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引蛇出洞

第394章 引蛇出洞

大散關。

陳梓君、李果毅和楊淩圍坐在一起,看著中間桌子上的地圖,各自若有所思,陳梓君是從漢中來的,在得到消息後,他立刻前來,並且在來之前集結了漢中一帶還能動用的軍隊,約麼兩千五百人來援,隻不過軍隊來的晚,此刻還在路上。

李果毅原本就是趙銘道安排守大散關的將領,至於楊淩,他作為楊展的兄弟,負責轉運物資,恰好從寶雞回來,得到消息之後,留下來讚畫軍機。

“陳大人,您不覺得很奇怪嗎,既然六日之前平西藩就開始渡過渭水,為什麼大散關和浮橋一點消息沒有呢?吳三桂不可能被牽製或者拖延在了路上,他為什麼不直接攻擊浮橋?”李果毅率先說道。

楊淩點點頭,他說道:“果毅說的很多,陳大人,這個消息是真還是假?清軍都到了南岸了,還不來攻浮橋?我們在渭水北麵有大營,渭水南邊的隻有輜重營,沒有修築什麼像樣的工事,駐守了不到兩百兵,吳三桂哪怕派遣五百馬步,突然襲擊之下,至少也可以燒了浮橋和南岸輜重營呀。”

陳梓君則是說道:“這消息絕對是真的,隻是對平西藩的騎兵規模不能確定而已。”

見陳梓君如此說話,李果毅和楊淩都不再懷疑,而陳梓君繼續說道:“假設吳三桂騎兵主力在此,數日時間沒有進攻浮橋,隻有一種可能,他圖謀的不是浮橋,至少不僅是浮橋!”

“怎麼說?”李果毅一瞬間警惕起來,認真討教說道,在他看來,如果吳三桂圖謀的不僅是浮橋,那麼就有可能是大散關了,而這恰恰是他的職責所在。

果然如李果毅所想的那樣,陳梓君說道:“或許他要打大散關!”

“這不可能!”楊淩立刻否決,話說出口了,有些後悔,畢竟陳梓君是大都督府長史,也是魏王心腹,如此指摘有些太不給麵子了,楊淩說道:“卑職的意思是,吳三桂想也白想,大散關是天險所在,我軍占據地利,果毅麾下尚有精銳步營一,後備營二,這就是三千兵馬,如此強軍,吳三桂隻憑騎兵如何敢覬覦大散關。”

陳梓君說道:“這正是吳三桂的陰謀所在!這廝未必知道大散關兵馬多少,但肯定知道強攻難以成功,所以要引蛇出洞,等大散關守軍到了平地,聚而殲之,大散關必破。若大散關破,平西藩沿著散關道長驅直入,可攻漢中,救其藩民。

到時候進可與關中清軍夾擊我主力於秦嶺山下,退可沿著漢水進入湖廣。”

李果毅倒是覺得若真如陳梓君所料,吳三桂所謀非小,而且非常符合平西藩的利益,他問道:“陳大人,可吳三桂如何引我出關呢,我身負守關之重任,未得魏王調遣,如何能動?”

楊淩也是說道:“是啊,果毅說的對啊,若是吳三桂引守關之軍前出,當進攻浮橋才是,可現在卻沒有任何動靜,足可見要麼吳三桂渡渭水是假,要麼隻是一支偏師,難成氣候。”

陳梓君笑了:“吳三桂雖然未知我軍部署,但既然我軍在渭水北岸立下大營,那麼浮橋守備職責肯定是由渭水大營負責了。而浮橋南頭守衛如此鬆懈,試想吳三桂若一擊得破,浮橋被毀,大散關援軍就沒有必要出發了,若是一擊而不毀,且不說渭水大營會渡河來守,這也太過浮誇了,幾千騎兵打不過南岸那點守衛,豈不是要露餡嗎?”

