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海洋貿易
土司的事有了眉目，而喜訊一個接一個的傳來，六月的時候，魏國公夫人誕育雙胞胎，一子一女，長子取名趙承珪，長女取名趙若曦，了卻了魏國公一脈最大的隱憂。
而在臨近八月初秋試之前的最後一個月，已經進入講談社一個季度的中級班進行了第一輪模擬考試，趙銘道非常重視這次模擬考試，甚至親自參與了考試，除了考試時間，所有的題目、監考和閱卷都按照鄉試的規矩來，至於考試時間，是不能的，講談社準備了五次的模擬考試，而鄉試一考就要考十五天以上，哪裏有那麼長的時間呢？
模擬考試也是三場，半天一場，一天半的時間搞定，一天半的時間閱卷，兩天時間講題，五天一輪。
顯然這比真正的鄉試還要緊張，而趙銘道卻請來了昆明本地的幾個有過鄉試閱卷經曆的士紳參與閱卷和評比，結果非常喜人，模擬試卷成績整體與往年鄉試水準大體相當，而這本身就是進步，畢竟鄉試是三天考一場，而模擬考試半天就要寫完，沒有那麼多時間深思熟慮，斟酌字句，這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讓趙銘道腰杆子硬了不少，直接前往肇慶，讓瞿式耜按照朝廷鄉試的規矩該派考官派考官，該閱卷的閱卷，全程接受監督，趙銘道就是要按照朝廷路走然後讓士大夫無路可走。
第一次模擬考試後，趙銘道親自吩咐楊畏知要把鄉試辦好，然後帶上幕僚和少數親兵，去了廣西，當然，趙銘道名義上要去肇慶恭賀天子移陛的，但實際上他此行有很多目的。
首先就是視察桂南和粵西兩地的軍政情況，這兩地無論是清理衛所、清算士紳還是經略土司，都比雲南慢一步，趙銘道在雲南親自督促，成功的經驗向兩地推廣，熟練的人手向兩地投送。
其次就是前往瓊州一趟，海述祖去年下南洋，已經返回了瓊州，帶回來了大量的武器彈藥，這些可以用於戰爭，而貿易局的事，也需要趙銘道拿主意。
最後就是前往肇慶，恭賀隻是很小的一方麵，趙銘道要見瞿式耜最後一麵，看他讓不讓開川黔，若是不，那就撕破臉了。而還有一件小事就是與李成棟結盟，這是李成棟的要求，原因特別簡單，江西戰事急轉直下，金、王二人被南下的清軍主力困在了南昌城之中，何騰蛟在湖廣還頓兵永州呢，打不開局麵情況下，瞿式耜命令李成棟北援江西，李成棟雖然對援助金、王二人不感興趣，但對進取贛州等江西土地很感興趣，占領南嶺入粵通道，確保藩地安寧是李成棟最大的訴求了，與其說援助，不如說自保。
七月五日，待夫人文鳶出了月子，趙銘道前往了廣西，柳州、南寧和潯州都是去了一趟，雖然廣西各項事務進行的比較緩慢，但一切都已經步入正軌，清理衛所和軍屯已經完成了，曹君輔總體負責了起來，舊有的世襲軍官被清理一空，大量的衛所田畝重新規劃，配合清算士紳，讓衛所吞並了大量的田畝，還成立了新的衛所，直接的結果就是衛所所執掌的資源已經超過了士紳的總和。
雲南清算士紳的經驗也推廣到了廣西，效果很不錯，甚至比雲南還要順利，原因很簡單，趙銘道迫使朝廷在南寧增加了一個鄉試舉辦點，桂南七州府的秀才想要參加鄉試都必須前往南寧，而待罪的士紳是不允許參與的，所以很多士紳選擇妥協，快速脫罪。
而趙銘道抵達瓊州時，粵西的工作卻有了反複，並非成義、楊彥迪和陳上川的文武組合能力不行，主要是因為海述祖的歸來，清算士紳方麵有了大的反複，原本已經清算完畢的士紳被迫又來了一遍，很多平民百姓也被要求加入衛所成為了軍戶，士紳主導了一陣的民亂，但最終還是被平定了。
