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3.害羞,才會做幼稚的事

何玉帶著傭人在滿庭芳的家裏布置,事先特意給情天打電話,布置不像平日打掃,怕碰到了家裏什麼東西情天不喜歡。

情天正要去上下午第一節課,邊往教室走邊握著手機交代:“除了已經鎖起來的房間不要動,其餘都沒什麼。”

第一節下課,口袋裏手機響,情天摘了袖套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一邊朝外走。

電話中男子的聲音傳來,溫厚低沉:“情天在做什麼?”

“下課點掐得那麼準,藺先生還問我在做什麼?”

情天站在教學樓外,麵向一棵大樹。

那頭男子似有低淡笑意:“嗯,我的錯,不該問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那換一個,剛才上什麼課?”

“國畫課,研究四大家的技法。”

情天說著目光抬起,正好看到樹下農卡夾著畫冊走過來,朝她招了招手。

“農導找我,先不聊了,有話回去說。”

這頭,藺君尚還未來得及回話,就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對著手機輕歎。

老婆太忙,想說兩句話都難。

……

另一頭,情天走到樹下,農卡打開手裏的皮質筆記本,用夾在裏麵的筆寫著什麼,看她到跟前,頭也不抬。

“春季采風計劃就要下來了,你能跟大家一起去嗎?”

情天:“什麼時候?”

農卡笑:“總不至於耽誤婚禮時間,應該是後一周。”

“我想起這事問你,主要是聽說他有帶你出去走走的打算,這時間怕是會重。”

農卡合上手中本子,抬頭看她。

情天想了想:“那等組裏計劃下來再看吧,我也不太確定。”

作為課程,采風情天想去,但是事先藺君尚有跟她商量過,想趁著五一她放假的時候帶她出去走走。

那個人說這不算度蜜月,但總不至於一個婚禮之後就沒有下文了,不夠真誠。

想起藺君尚的原話,情天心中有些笑意。

“行吧,應該這幾天計劃就會下來,到時再說。”農卡伸手,拍拍她手臂:“最近事情多,但也要注意休息。”

不管是出於私交的情誼,還是老師的關切,這話都是農卡想說的。

沐家最近出了不少事,他也有所耳聞,加上沐氏的事、學校的課程,以及婚禮,很難想象這麼一個纖瘦的女子能一件件都安排好。

-

下午下課,喻雁從林家過來C大找情天,與她一起回鬆雲居。

路上,車後座,喻雁跟情天說:“叔叔說我難得回來,打算明晚在家好好做一桌菜,到時候讓你也去。”

剛說著,情天的電話就響了,正是林簡打來的,說的事情正是喻雁正說的這一件。

“難得聚一起,來吧,再叫上添叔一起,大家就在家裏吃個飯。”

電話裏,林簡這樣說。

車窗外車來車往,暮色裏大多是歸家途中的人,日子好像很長,其實能相聚的時間真的很有限,情天應說:“好。”

回到鬆雲居,藺君尚已經回來了。

途中因為交通堵塞晚了些時間,藺君尚正要給她打電話問,站在屋門外就看到車子駛來。

晚飯已經準備好,就等著人回來,藺君尚看著情天:“去洗手吃飯。”

本是一句聽來平常的話,情天跟喻雁去洗手時,喻雁卻笑說,“藺先生說這句話,語氣簡直像是在對小孩子般,透出無限寵溺。”

正在洗手的情天順手把手上水一揮:“瞎說。”

喻雁臉上落了細密水珠,用手肘抹了一把,笑著掬水“反擊”:“本來就是,你看你,害羞才會做這樣幼稚的事。”

情天抿唇掬了水再灑過去,誰知,喻雁躲開,出現在門口的人遭了秧。

男子莫名感受一陣清涼,低眸看著自己肩上,繼而抬頭向她,沒說話,一臉興味唇角微揚。

情天:“……”

喻雁看到來人心想完蛋,背都僵了,但是看那人好像沒生氣,也是,情天做什麼那個人會生氣?

“雖然天氣不冷,這樣玩還是容易著涼,都去換個衣服再吃晚飯吧。”

藺君尚說著時,已經伸手將情天從洗手間拉走。

往樓上去時,情天組織語言:“我不是故意的。”

“挺好。”

身前男子牽著她,隻溫沉兩個字。

能看到她調皮的一麵,實屬難得。

進了臥室,往衣櫥間去,藺君尚先給她找了身衣服,才找自己的。

情天拿了毛巾過來,給他擦發梢,剛才被她掬水弄濕了。

藺君尚配合地低了頭讓她擦,等她擦好要離開,他握住她的手,另一手環扶在她後背,帶著轉了方向,頃刻,她已經背靠衣櫥門扇上。

那人一手撐在她耳邊門扇上,低首,俊挺的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鼻尖,唇也很近。

“我喜歡你開心的模樣,就算幼稚也沒關係。”

原來剛才她跟喻雁的對話他都聽到了,情天垂著目光沒看他,轉移話題:“今天下午農導跟我說,年級裏春季采風計劃就要下來了。”

“情天想去嗎?”

他配合她問。

情天:“我跟你有約在先……”

藺君尚一笑,清雋溫雅,嗓音低沉:“謝謝夫人,把跟我的約定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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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情天與藺君尚姍姍來遲,喻雁已經在飯廳等。

看到情天臉有些紅,唇色格外嫣然,可想而知剛才發生過什麼事。

喻雁假裝不知道,把目光轉向何琴與傭人端上來的菜。

剛才在衣櫥間把人吻了一遍,藺君尚心滿意足,對待客人也更溫和了幾分,讓喻雁不用拘謹。

相比昨天剛到,喻雁今天確實更放鬆一些,一直跟情天說話。

儼然被忘記的藺君尚輕咳了聲,盛湯給情天,問下午的國畫課,是研究哪“四大家”,畢竟各朝代有不同的說法。

“明四大,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情天喝著湯回。

“那情天最後選了研究誰的?”

“文徵明。”

文徵明是號稱詩文書畫無一不精的全才,情天幼時就臨摹過他的書法,更喜歡他的字。

“唐寅,是那個唐伯虎嗎?畫‘小雞吃米圖’的那個。”

喻雁對於美術深的不了解,好不容易聽到一個似乎認識的名字,想起自己看過的周星馳電影《唐伯虎點秋香》。

正喝湯的情天一嗆,藺君尚立馬抽了紙巾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