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抱著籃子的情天回身,請兩人吃青棗。
隻是想著分享,一人手裏塞了兩個,許途跟方冉接過,都說著謝謝,情天又想起沒洗,讓他們進屋去吃。
藺君尚目光還在她臉上,一籃子無意結下的青棗,也能讓她有笑意。
幾人往回走,藺君尚回屋去洗手,情天給他遞了毛巾擦幹,外邊客廳,何琴在招呼許途方冉吃洗過的青棗。
情天手裏也有一個,一口咬下去清甜多汁,雖然天冷,卻隻覺得脆甜爽口。
擦幹手的藺君尚從身邊經過,低聲對她說:“我早些回來。還有,剛才讓他們帶了些甜點,晚上餓了自己吃。”
說著,他剛洗過的手帶著點冰涼,捏上她細嫩的臉頰。
情天抬頭看他,眼神中意外隻是那麼一瞬的事情,繼而應道:“好,你少喝酒。”
目送他上了車,黑色的賓利在夜色中離去。
時間還早,情天出了主樓拐去另一個大書房,不同於與臥室同層的辦公書房,另一個大書房裏全是書架跟書,才真正是書的海洋。
書架前慢慢尋找自己要的書,何琴進來送茶水,不打擾地打開電子壁爐,書房裏溫度上升,暖意漸漸籠遍身周。
找了兩本,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情天隨手翻著,不久,接到向添的電話。
……
這邊,許途將車子開下山,前往今夜舉辦酒會的地點,C市商會年後第一次活動,三巨頭必定都出席,沐氏則由剛剛上任的副總沐少堂出麵,情天留在家休息。
方冉隨行,坐在副駕駛座,感覺後座安靜,悄悄回頭,看到男子靠著椅背,神色沉淡,閉目養神。
這樣的男子,即便那一雙深邃的眸閉著時,從沉俊的五官去看,仍是讓人覺得嚴肅淡漠,帶著微微冷冽,可是剛剛在鬆雲居,明明這個男子還撩起袖子摘青棗,望著那人的時候眼眸也可以是溫潤的。
她想起與許途來鬆雲居途中,特意繞去一家新開的甜點店買了甜點帶上去,是董事長交代的。
那是一家臨近盛辰總部的新開甜點店,開年收假上班的第一天,藺君尚讓方冉去安排訂些甜點送來公司慰問員工,當下午茶,甜點送來以後,即便平時知道董事長不喜甜,方冉仍殷勤地拿了一份去敲董事長辦公室的門。
記得當時那沉默的男子頭未抬,說分給大家就好,他不需要,方冉說大家都有,建議他嚐嚐。
望著那方甜點,也不知男子是想到了什麼,拿起小叉子試了一口,是巧克力慕斯,口感不錯,甜而不膩。
善察言觀色的她以為是得了董事長的喜歡,誰知隻嚐過一口,男子將銀叉放下,繼續對著筆記本工作。
說不上失望或是不失望,方冉當時退出了辦公室,卻沒有想到,在去鬆雲居接人的路上,董事長會給她打電話,讓她買一盒下午那樣的巧克力慕斯順便送到鬆雲居來。
當時下車後,何琴給他們指了花園的方向,就伸手接過她手裏的紙盒,笑著一句:“太太喜歡吃甜點。”
方冉恍悟,都是為了沐情天。
即便他自己不喜甜,不妨礙他將大家覺得不錯的甜點帶回去給家裏那位嚐嚐。
太多的豪門婚姻是因利而結,然而,藺君尚這份用心,如果不是出自本意,誰也不能強迫得了他。
董事長與沐情天之間,是塵埃落定了吧……
……
情天與向添的見麵,還停留在去美國之前在他修車鋪的那一回,後來回來過年,向添知道她靜養並未打擾,隻是在新年第一天給她打過電話。
轉眼,一周過去了。
電話中,向添還是問情天身體恢複的情況,聽到她說已經沒事,還曾去了沐氏開會,放下心來。
“添叔,修車量力而行,你年紀大了,不靠那個吃飯。”
仍在冬季中,天寒地凍,一個中年男子獨自守著一個修車鋪,金屬配件哪樣都是冰冷冷,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有。
不管是曾經沐老爺子給他的薪酬,還是他自己的積蓄,其實都不必他在中年這樣辛苦,情天也定期讓林簡往他賬戶彙去一筆錢。
此刻一句,讓向添感覺出跨越主仆情意的關心跟相勸,他在電話中笑:“我就是想找點事幹,充實自己,不辛苦。”
以他現如今,其實要開始養老也是可以的,這二十幾年開車習慣了一下子閑不住,怕是還需要一個過渡的時間,情天不再多說。
或許假如說,讓他回來給自己當司機,他一定願意,但情天有顧慮。
曾經他牽扯進不少沐家往事裏,現如今一切已成過去,他也應該有一個新的生活,不用再聽命沐家,有一個重新的開始。
手肘支在攤開的書本上,托著腮,一手握著手機貼耳邊,就這樣緩緩說了一會話,有關近期發生的事,即便這件事涉及豪門子弟被壓下熱度,在沐家有消息源的向添還是知道了一些。
一通電話結束,掛線後,情天握著手機對著書本上的字,字在視野裏虛化,有些出神。
能這樣與她家常說說話,讓她沒有防備之心可以全然信任的不多,向添從她幼年時陪著走過,算得一個。
如果三年前沒有他將自己從民宿旅館那一場大火救出來,也沒有了後來一切。
何琴進來,端著的托盤裏是一方切好的巧克力慕斯,擱放情天跟前小茶幾上。
“先生剛剛打電話回來,說慕斯在冰箱裏放久了口感也不太好,太太您先吃一點吧。”
情天不能喝咖啡之類,手邊是一壺溫著的枸杞杭白菊,配慕斯也別有一番風味,在何琴轉身離去時,她說:“我看到盒子不小,一個人吃不了多少,你們拿去分些。”
說著叉起一塊放進嘴裏,巧克力濃鬱,味道醇香,以她一個喜甜吃過無數甜點的人來說,這家慕斯是真的不錯。
電子壁爐逼真,內裏火焰晃了晃,整個書房都很暖,沐少堂的電話打進來。
他聲音夾著微微風聲,傳入情天耳中:“姐,我在酒會,看到白慧跟白家人一起來了,似乎要找姐夫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