“哈哈,陳大人說的有意思,那豈不是咱們無懈可擊?”楊淩笑哈哈的說道。

“不,大散關的命門在輜重隊!”李果毅說道,楊淩點頭,因為他就是來押解輜重的。

李果毅迅速叫來軍需官,詢問他情況。魏王在漢中城的時候,大量的物資就已經運輸到了大散關,大戰一起,所有的物資隻用了兩天時間就到了渭水南岸的輜重營,從大散關到渭水大營好走,但散關道不好走,所以物資很多遲滯在大散關。

而第一批物資運輸的壯丁很多都留在了渭水兩岸修築和維護浮橋,搬運物資,南岸的那些物資也是在昨日才完全過河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昨天下午楊淩押送數千民壯和大車返回大散關,押解第二批物資。

李果毅很清楚,吳三桂完全可以等輜重隊出了大散關,在渭水平原上圍攻,同時攻擊浮橋,斷絕渭水大營回援,這樣輜重隊唯一的活路就是大散關,到時候大散關守軍不得不出援,吳三桂引蛇出洞的計劃就成功了。

而經過李果毅一講解,楊淩也是明白過來,向陳梓君投向了感激的目光,如果不是陳梓君來的及時,他今天下午就帶輜重隊出發了,那可是要經過一場惡戰的。

陳梓君則是態度鬆了許多,說道:“嗬嗬,其實實際情況也可能是楊將軍說的,吳三桂的主力騎兵根本就不在周邊。”

楊淩知道這話是給自己麵前,秦嶺山穀眾多,隨便找個山穀就足夠騎兵貓幾天的,斥候隊根本不可能把他們搜檢出來。楊淩抱拳問道:“陳大人,你覺得現在該怎麼辦?”

陳梓君說道:“吳三桂想引蛇出洞,不如我們反其道而行之,給他也來一個引蛇出洞。”

“怎麼引?”李果毅問。

陳梓君說:“讓楊將軍帶騎兵押解輜重隊按照計劃出關,同時讓渭水大營趁夜布置主力回援南岸,輜重隊隻要出了關,吳三桂不可能不上當,隻要他騎兵一出現,楊將軍盡棄輜重而去,可保平安,給吳三桂一支空的輜重隊,隻要吳三桂露了頭,這就算是擺在了桌麵上,他就隻能選擇強攻渭水南岸或者大散關,可破其陰謀。”

“這不行,隨行民壯手無縛雞之力,若是全被平西藩兵砍了,數千壯男,如何向家鄉父老交代!”楊淩當即不同意。

陳梓君說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隻是一些民壯罷了,到哪裏不是一抓一大把,又不折損將軍麾下精銳,如何不行?將軍做大事尚不惜己身,如何能對這群民壯有婦人之仁呢?”

“我說不行就不行!當兵的不出頭,拿老百姓當餌,他媽的老子還算男人嗎?魏王說我們當兵的要保家衛國,連隨軍民壯都不當人,還談什麼保家衛國。不行,老子絕對不同意!”楊淩罵咧咧說道,見陳梓君又要說話,他說道:“老子把話說白了,這不是為了我藩下民壯,就算你用漢中的民壯去到誘餌也是不行!”

陳梓君則是看向李果毅,論起來,三人之中李果毅年紀最輕而且職銜最低,可大散關一切調遣,不論軍隊還是民壯,都要由他來說話,而在陳梓君的印象裏,李果毅這人可沒那麼多的忌諱,而且他是一個立功心切的人,總是想著在魏王麵前表現自我。

李果毅見二人如此看他,嗬嗬一笑說道:“兩位說的都對,陳大人引蛇出洞的法子好,楊將軍為民請命的義氣高!”

“果毅,你想怎麼做?”楊淩警惕起來。

“嗬嗬,民壯你不想犧牲,那楊將軍,咱們和吳三桂真刀真槍的幹一仗,總歸沒錯吧!”李果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