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呀
“微臣參見千歲。”
“末將參見千歲。”
武岡州石羊關,雲南、廣西和湖廣三省勤王大軍都是到了,一起到中軍大營參拜皇長子,何騰蛟等湖廣官將看著那個孩子,心中各有心思,何騰蛟真的以為那就是皇長子,慶幸自己率軍勤王,不然瞿式耜擁有這麼一張王牌,那是有恃無恐,皇上死了,可以再立一個,那個時候,自己可就是裏外不是人。
“平身。”曹廣寧已經會說話了,學著母親的話,對眾人說道。
一幹勤王官將才是起身,趙銘道知道這孩子活潑好動,上一次見雲南、廣西官將時,就是大鬧起來,拔了瞿式耜的胡子,尿了自己一身,差點當眾喊曹化聞爹爹,趙銘道實在不敢讓他再來一次,對曹夫人說道:“乳母,帶千歲爺下去,好生看待。”
曹夫人連忙抱著孩子下去了,瞿式耜說道:“諸位將軍都見過千歲了,有千歲,朝廷就有了主心骨,天子又從武岡傳出口諭,讓我勤王大軍勿要以他個人安危為念,奮力平賊,若天子受難,則擁立皇長子為嗣君,全力輔佐,中興我大明天下。”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眾人等紛紛跪地說道。
待諸將軍起身,何騰蛟身邊一將軍說道:“如此,咱們就再無忌憚了,明日即可發兵攻城!”
“不可,無論如何還是顧念天子安危的,明日先在武岡城下列陣,讓劉承胤等賊子知曉勤王大軍實力,若能懸崖勒馬,痛改前非,未必不能饒他一命,若是利令智昏,不思悔改的話,再攻城也是不遲。”瞿式耜吩咐道。
何騰蛟也連連說道:“首輔大人說的極是,天下係於天子安危,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傷了龍體。”
待一眾勤王官將坐下,湖廣一將領起身,說道:“首輔大人,卑職永州副將胡一青,於陣前檢舉一人,請首輔大人和督師大人做主。”
“胡將軍有話直說。”瞿式耜淡淡說道,看向趙銘道,趙銘道卻不知瞿式耜早就安排了滇中三將軍發難,正在那裏百無聊賴的看戲。
胡一青說道:“卑職與趙印選將軍都是弘光元年出滇抗虜的,盡帶滇中兩萬將士,千裏征戰,劫後餘生,如今兩年未回雲南,隻剩滇兵四千,仍然在湖廣抗虜,不敢有絲毫懈怠。但魏國公提督雲南,整理衛所,殘害我滇軍家眷,占我良田,並我房產,滇軍上下皆受其害,士兵出戰在外,家眷而不得保,軍心疲憊,如何作戰,請首輔大人與督師大人為我等做主!”
趙印選與胡一青本就是表兄弟,此刻也是站出來請命,而張先壁原本接到瞿式耜的命令,還是有些猶豫的,不想得罪趙銘道這等人物,但現在有人先於自己發難,他也是說道:“卑職麾下滇兵也不少受害,也請首輔大人和督師大人做主。”
“魏國公,三位將軍說的是可是實情?”瞿式耜假意問道。而何騰蛟和章曠此刻是驚呆了,原本以為滇中三將來勤王是要被瞿式耜與趙銘道捏合在一起,不曾想忽然向趙銘道發難,一場內鬥直接爆發,何騰蛟此時除了竊喜,再無其他想法。
趙銘道眯眼看著周圍,心道若沒有瞿式耜撐腰,這三個軍閥哪裏敢向自己發難呢,越看越是覺得好笑,最後哈哈大笑起來,大笑之聲傳蕩開來,倒是讓人捉摸不到頭腦。
“魏國公,諸將檢舉於你,你為何發笑?”瞿式耜問道。
趙銘道笑哈哈的說道:“瞿大人呀,瞿首輔,你還真是........。”趙銘道貼近瞿式耜,低聲在他耳邊道:“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時時刻刻都想著算計我呀!”
