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藺君尚隻是對醫生詢問情況,並不看她。
“春季天氣多變,小姑娘要注意保暖啊,感冒情況有點嚴重,打個吊瓶會快——”
“不用打,開點藥就好了。”情天趕緊打斷。
“麻煩醫生給她開藥水,我們打。”
身邊那人抱著手臂,沉聲發話了。
情天看他,他也看著她:“快考試了,身體最重要。”
是啊,身體很重要,情天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她等著今天,對於她來說,也很重要。
知道不該失落,畢竟他是為了她好,可自從寒假開始,見麵真的太少了,這個新學期事情也特別多,考試也特別多,現今連美術專業考試都全部結束了,今後,她還有什麼理由能來見他,他一定會說,讓她好好複習六月的高考。
她特別珍惜,也特別期待今天,因為那是他主動提的。
護士領著情天去了一間獨立的病房,安排她在那兒休息,等會就要紮針輸液了。
耳邊錫盤裏的針具當啷響,透明的軟管連接上,護士手中的針頭纖細,針尖尖兒濺出一段細細的水柱。
給情天紮針的護士長在她握成拳的白皙手背拍了拍,說了句:“小姑娘血管細啊,等會輸液要注意著點呢。”
不是第一次被醫生說血管細,情天隻是點點頭。
站在身後不發一語的那人,眉間卻蹙得更深了。
眼看針要紮下手背時,情天的眼睛突然被大掌捂上。
怔愣的片刻,手背上有細銳的一陣疼痛傳來,隨之還聽到中年護士長的笑。
“怕紮針啊?”利落在情天手背繞好軟管貼好膠布的護士長直起身。
“小孩子向來都怕。”
身後響起低沉的聲音,藺君尚放下手。
囑咐說好好休息就離去的護士長,沒注意情天紅了的臉。
她垂眸目光落在手背,腦海裏卻全是剛才。
紮針的那一刻,藺君尚竟然當她是小孩子一樣捂著她眼睛不讓她看……
這舉動,隻有她小時候生病時,父母曾這樣對她。
情天不說話,臉還有點紅,藺君尚伸手撫上她的額,擔心她是發熱不適了。
“躺下休息會。”
獨立病房中,她就坐在床沿,他站在床邊。
情天搖頭,“不用。”
她躺下,那他呢?
藺君尚已經往外走了,情天的目光跟著他而去。
不一會,看他回來手裏拿了一份報紙,“我看報紙,你聽話睡一會。”
此刻的他,一點沒有平日人前的清冷嚴肅,眉目溫和隨意,就像一個陪護病人的……家屬。
情天乖乖挪進床裏,他替她蓋了被子。
情天身子有點僵,藺君尚卻隻注意她紮針的手背:“注意別亂動。”
剛才護士長說她血管細,要是不注意怕是得重新紮,他也不想她受這份罪。
情天靠在他墊高的枕頭上,病房安靜,悄悄抬眸看,他坐在床旁椅子上,抖開報紙,目光掃著報上文字時,眉眼又冷淡了幾分。
他平時看報紙都是這樣的嗎,工作的時候都會很嚴肅吧?
隻不過也就過了一會,藺君尚把報紙幾版都隨意翻了翻,就放下了。
情天看到那是社會新聞報,平日隻看財經報的人,對於這類社會時事新聞有點無語吧?
藺君尚目光看向她。
她眼睛滴溜溜地一直就是沒睡,小腦袋瓜到底都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