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何騰蛟的騷操作

第314章 何騰蛟的騷操作

經曆了川黔就藩一事,沐天波對於現如今的大明朝廷是徹徹底底的失望了,以往他還如沐忠罕一樣,多少對朝廷抱有些希望,但川黔王祥與皮熊的內鬥讓他看清了現如今的朝廷。

要說朝廷按不住趙銘道,沐天波多少是能理解的,趙銘道這種梟雄可是一時英傑,天下少有的,可貴州皮熊,遵義王祥那些都是什麼玩意,一群丘八武弁,比之地痞流氓都強不到那裏去,就這些人,朝廷依舊按不住,這還是原本從大明體係之內形成的藩鎮,而江西金、王,廣東李成棟,那些都是從清廷投順來的,與趙銘道一樣自成體係,這樣的武勳,朝廷又能如何?指望他們光複江南,那真是可笑,能拿下江西廣東,保住現有的地盤就不錯了。

而沐忠罕沒有經曆川黔就藩,沒有這些感悟,沐天波並不覺得有什麼,但可笑的是,自己這個兒子還對趙銘道抱有敵意,對朝廷對瞿式耜抱有幻想。

“罕兒,你是黔國公的世子,你也得知道,再也不會有黔國公世鎮雲南了,那等好日子一去不複返了,別說瞿式耜光複江南,就是他能光複整個大明,還能再給你我父子原本那等特權嗎,你我為光複做過什麼呢?

你我若得如此好處,那些實權的藩鎮呢?你用你的腦袋想一想,若是不能再世鎮雲南,瞿式耜與魏國公又有什麼不同呢?”沐天波打完了沐忠罕,雖然恨鐵不成鋼,但終究是自己唯一成年的兒子,終究是黔國公府的世子,沐天波還是要循循善誘。

沐忠罕到底還是個草包,對於父親說的這些,他是一句沒聽進去,但卻發現沐天波已經選擇了魏國公,不然也不會人在昆明了,於是爬過去,問道:“爹,是不是魏國公許了你什麼好處?”

沐天波歎息一聲,心想自己怎麼生了這麼個愚不可及的兒子,隻能日後慢慢調教了,他說道:“這一次來昆明,魏國公把早年定下的婚約旅行了,把你從桂林城裏救出來,帶到這桂林,就是讓你和文家那姑娘,魏國公的姨妹成親的。”

“爹,你被騙了,上次您送我昆明時,我就打聽過來,魏國公家的夫人根本沒有妹妹。”沐忠罕毫不猶豫的拆穿了這個被趙銘道和沐天波共同維護的謊言。

啪!又是一記脆亮的巴掌,沐天波罵道:“若不是給你定下五日後成親,為父今日就把你臉打成豬頭不可!你以為為父不知道嗎,但這是什麼光景,想和魏國公府攀親的人有的是,別說是魏國公夫人的妹妹,就算趙銘道說那是他十七歲的閨女,你也得發自內心的喊他一聲嶽父,你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嶽父,不是,我知道了,爹。”沐忠罕捂著臉說道,淒慘說道:“爹,就因為人家把一個不知道哪裏找來的姨妹嫁給兒子,咱們黔國公府就投了他魏國公嗎?”

沐天波抬手示意沐忠罕坐下,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無驕傲的說道:“魏國公把經略雲南土司的大事全權委托了為父?”但是,說到這裏,沐天波忽然舉起了手,隻要是兒子敢流露出借此機會恢複黔國公府以往權柄的意思,他就真的要把沐忠罕打成豬頭了。

沐忠罕到嘴的話幾乎說出來,見父親高高舉起的手,訕笑幾聲,咽了回去,說道:“爹,這......這也是好事哈,至少咱們沐家也算是回了雲南故土了。”

沐天波說道:“為父給魏國公出了幾個計策,他都是允了,但為父一個人又豈能擔起這麼大的事,你我父子同心,所以為父向魏國公請命,待你和文家姑娘完婚之後,也出來襄讚這件事。

對付土司,先要用硬的,之後再來軟的,外出配合李定國將軍打仗,自然由為父來,但貢納之事也提上日程了,你對這些事還算熟悉,以往就管著這些,所以這段時間你留在昆明,襄讚此事吧。”