瞿式耜瞬間臉色變的醬紫,一副沒有聽到的模樣:“魏國公,當著大家的麵,有話直說吧。”
趙銘道拍打了一下手,說道:“好,那就敞開了說。方才三位將軍說的很對,清理軍屯衛所的正是我趙銘道,衛所軍官但有不服,或誅或罪,無一例外,曆年吞沒的屯田職田一並沒收,贓款贓產全部充公,是我幹的,怎麼了?”
“魏國公,你既然承認了,當著.......當著首輔大人和督師大人的麵,也該歸還,認罪......認罪伏法。”胡一青當即說道。
趙銘道哈哈一笑,解下佩刀扔過去,砸在了胡一青的麵前,濺起的塵土弄了三將軍一臉一身,趙銘道囂張說道:“好哇,我認罪,伏法的事你來辦吧,來,我腦袋在這裏,隨你砍!你有這個膽子麼,你有這個能耐嗎?”
胡一青見趙銘道如此不講理,說道:“首輔大人,魏國公如此囂張,這........。”
趙銘道卻是笑著走到胡一青麵前,撿起刀塞進他手裏,腦袋往前一伸,說道:“來吧,砍吧,你說的那些我都認,來呀,砍呀,替你麾下那幾千個滇兵報仇呀!”
胡一青氣的渾身顫抖,恨不得真的一刀砍了趙銘道,但他剛剛握緊刀把,就被趙印選按住了肩膀,趙印選低聲說道:“表弟,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趙銘道拿起自己的刀,點了點三個將領的腦袋:“給你們機會你們不中用呀,腦袋遞到麵前,刀塞手裏都不敢砍,一幫子慫貨,也配叫滇兵?”
三個人哪裏真的敢傷趙銘道,這裏說是中軍,其實廣西兵就幾百個,周圍上萬全都是趙銘道麾下的兵馬,一刀把趙銘道砍了容易,帳篷裏這些人大大小小可都活著出不去。
瞿式耜輕咳一聲:“魏國公,你這是做什麼,朝廷法度何在,朝廷威嚴何在?”
趙銘道可沒心思和瞿式耜耍彎彎繞,大馬金刀的往中間一站,說道:“諸位大人,諸位將軍,我趙銘道是來勤王的,不是來和你們過不去的,但是你們看到了,這裏有人向和我過不去,既然剛才說起我的罪過,那咱們就都來評判評判,看誰罪過大。
你胡一青弘光元年出滇,在江西和湖廣打過不少,殺過幾個韃虜,其中幾個真虜幾個漢奸呢,老子殺了兩千多個韃子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你呢,一個不上席麵的軍閥而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下那支兵馬是怎麼來的,有人看著順軍一脈在湖廣做大,接受不了,那朝廷的錢糧給你們這些殘兵敗將,養活起來的。
來,抬起頭來,看著我這把刀說話,你和你手下的兵有沒有戕害過紳民,有沒有殺良冒功,有沒有荼毒鄉裏,有沒有搶掠地方?來,照實了說,你他媽敢嗎?”
胡一青當然不敢,他怕自己一承認了,一刀下來就把自己腦袋砍下來了,於是當即退縮,跪在地上往後縮。
趙銘道呸了一口,用刀把劃拉了一圈,說道:“大家都什麼德性自己清楚,大明律裏那些不能幹的,大家夥哪個沒幹過,循規蹈矩的誰能活到今天?要是真論罪起來,今兒這營帳裏,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能不論死的。
別說官兒了,帳篷外的你們那些雜碎兵,要是挨個砍了腦袋,興許有個把冤枉的,若是隔一個砍一個,肯定有脫罪的。大家都是武人,大哥被說二哥,別被有些人利用,狗咬狗一嘴毛!”
到了最後,趙銘道蹲在地上,挑起胡一青的臉:“說,有沒有人利用你呀?”
“魏國公,你逾越了!”瞿式耜憤怒喊道,他擔心胡一青把實話說了,自己下不來台。
趙銘道哈哈一笑,對瞿式耜說道:“首輔大人,我今天才是覺得,劉承胤那王八蛋倒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