個世界,自己怎麼就變得這麼幼稚了?顧涼笙一邊唾棄著欺負小蝴蝶的自己,一邊卻又興致勃勃地繼續著自己碾壓大業,開心就好,管他那麼多呢!
牛郎盤腿坐在青草上,看著小黃牛樂顛顛的模樣,它個子小,身形靈活,十次中有九次都能壓到蝴蝶。玩的雷了,小黃牛屁顛屁顛地跑回到牛郎的身邊,趴在那兒,將腦袋擱在牛郎的腿上,讓他撫摸。
微風輕拂,陽光正好,山幽鳥啼,嬌花吐豔,輕撫在它腦袋的力度輕緩舒適,小黃牛晶亮的眼睛泛起一絲水汽,就像清晨湖麵上的薄霧,朦朦朧朧。牛郎神色溫柔地看著它昏昏欲睡,半瞌半睜的模樣,以為它會同以往一般,趴在他的膝頭睡過去。然而,小黃牛卻突然驚醒,渾身一激靈,從他膝蓋上爬了起來。
牛郎順勢也跟他站了起來,麵露疑惑,“牛牛,怎麼了?怎麼不睡了?”
顧涼笙張嘴咬住牛郎的衣服,拉著他跟著自己下山去。牛郎見此,沒有疑義地跟他下去了,對於顧涼笙,他是無條件地表示信任。
顧涼笙是帶著一股子怒氣下山的,任誰在睡夢朦朧之際被打擾,都是非常火大的。就在剛才,他感知到在牛郎屋子裏設下的界限被人觸動。因為牛郎日子過的越來越好,總有不長眼的想趁他們不在家進去偷竊一番,隻要有人不經同意進去了,界限就會被觸動,讓他知曉。作為懲罰,那些個亂闖的人不但會被顧涼笙設置的陷阱給折騰的狼狽不堪,而且夜夜噩夢不止,以至於聽到牛郎二字就瑟瑟發抖。
這種小打小鬧多了,顧涼笙也懶得管,反正他們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但是今天這個不一樣了,他釋放神識,驚訝地發現這兩名不速之客竟是牛郎那刻薄寡義的兄嫂。
這兩年來不顧牛郎死活,就算是在同一個村子也毫無音訊的兩人,今天突然造訪,而且還偷偷摸摸地潛入牛郎家中,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沒什麼好事。
顧涼笙冷嗤,想來他們是知道了牛郎現在的情況,想來打秋風吧!啊,那可可惜了!有他在,一分錢都別想拿走!他可是還記得他剛入這身體時,奄奄一息,牛郎向他們借錢卻被無情打罵出去,以至於一個人以身涉險,進深山采藥。他這帳都還沒打算算,他們就自己自動送上門來找虐,那他可就不客氣了。
所以當牛郎跟顧涼笙回到家中時,見到的便是倒掛在空中,滿臉汙穢的兩人。
這樣的場景牛郎見得太多了,初時,他還會驚訝,因為竊賊一律被自掛東南枝,然而,他並未在屋子裏設置任何的陷阱。對此,牛郎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了查清真相,他還特意潛伏在四周偷偷觀察,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出入他的家中,但是竊賊一旦被發現,就會被倒掛在橫梁上。次數多了,又找不到線索,牛郎也就由他去了。他甚至還不切實際地想過,是不是哪位神仙路過,幫了他這個大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