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添果真將情天送到了市公園的門口,公園門口人熙熙攘攘,又是夜間,向添想陪著她一起等她的同學。
情天說同學很快就到,讓向添先走不用擔心她,“添叔,今天中秋,你早點回去休息,多陪陪家裏。”
向添家中隻有一個癱瘓多年的弟弟,情天這一句,在中秋尤易牽起悵然。
不想他陪著等,怕穿幫是真,但希望他早些回家與唯一的親人過個節的心情也是真。
好不容易,終是將向添打發掉,隻剩自己,情天呼了口氣。
她轉身朝公園旁的另一條路走去,今夜約的地方,在公園側門,那個門口,向來人少。
側門邊上也有賣手工花燈的,今夜的夜色,注定被人們手中各種熠熠光彩點綴得不一般。
等待的時間,情天留連在手工藝人的小攤兒跟前欣賞花燈,心裏忐忑,更有期待。
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很矛盾,因為心懷等待而美好,然而也因為心懷等待而隱隱著急。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小攤兒上的那些形象各異的彩燈前抬頭,轉回身去。
想看看那人到了沒,卻在一回眸,目光落入一道挺拔的身影。
夜色朦朧,有男子一襲修身深藍風衣,清貴俊雅,攜月色而來。
情天怔在原地。
身邊有孩童被家長舉抱在肩頭路過,孩童手中提著的花燈光彩映在情天臉上,掠過微微斑駁的影。
男子朝她而來,長腿信步,夜風微微揚起他薄風衣的邊角,瀟灑如斯。
她的目光無法移開,胸膛裏的心跳又亂了節拍。
藺君尚行至跟前,沉黑如墨的眸,第一時間落在她的臉。
不顯哭過的痕跡,一雙清澈的眸被燈火映得瑩瑩。
兩人之間一步之遙。
側門外光線昏暗,此時遊人多已聚集在園內賞花燈,沒人注意此處,況且團圓夜相約出遊的情侶眾多,他們兩或許隻被別人認為是其中一對。
他唇角揚起溫和弧度,如曜黑眸似隱有星辰,抬起的手尚未觸及她的發,她已往他懷中撲來。
身後喧囂已遠,此刻,情天隻能感覺他的存在。
藺君尚就這樣任她抱著,行人不多的公園側門外,有誰想到,隱在市民大眾之間,有如今C市商界穩坐塔尖之位的藺先生,就這樣,任一個小姑娘抱著不放。
他撫上她的發,她的發蓄得更長了,相比一年前認識時,更顯溫婉。
一時間,竟有種家有少女初長成的感慨。
心裏劃過這樣的念頭時,道不清是澀是欣慰。
“想要花燈嗎?”
目光掠過剛才她留連的小攤前,他問懷中的她。
情天在他懷中輕搖頭,又猶豫著點了點頭。
他笑了,微微震動胸膛讓情天抬起頭,他比她高許多,兩人對視,背景是清輝明月。
他牽著她到小攤兒跟前,端詳了一會,挑了一隻白白胖胖的紙紮小兔子燈,“這個?”
情天唇角隱隱含笑,點點頭,他選的,她都喜歡。
正埋頭糊紙的攤主起身,看著燈下兩人男俊女美,笑說:“園裏正在猜燈謎,我這裏也有,答上來了這兔子就當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