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真給自己關在盛天酒店三天三夜,按要求改掉所有標誌和指向性logo,又順帶著跟喬旌南一起細化統一了室內外布局風格,付阮和蔣承霖來夜城前才最終敲定合作,按道理下麵連方案都來不及統一,但也是命中注定,沈全真和喬旌南往那一坐,把兩家方案往出一拿,竟然都是同一主題。
一時間很難說是沈全真和喬旌南有默契,還是付阮和蔣承霖注定要合作。
工作一結束,沈全真立馬抬屁股就走,一分鍾都不多留,喬旌南見狀:“終於搞完了,吃個宵夜慶祝一下?”
沈全真熬得眼底泛青,“我回去,你自己吃吧。”
喬旌南:“我給你叫到房間裏,餓著肚子睡不著覺。”
沈全真:“甭客氣,你也辛苦了,早點兒休息。”
喬旌南在工作方麵的較真兒不輸沈全真,專業也夠硬,一碼歸一碼,沈全真有多累,就知道喬旌南有多累,尤其室外園林部分比室內更複雜,沈全真這幾天日拋都用了六個,喬旌南檢查視力能看見倒數第一行的人,也熬得直滴眼藥水。
沈全真轉身往外走,喬旌南張嘴,話都到了嘴邊,臨了又忍住了,累了好幾天,大家情緒都不好,不適合聊感情。
當然,喬旌南不知道沈全真說的回去,不是回她在盛天的房間,而是回付阮所在的酒店,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別問,問就是隔天上午九點多去按沈全真房間門鈴,結果開門的是個半夢半醒的年輕男人,身上一件穿反的酒店浴袍,帶子都沒係,坦著一大片胸腹。
主要還是帥的。
一刹那,喬旌南心底控製不住地往下沉,人都懵了,對麵男人眯著眼問:“找誰?”
喬旌南張不開嘴,往事如潮水,他是水中人,別說呼救,連呼吸都沒有。
門內男人被吵醒,本就不耐煩,見喬旌南一言不發,蹙眉關門,喬旌南一把抵住門框,他想問沈全真在哪兒,可是聲音發不出來,問不了,就隻能自己看,喬旌南跨步往裏走,浴袍男人伸手拽他:“你幹什麼?”
喬旌南蠻起來,蔣承霖都躲得遠遠的,生怕他尥蹶子再濺了一身泥。
喬旌南在男人的拉拉扯扯和罵罵咧咧下,一路奔向主臥,浴袍男人急了,在主臥門口閃身擋住喬旌南去路,這會兒人也醒了,眼睛瞪大:“你有病吧?趕緊滾,不然我報警了!”
喬旌南無意間一瞥,看到旁邊桌子上放著的銀色電腦,登時臉色大變,一把推在浴袍男身上,浴袍男始料不及往後倒,愣是把門給撞開了,人也倒在地上,喬旌南滿眼戾氣,正準備質問沈全真這麼累還有空招鴨,結果看到床上被聲音嚇地翻身坐起的人,對方的確什麼都沒穿,但身上特征跟他一樣,平胸,短發,四目相對,兩兩懵逼。
坐在地上的浴袍男,轉頭看向床上男人問:“他是誰?”
床上男人看了看喬旌南,帥是真帥,凶也是真凶,搖搖頭:“……我不認識。”
浴袍男又看向喬旌南:“你認識他?”
喬旌南僵在主臥門口,心跳很快,因為虛驚一場,不是她。
足足過了五秒,喬旌南才動了動嘴,“不好意思,我找錯人了。”
浴袍男報了警,警察來之前他就跟喬旌南放話:“當我不敢報警是不是?老子正常談戀愛,捅破天也是你強行入室。”
喬旌南:“對不起。”
浴袍男:“現在知道說對不起?你進門之前問一句能死嗎?你不會說話啊?”
喬旌南連對不起都不想說,雖然很混蛋,但他現在是高興的。
警察和酒店的人都來了,連蔣承霖都被小龍喊過來看現場,當著一大堆人的麵,喬旌南給兩人賠不是,讓浴袍男罵了一通,最後還是另外一個給喬旌南求情,這事才算過去。
出了房間,喬旌南跟蔣承霖一道回去,房門一關,蔣承霖不鹹不淡:“你要真覺著沒有工作就沒有快樂,可以跟我說,用不著一睜眼就去掀人被窩,趕上脾氣好的隻是罵你幾句,遇上脾氣暴的,直接把你留房裏,到時報警警察都得罵你一句自找的。”
喬旌南坐在沙發上抽煙,蔣承霖打開全屋新風,坐在五米開外,半晌,喬旌南問:“她什麼時候走的?”
蔣承霖:“昨晚從你房間出來。”
喬旌南垂目抽煙,蔣承霖:“沈全真不在裏麵,你高興嗎?”
喬旌南彈了彈煙灰,“你說呢?”
蔣承霖:“我說她在裏麵也好,能拯救一個‘盲目’人士,也算她功德無量。”
喬旌南:“我這幾天沒睡好,腦子反應慢。”
蔣承霖:“也不算慢,還沒以為床上那男的是沈全真扮的。”
喬旌南蹙眉:“你少陰陽兩句行不行?我又不是付阮,你氣我有什麼用?”
蔣承霖:“我什麼時候氣她了?”
喬旌南嗤笑:“她生日,你送綠頭獅子給她當賀禮,這種損招兒你是怎麼想到的?”
蔣承霖麵不改色:“隨便一想。”
喬旌南:“所以說你這種人,要不找個單純善良,你說什麼,人家都不往心裏去的;再不然就是找個胸大無腦,你說了她也聽不懂的,不然是個人都得讓你氣死。”
蔣承霖:“上哪找那麼多單純善良的去,蔣承希七歲就知道朝三暮四,以前胸大無腦是貶義,現在等同人傻錢多,你我都不缺錢,我們誰傻?”
喬旌南還真叫蔣承霖給懟住了,的確,這年頭父母都不是完全無私的愛,更何況半路出家的,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曾經沈全真愛他愛的盲目,愛到眼裏幾乎沒有自我,可他那會兒隻覺得應該,沈全真就應該愛他,應該一輩子都愛他,所以有誤會他解釋,也隻是解釋,信不信由她,喬旌南以為這場關係,始終都是由他主導,殊不知更用力的人放手,被拖著的人會摔得支離破碎。
好半晌,喬旌南才自己嘀咕:“長腦子好,以前用心談戀愛,到了這個歲數,也該用腦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