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8.如果她出事,今後有盛辰就沒有萬奇

>�4��“蕭老,瑞士天氣怎麼樣。”

藺君尚的聲音沉沉平平,沒有起伏。

電話那頭傳來老人爽朗的笑:“剛剛抵達,正從機場出去,天氣很不錯,藺董有機會可以過來度假。”

藺君尚握著手機,目光看向自己戴著婚戒的左手,“度假可以,得先把我太太找回來。”

那邊但笑不語,藺君尚深呼吸:“如果情天有什麼事,從今往後,C市有盛辰就絕沒有萬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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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少堂抵達酒店,被交代過的酒店經理領著他去訂好的套房。

在套房沙發坐了一會,問酒店經理什麼都不知,沐少堂又給許途打。

彼時,許途與藺君尚剛剛得到警方的消息,說已經查到黑色威馳的真實信息與行動軌跡,在郊外的某個水庫附近。

水庫那邊有很多的山,種植著成片的杉木與一些珍稀的樹種,警方猜測,情天很有可能被帶到山裏去,畢竟便於隱藏。

晚上路黑,上山不易,藺君尚決定與警局的人分開找,這樣範圍廣找到人或許更快。

沐少堂跟來,一再表示情天的事情他也很擔心,人在這裏了也是一份力,藺君尚看他執著沒再管,讓他跟著屬下一起,驅車前往郊外水庫,沿路上山。

……

聽到門開的時候,情天正躺在硬板床裏,隻能算是稍微休息,心中警覺,聽到聲音就起了身。

門外屋簷下開了牆燈,光線透過窗子進來,也映著女子入來的身影。

方冉坐到床沿邊,與情天距離很近。

她讓情天繼續吹口琴,隨便吹什麼都行。

折騰一天,情天狀態已經不太好,又有了身孕,臉色白起來,唇也有些白,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吃過一點東西。

“我也經常一兩天不吃東西,不會餓的,你適應一下就好了。”

身前女子聲音幽幽,情天往另一旁挪開,盡量與她保持距離。

“你知道我媽是怎麼走的嗎?”

方冉突然問,繼而轉頭過來看著情天笑:“抑鬱症好幾年,她是吃藥走的。”

情天暗暗深呼吸,意外方母並不是病逝,而是自殺。

“你還年輕,情況與她也絕對不一樣。”

情天開導,不止是為了方冉回頭,更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如果我說我騙你的呢,我媽走後,我病得跟她一樣重。”

“去年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事跟藺家有關,這一年來,我卻很痛苦,為什麼偏偏是這樣,如果不是這樣——”

她其實有想過,對藺君尚表達自己的感情。

雖然很清楚藺君尚向來公私分明,也有女秘書被辭退的前車之鑒,可人心哪裏是說想控製就能控製得好的,去年,當她發現自己對藺君尚越來越迷戀,正打算要告白的時候,卻得知了生父的死訊,得知十幾年前發生的槍殺案。

她不屑姓李,甚至不想認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可是身體裏流淌的就是那人的血,那是她母親等了一輩子的人。她沒法再跟藺君尚表達自己的愛意了,不管她與藺君尚之間原本有沒有可能,都因為這件事再不能跨越。

母親多年鬱鬱寡歡,以至於後來患上抑鬱症,那麼她呢,她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不知道,等她有所覺去看醫生的時候,病已經不輕了。

“你沒有父母,我也同樣沒有,我並沒有比你好到哪裏去。”

這些年的經曆,傷害,如果不是心誌堅定支撐下來,情天覺得自己也早就垮了。

方冉轉頭,看著這個女子,她說得沒錯,生長在沐家卻也算是一路坎坷,但是——

“你有他的愛。”

這一點足以令人嫉妒。

情天不說話,這樣看起來和平共處能好好說幾句話的狀態,誰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方冉起身朝外走,情天的聲音在身後:“回頭吧,都會好起來的。”

她從這個女子身上感覺到恨怨,也感覺到絕望無助。

方冉轉身:“你就不擔心我對你做出什麼事情?”

“擔心。”情天實話實說,“但我知道,你不是無藥可救。”

方冉激動:“我恨藺家!”

“可去年,你曾經救過他。”

情天望著眼前女子,想起某一回無意中從餘力那兒聽來的事情。

那時候她剛回國,還沒有與藺君尚在一起,方冉作為秘書陪同藺君尚出席飯局,偏激的拆遷戶蹲守行凶,方冉曾經為藺君尚擋了一刀,雖然隻是傷到後腰,但這件事讓人無法懷疑她對藺君尚的忠心。

也是因為如此,即便情天知道方冉有抑鬱症,也沒有讓藺君尚辭退她而是先給她放假,抑鬱症是心病,不是絕症,可以走出來。

方冉此刻卻不想聽,救藺君尚是她下意識的舉動,可是過後她又自責,自己為什麼要救藺家人。

哐當——

木門再次合上,聲響在深夜讓門框都震了震。

站在院子裏深呼吸,方冉掏出手機,撥出電話。

沒多久,接通了。

她握著手機語氣很冷:“我不想再玩了,一切到此為止。”

不等那邊人回答,掛斷通話。

已是淩晨,無人知曉茫茫山裏有人在尋找,情天靠在硬板床床角,聽著水龍頭水滴滴落鐵桶的聲音,一滴一滴,一秒一秒,不知何時是盡頭。

……

淩晨五點

恍惚中感覺外麵有響動,情天已經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女子站在門外,長發披散,神色憔悴似鬼魅。

“他們已經走了,這裏現如今隻有我跟你,你就一直在這裏陪著我吧,我住你隔壁。”

情天疑惑地聽著那人講這些話,連問的力氣都沒有,那人轉身前忽而深深看著她:“藺君尚會找來,但早晚結局可不一樣。”

方冉的笑與匪夷所思的話語讓情天不安,等她下床過去的時候,方冉已經把門鎖死了。

隔壁有門開又關上的聲音。

情天拍門,怎麼拍都沒人應。

“方冉,你開門,方冉——”

隔壁,方冉坐在床頭,看著床頭櫃上的一杯水,還有一瓶白色藥片。

全部倒在掌中,就著一整杯水服下,躺平在枕頭上。

門外是父母,隔壁是藺君尚最在乎的人,有這些人陪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