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說。”情天好奇。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四十來歲的攤主大叔笑看著兩人。
情天飛快看了身邊的藺君尚一眼,紅著臉,好一會深呼吸鼓起勇氣,垂眸緩緩伸手指了指身邊的他。
藺君尚唇角薄有弧光,卻在她指向自己時,心房一滯,沉黑眸中一抹晦暗落寞隱隱掠過,隨即被溫然笑意代替。
眼前人是心上人,她的眼前人,正是他啊。
這算是在攤主大叔的慫恿下,對他表白自己了嗎……情天心口砰砰地跳,不敢對上那人的眼。
攤主哈哈笑,打破了一時的微妙氣氛,將那隻兔子燈遞過來:“答對了,這送你們。”
在攤主大叔的眼中,這兩人原本就是一對,他隻是開開他們的玩笑。
情天接過兔子燈時,藺君尚卻從錢夾抽了張票子遞過去。
“第一次給小丫頭買東西,不能不付錢。”
男子聲線沉和,這麼一說,攤主自然樂意接,這成全的是別人的心意。
當他低頭找錢時,藺君尚卻已牽著情天轉身離開。
情天跟著他一路走,夜風舒爽臉上卻一陣熱,這個人,剛才怎麼這麼會說話。
第一次買東西嗎……好像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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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在公園外附近,藺君尚仍注意著身旁,不讓匆忙的路人碰著情天。
她拎著白白胖胖的兔子燈,橘光暖暖映在臉上,笑意淺淺卻很甜。
在人前她向來懂事安靜,唯獨在他跟前會像個孩子,輕易就滿足。
遠方天際中明月光暈淺淺,心中微歎,他向來自認克製,卻無法對她的難過無動於衷。
當她在電話中似帶著哭腔問起他,關於一個多月前發生的那起意外,他才知道,即使刻意那麼久不聯係,她也未真正從他心裏遠離。
……
晚上十點,情天身處山頂之上,從觀景台看天空,離圓圓的大月亮很近很近。
從公園出來時,藺君尚曾問她,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她想了想,搖搖頭,“安靜一點的就好,可以一起看看月亮。”
去哪兒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他在身邊。
後來他驅車,載著她來到了山上。
身邊放著那盞兔子燈,她每看一眼,心裏就歡喜一分。
夜風涼,藺君尚脫下風衣外套,披在她身上。
此處的天地,仿佛就隻有他們兩個人,情天沒有再多問關於一個多月前的那件事,她用目光確認過,如今的他安好。
她對他說起自己在學校裏的生活,專挑有趣的說,平時在人前安靜的性子,此刻像是個小話癆,藺君尚隻是聽著,偶爾唇角有微微笑。
她說的,他幾乎都知道。
“師父,”她看著他時眼中映著星光:“雖然現在沒有了高考時的壓力,可我卻開始格外想念那時候的日子。”
一年前,她剛入高三,生命中遭遇最大的打擊,還麵臨最重要的考試,是他的出現成為她生活裏的一道光。即便高強度的複習生活令人壓抑,可她卻經常能在周末見到他。
而現在,她開始有了可以自己支配的時間,卻常常一兩個月見不到他一麵,到底是哪裏出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