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殺人立威
瞿式耜擋在趙銘道麵前說道:“趙國公,你要違逆聖旨嗎?是要皇上失信於天下嗎?”
趙銘道哈哈大笑:“攻打武岡,並非天子下旨,而是我趙銘道獨斷專行,與天子信譽何幹,而天子胸懷寬廣,劉承胤劫駕尚且能赦免,我趙銘道違逆聖旨這點小過錯怎麼能問罪呢,今日我要用他劉承胤的人頭告訴天下人,告訴大明官將,大明皇帝不可欺!”
“皇上,請您下旨,製止趙國公。”瞿式耜求向皇帝。
永曆被那劉承胤劫持一個多月,備受屈辱,每日處於驚嚇之中,如今全身而退,又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為自己報仇雪恥,他哪裏還願意組織,當即說道:“瞿大人,朕如何傷劉國公及麾下將士的忠義之心呢?”
“可武岡還有數百朝臣呢?”瞿式耜為劉承胤說項,自然不全是為了劉承胤,更重要的是武岡那些朝臣。
而提到這些人,永曆臉色一冷,更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甩開瞿式耜的臂膀,直接走進了大帳之中。
對於武岡的那些朝臣,永曆對他們一點好印象沒有,在永曆看來那些都是寡廉鮮恥的軟骨頭,他親眼看著這些人如何諂媚劉承胤,在劉承胤沒給他們好臉色後又如何謾罵指摘,在被打之後怎麼跪地求饒,這些朝臣也個個知道自己在岷王府被挾持,受屈辱,沒有一個敢和劉承胤正麵相對的,沒有一個人做到君辱臣死,也沒有一個人視自己為君父,甚至沒有一個死節的,對於永曆這來,這樣的臣子死了沒有一點可惜的。
趙銘道也不在乎這些朝臣的生死,反正都是一幫子練嘴的貨,在大明半壁都已經軍閥化的情況下,朝廷的六部這類部門存在的意義已經不大了,樣子貨,找誰充不是充呢。
正在此時,武岡城門忽然一片大亂,武岡軍家眷四散而逃,趙銘道哈哈一笑,他早已命令李果毅帶三百精銳混跡其中,待皇駕出城就奪取城門,如今大亂,說明已經動手了,趙銘道翻身上馬,對曹化聞吩咐說道:“速速帶兵占領武岡城門,擒住劉承胤。”
瞿式耜眼見已經控製不住了,連忙對焦璉說道:“焦璉將軍,你帶點兵跟上,進城之後直入岷王府,保護朝中大臣,快些去。”
與很多人想象的不同,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劉承胤沒有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也沒有瘋狂的進行屠殺,他隻是回到自己家,把所有的親兵都遣散了,然後坐在這些年搜刮在了財寶之中,靜靜的等待命運的審判。
劉承胤很清楚自己是什麼人,是無賴,出爾反爾的無賴,可是遇到了一個更大的無賴,連皇帝的聖旨都不顧。他也是惡霸,欺軟怕硬的惡霸,沒有兵馬護衛的皇帝他都敢劫持,可他麵對的趙銘道更是一個動輒以屠城滅族相威脅的惡霸,他知道,自己輸就輸在沒有趙銘道拳頭大,如果自己也有那麼多軍隊,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麵了。
趙銘道騎馬進了劉承胤的家,一直到了他的跟前,命令士兵搬運滿地的財寶,看起來不多,也就是二三十萬兩價值的模樣,但至少能夠彌補本次出兵的費用,當然,趙銘道要的可不隻這些。
劉承胤扔了手裏的刀,說道:“放了我的家人吧。”
“可以。”趙銘道微笑說道:“滅族呀,屠城啦,隻是我嚇唬人的話,我從軍有些時日了,殺的人不少,可還沒有沾過女人和孩子的血,今天幸虧你服軟的早,不然我都不確定要不要對你武岡鎮的家眷動手了。”
劉承胤又問:“那能不能把我也放了。”
“不行,你和你手下的那些親信、官將和親兵都必須死。”趙銘道毫不遲疑的說道,但是又補充說:“我不會折磨你,會給你一個痛快,你自己了結也可以,我要的是你的命。”