“都是下官的錯，讓粵西亂了這麼久。”趙銘道見到海述祖的時候，海述祖依舊不斷的認錯，而趙銘道看到這個富態的商人如今黝黑消瘦，想來在海外吃了不少苦，也起不來怪罪他的心思，說道：“你自責什麼，意見是你提的，但命令是我下的，要擔責我是第一責任人。”
“多謝國公饒命。”海述祖連連磕頭。
成義把海述祖扶起來，說道：“你這人膽子還也太小了，大哥.......魏國公說不怪你，自然不會怪你的！要說饒命，你接下來把貿易局的事辦好了，替魏國公賺了大錢，非但沒有罪還有功，可你要是沒弄好，賠了錢，那就是新賬老賬一塊算了。到時候你把腦袋磕破了，也沒有人饒你。”
趙銘道笑了笑：“阿義，你也莫要再嚇唬他了。”
待海述祖起來，趙銘道說：“五月的時候，粵西四府的衛所已經清理完了，士紳也清算完畢，可你一封塘報，又起了反複，你那些話說的多，但意思隻有一個，那就是讓衛所掌握更多的土地，對嗎？”
“是，國公爺，下官恨不得粵西四府所有的土地都被咱們衛所的掌握了。”海述祖說。
趙銘道笑了：“是不是你下南洋的時候，瓊州士紳欺負你家裏人了，這麼急著要他們性命？”
“不是不是，下官拳拳之心，全都是為了貿易局呀。”海述祖說道。
趙銘道點點頭：“說說你的理由。”
海述祖連忙遞過去一份文件，趙銘道看了，全都是表格是生絲、棉布、蔗糖等等一係列的貨物在日本長崎、台島大員港、菲律賓的馬尼拉、廣南國、暹羅、北大年、巴達維亞等港口城市的價格，還有在本地的收購價格作為對比。
當然也包括一些軍需物資的采購價格，北大年的錫、火藥、望遠鏡等光學儀器、鍾表這等精密儀器等等。
“看起來利潤很高嘛。”趙銘道對比了一下采購價與到港交易價格，不由的感慨說道，特別是生絲，幾乎是百分之一百五的利潤，一擔就有超過二百兩的收益。
海述祖說道：“利潤高，風險也大，關鍵是，這些東西粵西都可以產，下官想過了，如果利用清算士紳和清理衛所，把粵西大部分的土地掌握在自己手上，種植桑樹養蠶，種植棉花織布，種植甘蔗製糖，再加上瓷器、茶葉等，我們就可以完全壟斷這些市場，降低采購價格，把利潤再提升很多，而且品質與貨物數量都更穩定可控。”
趙銘道微微點頭，算是徹底明白了海述祖為什麼一定要衛所獲得更多的土地了，若是土地在士紳和農民手裏，想種什麼，種出來什麼價格，品質如何，全在士紳掌握之中，而衛所的土地完全就可以配合魏國公的戰略了，趙銘道想了想，說道：“糧食，關鍵還在於糧食，不管怎麼說，土地已經給你搶過來了，可是桑樹棉花和蔗糖都不能當飯吃，我看你還要推廣胡椒等香料的種植，唯一不種的就是糧食了。
這一點怎麼辦，我覺的你在設定這個計劃的時候已經想過了吧。”
“買！”海述祖直截了當的說道。
“從哪裏買？粵西四府人口加起來一百七十萬人，按照一百萬人口算，也需要四百萬石一年的糧食呀。”趙銘道說道。
海述祖說：“從南洋買，國公爺，南洋的糧食非常便宜，在爪哇一石大米隻要五錢銀子，運到北大年也不過七錢，我們最近的安南國，糧食一石十一錢左右，但和他們交易很困難。南洋有的是大米，隻要有需求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送來，說白了，南洋除了大米什麼缺，而我們隻要有了大米就有了一切。”
“不錯，稻米這樣的大宗貨物，怎麼運，難道讓船務局全都給你造廣船嗎？”趙銘道問。
而海述祖說：“這.......這根本不是問題呀，南洋那些國家造船能力也不錯，成義將軍，您說對嗎？”
成義點點頭，他本身就是來自北大年，對南洋很熟悉說道：“大哥，你別小瞧南洋那些蠻子國家，按照你平常用的噸位這個計量單位，爪哇地區經常有超過五六百噸的運糧商船，運輸能力根本不需要我們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