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互相防備
講談社。
李果毅從城外講武堂營地趕來，到了門前，森俠遞過來一遝子紙：“將軍，這是三知閣的掌櫃送來的。”
在講武堂裏，森俠是學長，李果毅是學弟，可是出了講武堂，辦起正經的事，李果毅就是將軍了，李果毅沒有看，而是問道：“你可看了，有沒有什麼大事？”
森俠說道：“看了，除了抱怨就是懷疑，另外就是對魏國公的不恭順，沒有準備做什麼有害鄉試的事。他們商量到頭，也是準備放榜的時候再鬧事。”
李果毅笑了笑：“那就好，如此就不會有大礙了。”
打發了森俠，李果毅進了講談社的食堂，講談社第一屆收了二百七十多個秀才，其中大部分是雲南的，但也占了雲南秀才的不到十分之一而已，而今天講談社放假，等待八月三日開考，很多學員是住校的，所以大家一起在食堂聚一聚，郝東城也是邀請了李果毅來。
李果毅進了食堂，看到人很多，大家聚在一起包餃子，郝東城連忙拉著他到了中間，介紹道：“諸位同學，這就是魏國公的義子，李果毅李將軍，是講武堂的二期學生，和咱們算是同屆呀，來日鄉試，果毅將軍負責貢院內外的紀律和檢查，今日大家認識一下。”
“將軍好！”一幹秀才紛紛打招呼。
李果毅也是覺得有光，笑著說道：“今天能和各位先生一起吃飯，實在是幸事呀。也不知道是哪位做東呀？”
羅廣義說道：“是模擬考排前二十名的同學做東，魏國公發下了獎學金，米麵都有，大家一起包餃子。”
“羅兄可別說，進講談社之前，誰會包餃子，咱們現在都會，在這裏學的可不隻是學問呀。”有人打趣說道。
講談社的紀律很嚴格，但是能堅持下來的人過的都很充實，所以人人都很滿意。
熱騰騰的餃子端上了桌子，擺開醋碟和碗筷，圍在了長條桌子前，大家聊的很暢快，有人憧憬中舉，有人唏噓變化，也有人覺得自己在講談社都不拔尖，不會中，但也有同學安慰下次再來的。
“果毅將軍，原本今日放假，我們是準備去三知閣和所謂的滇中七子切磋學問的，可是通山先生不讓我們去，這是什麼道理？”有人問到。
而不等李果毅說話，郝東城率先說道：“各位同學，咱們在講談社學習，為的是科名前途和學問，不是和一群妄人較長短的，這文無第一，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萬一有了意外，這恩科在即，若是失去了這次機會，咱們可不是後悔嗎？”
那士子說道：“郝兄這話說的對，可在下也是擔心他們鬧事，這些人可都是世家大族出身，聯合起來，抵製恩科，或者攪擾鄉試，該如何？”
李果毅說道：“不用擔心，他們沒這個膽量，這群妄人，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有文采有文名，卻不知道早已是井底之蛙了！他們氣量狹小，還以為咱們講談社搞什麼陰謀，告訴大家，這次什麼陰謀都沒有，鄉試就是公平正經的考試，憑的是本事！
大家放心，有魏國公在，什麼世家大族，士林領袖，誰敢壞大家的前程，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有您這話，我們就放心了。”羅廣義笑著說。
李果毅吃了幾個水餃，說道：“大家在講談社忙了小半年，有些人幾個月沒有見到父母妻兒，為的就是鄉試一鳴驚人，今日聚一聚，有誌之士聯絡一下感情是可以的，但也不能放鬆呀，今年鄉試非同小可，慎之再慎之！”
“將軍，鄉試有什麼特殊的嗎？”郝東城放下筷子，問道。
李果毅說道：“諸位，魏國公已經向朝廷提請，今年鄉試所選之才，都可按排名授予官職。所以大家和所謂的滇中七子爭的不是名，而是實實在在的權力呀。”
魏國公府。
趙銘道與楊畏知寒暄了幾句，也就聊到了今年的鄉試，楊畏知把這段時間的形勢說了一遍，最後說道：“王谘翼也是費盡心思了，搞出了個什麼滇中七子來，真是可笑。”
趙銘道則是擺擺手：“這幾個人是有真才實學，還是浪得虛名？”
“那個馬之聞沒多少才能，但其餘六個還是有真才實學的。”楊畏知說道。
趙銘道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呀。”
“魏國公，這......這怎麼好呢？”楊畏知詫異不解，而一旁的陳梓君笑道：“巡撫大人，這個時候，咱們也要防備雲南士林與朝堂瞿式耜串聯，和我們耍些手段呀，這滇中七子要是個個草包，但卻搞出了這麼大的名堂，博得滿堂喝彩，可因為無才，將來龍虎榜一放，滇中七子人人落榜，就算鄉試沒問題，也會被他們說成有問題的，所以滇中七子有真才實學，倒也不算是什麼壞事。”
楊畏知明白過來，而趙銘道繼續問道：“主考張同敝有沒有可能做手腳，比如提前泄題之類的？”
楊畏知則是說道：“這不會，二人都是按期抵達，不攜帶家眷，沒辭朋客，隨從隻有三人，不騷擾驛站，沒有閑遊，也不曾交接，到了昆明直接住進了下官安排的公館之中，一路都是曹君輔曹將軍派專人護送來的，一路上也沒有與士紳聯絡，進了昆明更不曾與學子會麵，除了下官安排的人，本地的官員也沒見到。”
“題目呢？”陳梓君問道。
楊畏知說：“這一點下官與張大人、王提學討論過，到時候我們四個各自出題，然後從中抓鬮。而且下官還在學子之中安排了人，除非隻泄題給滇中七子，否則肯定是為我們所知道的。”
趙銘道微微點頭，這樣他才放心，說道：“楊大人，現在的形勢是，張同敝與王谘翼覺得咱們有陰謀，可我也不放心他們兩個，所以，我想讓你親自擔任此次鄉試的登臨，你覺得如何？”
鄉試的登臨是貢院考場最高的官職，總攝考場所有事務，一般來說，是由本地的巡按禦史擔任的，但這人趙銘道並未完全信賴，所以希望楊畏知去做，楊畏知知道趙銘道不放心，於是說道：“好，魏國公，下官就把這個差使擔起來，閱卷和排名，斷然不會讓人搞出什麼名堂來。”
趙銘道微微點頭：“要揀選合適的人配合，同考官之中也要買通一兩個，不是要他們幹什麼，而是防備著張同敝他們做什麼，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