“為什麼一定要殺我,是因為我弄死了王應雄,還是因為隻給了你一個郡公?”劉承胤拿起刀,終究下不去手,麵對死亡的時候,囂張跋扈的他與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一樣懦弱。
趙銘道則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認真的解釋道:“你說的那些都不重要,王應雄與我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並不是別人以為的他對我有恩,頂多是我對他有點歉疚,你害死他,我殺了你正常,但要說為王大人報仇,那還談不上。
我必須殺你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駕馭手下。劉鐵棍,你這一次做的實在是太順當了,輕輕鬆鬆的拿住了天子,就給自己弄了個吳國公,麾下將領人人封侯封伯,親信弟兄個個雞犬升天,這太有誘惑力了,我手下那些弟兄可個個都是粗俗人,若是不把你殺了,就壓不住他們躁動的心,早早晚晚他們會推著我學你,可是我不想學你,我也不想劫持天子,因為我和你不一樣,你劫持天子是為自己,我要是劫持天子,會忍不住收拾朝廷這些爛攤子,可我不想收拾。
同樣一百萬兩銀子,扔在湖廣戰場連個響都聽不著,可若是用來練兵武裝,一年時間就有兩萬精銳。可你太蠢,你不是瞿式耜,也不是何騰蛟,若是坐視你挾持天子,我就沒有時間了。
第二其實和第一差不多,殺你是為了立威,正是為了立威,所以我不僅要殺你,還要殺光武岡鎮所有的軍官和你的親信,隻有這樣,西南那些藩鎮軍閥才不敢再對朝廷對天子起覬覦之心,我不想做劉承胤,也不許別人做劉承胤,就是這麼簡單。”
“看來瞿式耜說錯了,你不是一個更狠更黑更無法無天的我,你和我不同,你誌在千裏。”劉承胤微微搖頭。
趙銘道嗬嗬一笑,問:“你想怎麼死,選個死法吧。”
“我是個懦夫,隨你處置吧,答應我,把這根鐵棍和我葬在一起。”劉承胤對趙銘道說道,然後問:“魏國公,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被人叫做劉鐵棍嗎?”
“我不想。”趙銘道說道。
“為什麼?”劉承胤吃驚問道。趙銘道說:“不想知道一個死人的故事,也不想知道一個無賴的過往,你死了之後會被釘在恥辱柱上,像是你這樣的人,無論這根鐵棍後麵有什麼艱苦奮鬥絕地求生的故事,史書上都不會記載的,而且我不想在聽故事的過程中放鬆警惕,然後被你挾持或者擊殺。
我曾經在一艘船上被人奴役,每日都承受死亡的威脅,我知道,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真的什麼都想得出來,什麼都幹的出來,所以........。”
說到最後,趙銘道拔出了燧發手槍對準了劉承胤,在他一陣難以接受的大聲叫嚷中用鉛彈擊碎了他的胸膛,趙銘道對李果毅吩咐道:“把他和他的鐵棍捆在一起,拉到大營裏去,今晚上把武岡鎮的官將和劉承胤親信全都捉拿到案,明日在勤王大軍麵前,一並斬首,給天子武人一個教訓。”
“義父,焦璉帶人救了不少朝臣,也有不少武岡鎮官兵向他投降。”李果毅低聲說道。
趙銘道說:“那些朝臣不管,誰愛要誰讓,讓焦璉把武岡鎮把總以上的官交出來。”
“可焦璉未必願意。”李果毅說。
趙銘道皺眉對李果毅說道:“果毅,還用我教你嗎,直接帶兵把焦璉的大營圍起來要呀,不給就強拿,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等皇帝來調停,那時候就坡下驢,咱們向皇帝表忠心和順從,人也能拿到手,皆大歡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