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一場血戰
狗娘養的騷韃子，野豬皮，一群沒開化的畜生，你們不得好死.......。”
一聲聲尖銳的罵聲從陣地前傳來，新軍弟兄一看有一輛車駛來，車上有個木頭架子，拴著一個人，正是這個人不住的開罵，聲音嘶啞，不時被周圍的人毆打，仍舊叫罵不休。如此境況，全軍將士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是李誌忠，斥候隊的把總。”森俠用望遠鏡看了一眼，對身邊的何虎說道。
“你們這群蠻子聽著，李誌忠抗拒大清，死不足惜，今日就在此剝皮示眾，望爾等仔細思量，若能投效大清，加官進爵........。”一小隊騎兵到了陣前，其中一人扯開嗓子大聲吼道，忽然一支羽箭從新軍陣列之中激射而出，劃破空氣，發出銳利的呼嘯，正中那叫陣清軍的嗓子，清軍甲兵應聲倒地，腳掛在馬鐙上，被驚恐的戰馬拖行到了一邊。
“好！”全軍上下歡聲雷動，森俠一看，正是何虎射出這一箭，心道何虎不僅箭矢了得，而且知道此時此刻該做什麼，清軍要在陣前把李誌忠剝皮，就是要恐嚇全軍，動搖新軍軍心，何虎一箭射中敵騎，算是略挫敵威。
而要說叫好，便是李誌忠叫的最為響亮，他高聲大喊：“射的好，射的妙！”
“剝了他，讓他叫喚！”喀喀木在一旁氣憤不已，他可沒見過李誌忠這類無懼之人，高聲命令道。
李誌忠大聲說道：“來剝，剝你爺爺的皮，你爺爺要是皺一下眉頭，叫喚一聲，就跟你媽姓，嘿，你這騷韃子，你媽貴姓？”
“快剝！”喀喀木被氣的更為厲害了，恨不得親自動手。
砰！一聲悶響傳來，一枚炮彈飛射而至，正砸在板車旁的沙地上，濺起了不少塵土砂礫，現在中原的清軍八旗兵，哪個沒有見識過大明新軍火炮的厲害呢，不是趴在地上，就是撒丫子往後跑，樣子非常狼狽。
而李誌忠被綁在木架子上，高聲喊道：“打的好，再來，瞄著我腦袋來，讓這群狗韃子看看咱們新軍弟兄的勇氣，無膽的鼠輩，就會抱頭鼠竄，哈哈哈。”
“這.......這是個什麼玩意，我.......。”喀喀木見李誌忠死絕之地還如此囂張，氣的嘴都歪了，但勒克德渾卻知道，李誌忠如此，一是趁著自己麻木殺了叛徒王貴，王貴雖然參加新軍比較晚，但到底也有些時日，又是斥候，知道不少秘密，殺了他，就保住了不少秘密。
其二，就是故意逼著自己殺了他，最好是用殘酷的刑罰，這樣對麵的那支明軍就會死戰到底，再無一個人敢投降。
“喀喀木，你多久沒有見過這等不怕死的明軍了？”勒克德渾忍不住問道。
喀喀木想了想，卻是也想不起來，勒克德渾無奈，見布置的軍隊已經抵達的位置，吩咐說道：“進攻吧，滅了這支明軍。”
清軍的調動幾乎是在森俠眼皮子底下發生的，雖然麵東的正前方寬大，但是也很平坦，新軍僅有的兩門火炮也都布置在這裏，所以正麵並非清軍主要進攻方向，隻安排了少量甲兵壓陣，督千餘弓箭手和鳥銃兵，排著稀稀拉拉的陣型向前推進。
而在左翼則是河穀地帶，距離本陣前百步就是河流衝刷出來的河床，相對高差超過七尺，不容易攀爬，因此這個方向也是佯攻，主力進攻的方向是右翼的鳳凰山鞍部，土坡坡度較緩，馬步皆可衝擊，清軍直接布置了不下五百騎兵和近兩千步兵，好在這麵的胸牆、壕溝和拒馬已經成型。
麵對如此境況，森俠臨時把兩門火炮加強到了右翼方向，並且親自指揮這裏作戰，把正麵交給了一個千總，給了他三個分隊的火槍兵，左翼則交給何虎，但卻留下了他本部兩百兵和剩餘的斥候一起做預備隊。
因為是麵坡射擊，所以炮兵沒有裝填實心炮彈，而是全部裝填霰彈，全軍的士兵都在收拾自己的裝具，整個戰場都處於緊張的氣氛之中，何虎走到森俠麵前，看到這位主帥雖然背手站在大旗之下，但卻是強裝鎮定，他的右手開開合合，有些發青，而且掌心全是汗。
說到底，森俠還是第一次指揮如此規模的戰爭，他因為見過血腥和生死，所部不怕，所有的緊張都是肩負著一千多名弟兄的生死和主戰場的安危。
“喝酒嗎？”何虎從懷裏掏出一個酒壺，遞給了森俠。
森俠不想被人看出什麼來，喝了一口還給他，何虎笑著說道：“不用緊張，你是講武堂出來的，總歸比別人知道的多些。”
“我沒有緊張。”森俠說道。
何虎舉起手裏的酒壺：“沒有緊張連酒和水都分不出來嗎？”說著把酒壺塞在了森俠的手裏，戴上鐵盔，咧嘴笑了笑，然後走向了自己負責的戰場，森俠晃了晃手裏的酒壺，又喝了一口，依舊是熱辣辣的酒味，森俠回頭去找何虎，發現他已經進入甲兵行列，再也找不見了。
森俠把酒壺塞進衣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出一口氣，在各分隊和炮位之間梭巡著，他高聲命令：“炮兵等清軍到了平地再開火，步兵在大隊齊射之後進入分隊齊射和小隊齊射，任何人不得越過壕溝，上刺刀，隨時準備肉搏！”
蹄聲如雷。
數百清軍騎兵宛若洪流一般宣泄而下，衝鋒到了最前麵，借著山勢，他們的速度極快，而等到進入百步之內，森俠下令步兵開火，隨著嘹亮的號角響起，陣地上槍火閃爍，奔行在最前麵的清軍好似被什麼絆了一腳，齊刷刷的向前撲去。
而射擊完成之後，數百名士兵有條不紊的裝填子彈，而清軍騎兵已經從山坡上衝擊下來，卻被最前沿的拒馬給攔住，一時間進路被堵，聚攏成團，此時銃炮齊鳴，又是齊刷刷的倒了一片，陣型已經開始混亂，但是後麵的步兵也已經隨之衝擊下來，幸存的士兵向兩翼散開。
幾乎在一瞬間，各分隊都停止了射擊，而兩門火炮也按照吩咐裝填了雙份霰彈，清軍步兵衝到了拒馬前，開始破壞拒馬，這導致前沿停下，後麵前擁，這是最佳的射擊窗口.........。
“森將軍有軍情來報.......。”鳳凰山腰，李光利親自盯著士兵把臼炮往上輸送，正在休息，就見通訊兵騎馬而至。
李光利起身：“快些說來。”
“啟稟將軍，森將軍所部在據此十一裏外鳳凰山鞍部遭遇清軍，清軍自孟津而來，數量在六千以上，其中滿洲八旗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兩紅旗精銳，主將是勒克德渾。
森將軍說，他會固守整個白日間，望將軍速破雲頂清軍，以策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