“真的?”沐忠罕眼睛一下亮了,雲南土司的貢納就是朝貢和納賦兩件事,都離不開錢糧的,而沐忠罕最喜歡的就是管錢糧了,這其中有太多的操作空間可以撈好處了。

沐天波哪裏不知道兒子的德性,他說道:“你是怎麼想的,爹很清楚,魏國公那邊也會明白,這件事人家既然交給了咱們父子,就不會過於嚴苛,所以貢納上,你動動手腳,隻要不太過分,也不會有人說出什麼來,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清楚,別打軍隊的主意,這一點不僅是你,為父也要時時警醒,拿錢是貪,動兵是反!

這是要命的大事,你可明白了嗎?”

“是,兒子明白了,明白了。”沐忠罕連連點頭,深刻展現了貪財者必惜命的真理。

沐天波給趙銘道出的主意略微有些激進,而且有些地方與情理不和,所以趙銘道親自監督了沐天波經略土司的前半部分,但一切都如沐天波所料的那樣,在李定國與土司龍在田合兵一處,剿滅了大理一帶作亂的土司兩處,將作亂土司滅族,其治下土地人口,就近的並入衛所和官田,其餘的分賞了參戰的土司。

一戰之後,雲南土司作亂的形勢大為改觀,加上沐天波的參與,很多土司從各地送上降表,對魏國公府提出的高額貢納、委質、貢馬、茶等要求一概同意,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把所有作亂的土司收拾的幹幹淨淨。

雖然這與趙銘道一開始的戰略並不吻合,但在出兵抗清之際,能穩固治下的統治雖然是無奈的,但也是必須的。

而與趙銘道在穩固統治,整軍備戰不同,大明朝廷在湖廣、江西和廣東三處也很多人預料到的節節勝利。

首先是廣東,李成棟反正之後根本沒有出兵援贛或者進軍福建,而是真的把廣東作為自己的藩地經營,第一步就是排斥異己,李成棟先是吞並了原本屬於佟養甲的督標,滅了八旗兵,但在廣東還有一支自成體係的兵馬,那就是以施琅為首的福建兵,在李成棟麾下封爵占地盤的時候,他把施琅和麾下兵馬趕去了福建,名義上打著的自然是恢複福建的名號,施琅被迫投靠正在閩粵沿海抗清的鄭成功,甚至李成棟還命令潮州一帶的心腹暗中襲擊施琅部,這也為後來的事埋下了伏筆。

而在湖廣,清軍三王一公的漢軍旗和滿洲八旗全都撤退到了漢陽一帶,留守在湖南的隻有一些新委官員和綠營,但即便如此,何騰蛟一陣騷操作下來,依舊沒有達成高歌猛進的目標。

四月的時候,當初退到湘西的堵胤錫就已經收複了大城市常德,而因為在廣西抗清不積極失去了威望的何騰蛟,在瞿式耜的支持才重新獲得了湖廣武勳的指揮權,但發動對湖廣清軍的戰鬥也比堵胤錫晚了一個半月,五月底才從桂林出兵進攻全州,當時的孔有德就留了一個巡撫標營和一個鎮標,即便如此何騰蛟仍然抓不住機會,讓清軍主力退回了永州,結果就是何騰蛟在廣西湖廣交界的永州一打打了五個月,一直打到了永曆二年的十一月,那個時候,清軍已經把金、王二人圍困在了南昌城,清軍北京的八旗兵早早加入了戰場。

如果說何騰蛟自己無能而不亂來的話,還不算什麼,但何騰蛟不僅無能還不讓友軍發揮。湖南光複之中,發揮最好的就是反正的陳友龍部,其一路從靖州打向了長沙,而何騰蛟與陳友龍有私仇,又怕他把‘複湘’的功勞占了,竟然派人火並了陳友龍,而當堵胤錫請來忠貞營圍攻長沙,眼看就要把長沙這一省會攻克的時候,何騰蛟為了貪功,故意調遣忠貞營主力前往江西救援。

原本金、王、李三人反正,至少可以光複三省,進可再攻江南,但經過何騰蛟一輪騷操作,最後也就成了‘喘息之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