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共進退同生死
西營三位將軍親眼看著那些對西營一脈不利的書信在趙銘道的手中燒幹淨，三個人相互看看，都是明白過來，趙銘道有要幫他們一次，而信燒完之後，趙銘道說道：“其實在沐天波襲擊的過程中，督師王大人因為疼痛昏迷過去，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他問起這件事，我會告訴他，孫可望將軍是為了救他而傷成這個樣子的，我想到那個時候，這件事不會在殃及你們了。”
哪裏是不會殃及，如果王應雄信了，他還會感念西營救命之恩。
“侯爺三番五次為我們著想，我們銘感五內，謝侯爺扶持！”李定國抱拳說道。
“多謝侯爺扶持。”劉文秀與艾能奇也是如此。
趙銘道揮揮手，示意說道：“坐下說話吧，我做這些也不是全然為了你們，也是有私心的。第一個私心，就是想讓你們放過楊畏知。”
艾能奇聽了這話，哼哼了兩聲，屁股在椅子上扭了扭，顯然極為是不情願。
但艾能奇終究也是明白，雖然是楊畏知以巡撫標營為餌誘惑了孫可望，但這個餌也擺在過他們三人麵前，隻不過三人未接罷了，當初也是孫可望非要摻和昆明的事，以為有便宜可以占，但沒想到，這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局，孫可望落得這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
趙銘道笑了笑：“能奇，你說如果孫將軍沒有受傷，現在好好的，會是什麼光景？”
艾能奇聞言一愣，細細一想，現在是孫可望弄個癱瘓，他覺得都怪楊畏知，可若是孫可望現在好好的，他早就跳腳和孫可望算賬了，還管楊畏知對與錯幹甚？
“是，侯爺說的有理，我全憑你吩咐就是了。”艾能奇也是一個爽快人，雖然還是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欠揍模樣，可到底還是選擇聽趙銘道的。
“第二個私心就是，我與三位將軍能擰成一股繩，一條心，在事關咱們前途命運的問題上共進退，同生死。”趙銘道又說。
艾能奇當即說道：“這沒問題，我們西營受你多少大恩，又給你惹了多少麻煩，我們心裏清楚，不管出了什麼事，咱們都同進退共生死。”
李定國和劉文秀都是猶豫著，沒想到艾能奇這麼快就表態了，李定國則是問道：“侯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沐天波都平了，雲南大定，還有什麼事關咱們前途命運的大事呢？”
趙銘道示意堂內無關人等全都出去，待隻剩下了四個人，才是說道：“如今沐天波平了，雲南隻剩下一些土司作亂，你們說，雲南這塊地盤，日後由誰來掌握？”
“自然是督師王大人了，他不就是為這而來的嗎？”艾能奇毫不猶豫的說道。
趙銘道微微點頭：“你們想過沒有，若雲南由王督師來執掌，可養多少兵丁？別說那些新編的土司狼兵，就算隻算你我本部兵馬，能養的起來？”
三位將軍相互看看，他們對雲南的了解是很寬泛的，也不知道這裏有多少人多少地，每年收多少錢，但一路征討也是發現，雲南雖然氣候好，但山多地少，不甚豐饒。
李定國輕咳一聲，說道：“侯爺，咱們都不是外人，您有什麼話就請直說了吧。”
其餘兩個人也是這麼意思，趙銘道說：“這一次沐天波作亂，王督師為了騙取其信任，上書皇上乞骸骨，估摸著這兩天朝廷的旨意就到了，我的意思是，索性就坡下驢，讓王大人還朝算了。”
“那雲南........。”劉文秀瞪大了眼睛。
趙銘道嗬嗬一笑：“楊畏知這個巡撫不錯，很合我的心意，雲南自然交由他經營了。”
李定國點點頭，他終於明白了，是趙銘道看中了雲南一省，先借著平沙定洲的名義進入雲南，再利用王應雄除掉沐天波，再把王應雄從雲南踢走，那雲南就落在了他趙銘道的手中了，李定國還在思考，艾能奇卻是說道：“好啊，把王應雄那個活祖宗踢回桂林，咱們幹什麼都能鬆快點，不然這不行，那不能幹的，實在是憋屈，你瞧瞧他進了雲南幹什麼，整天和那些士紳廝混，這怎麼能行？
好好好，把他弄走了，雲南就是你趙侯爺的了，你就是第二個黔國公呀，到時候你可別虧了我們西營三個呀。”
趙銘道笑了：“我何時虧待過你們呢？”
艾能奇哈哈大笑：“是是是，這倒是實話。”說著他用肘子捅了李定國一下，又推了一把陷入沉思的劉文秀說道：“二哥，三哥，你們想啥呢，還不趕快答應了，咱西營不跟著侯爺，就得跟著王應雄，跟著那活祖宗有什麼好的，整天受氣，還沒餉發。”
劉文秀則是說道：“這還用你說，侯爺，下官在想，若是王大人回了桂林，我們督標營怎麼辦？如何安頓，您得給個章程吧。”
“該入雲南撫標入撫標，該另設軍鎮的設軍鎮，西營四位將軍都要弄個爵位，當個總兵副總兵的幹幹嘛。”趙銘道笑著說。
李定國與劉文秀相視一眼，微微點頭，心道無論怎麼著，都跑不出趙銘道的手掌心，也就應下了。李定國說：“侯爺，您對我們西營有大恩，這個時候，我們自然站在您這一邊的，如何配合，請您明示。”
趙銘道嗬嗬一笑：“不用配合，你們去大理，該打仗打仗，該招撫招撫，三個人都去，昆明和朝廷這邊由我應付，你們就等著爵位和職銜就夠了。”
李定國心中笑了，難怪今日這麼客氣，先是幫著解決麻煩，又是封官許願的，這是怕西營扯後腿呀，說起來也是，隻要西營往大理一避，王應雄手裏就一支像樣的兵馬也沒有了，手裏沒有兵，還不是隨著趙銘道拿捏，就算不能如願把他趕回桂林去，那也可以完全架空王應雄的權柄，獨掌握桂林軍政。
而這也是李定國所能接受的，他可不想西營介入督師與趙銘道的政治鬥爭之中，現在避到大理去，趙銘道輸了，西營沒有參與，怎麼著都有個轉圜，而若是趙銘道贏了，也能跟著吃不少好處，若是留在昆明，王應雄肯定要找上門來。
“那昆明之事，就全權仰仗趙侯爺了。”李定國起身說道。
趙銘道笑著說：“三位將軍在大理，靜候佳音即可。”
李定國歎息一聲，平沐天波之前，趙銘道去信大理，也是這般說的，可是孫可望沒有信，他也是沒信，非要插一手，結果是雞飛蛋打，什麼也沒撈到，孫可望還落得活死人的境地，現在趙銘道還是如此吩咐，李定國再不疑有他，與劉文秀、艾能奇簡單收拾了一下，直奔大理，竟是連曲靖的兵馬也一並帶走了，隻留老弱病殘的老營在曲靖屯駐，已然不堪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