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接著奏樂,接著舞

第100章 接著奏樂,接著舞

丁魁楚交代了趙銘道幾句,已經深夜,趙銘道出了府衙,返回了自己的駐地。趙銘道走後不足一刻鍾,一個身姿魁梧的男人走進了丁魁楚的房間,丁魁楚瞥了一眼,問:“中軍,情況如何?”

跪在地上的男人叫蘇聘,是丁魁楚原來做總督時候,督標營的副總兵統領官,是他的親信,現如今管著丁魁楚的家丁,很受器重。

蘇聘回應道:“老爺,趙將軍一出門就是把那些竹竿扔了,小的查驗了,裏麵哪裏有什麼火藥,全都是尋常竹竿,洪老兒又是欺騙您,汙蔑趙將軍。”

丁魁楚微微點頭,思索一會:“老爺我總覺得哪裏不對,這趙銘道表忠心也表的太過了,莫不是其中有詐,說起來咱們沒來之前,他在廣州,張家玉在東莞,可都是鐵杆的抗清派,趙銘道殺韃子從不手軟,怎麼今日卻不在乎是否降虜了。”

“能有什麼詐,他一個丘八還能玩出什麼花活不成。老爺,您說他是鐵杆的抗清派,殺韃子殺的多,小的倒是覺得純粹是心狠手黑罷了,這樣的人,小的在軍中見的多了。他能給您使什麼詐?”蘇聘倒是沒有多少擔心。

“他是不能,加上張家玉呢?”丁魁楚冷聲問道。

蘇聘的腦袋頓時搖動成了撥浪鼓,堅定說道:“不會,不會,全然不會,趙銘道為了勒索錢財,殺了多少士紳,張家玉是東莞縉紳,如何能容得下他呢?”

“若是為了大明,他未必容下,可若是二人早就約好了投韃子呢?先假意投靠我,利用我控製天子和朝廷,然後.........。”丁魁楚腦袋裏腦補著。

蘇聘卻說:“張家玉,他能投韃子?”

丁魁楚冷聲道:“是不是你也覺得他是個忠臣,不會投韃子?笑話,甲申國難時,他連闖賊都能投,此刻再叛一次大明怎麼不可能?”

蘇聘順著丁魁楚的思路一想,覺得環環相扣,細細思量說道:“小的覺得老爺擔心的有道理,可也隻是可能,剛才老爺和趙將軍說,小的都聽到了,若是為了這一點可能拒絕趙將軍,可是錯失良機呀,老爺三思。”

“拒絕倒是不至於,但試探還是要試探一下的。”丁魁楚淡淡說道,他支起肘子,托住臉,在書桌後細細思量,說道:“蘇聘,你去辦兩件事。第一,把府裏那些丫鬟,除卻老夫人身邊的兩個,全都帶到趙銘道營中去,就說是老爺賞給軍士的軍婦,犒賞他們精忠報國。第二件,你著人去張家玉那裏,就說.........。”

蘇聘附耳到丁魁楚麵前,聽了他的計策,點點頭:“老爺真是高招,這樣既不得罪趙將軍,還能試一試他和張家玉的關係,實在是妙招,高招。”

海珠石大營。

樂師在演奏、歌女在起舞,周圍的人們隨音樂高歌,縱情飲酒,大家開懷笑談著,不時有人向坐在當中的趙銘道敬酒。

丁魁楚送了三十多個侍女來,不得不說,首輔大人家的侍女也是個頂個的出挑,趙銘道沒有把這些可憐的女人當成軍妓,而是從新軍營中挑選有功的軍官和士兵,直接配給了他們,今日歡宴,就算是集體婚禮了。

趙銘道手裏的金杯上鑲嵌著寶石,這是他從一位士紳家裏抄來的,盛滿了佳釀不住的與前來敬酒的弟兄碰杯,一次隻喝一點,他就已經半醉,眼睛有些時而迷離的看向舞女,時而狂熱的看向遠方。

而精美的食物像是流水一樣被送上餐桌,各類水產烹調的時候加入了大量的香料,肉桂和肉豆蔻絕對是香料中的精品,卻被一把把的灑在上麵,每一種美食都是精選食材,雇傭的是廣州最頂尖的大廚,配合上這些歌舞,標準的聲色犬馬奢靡放縱。

因為雇傭兵們也得以參與這場宴會,所以到處都是外國人,海上討生活的人無一不是性格開朗且多才多藝的,喝了酒的他們很快與舞女們舞蹈在一起,氣氛更是熱烈到極點,趙銘道不住的拍手大笑。

“嘿,林同文林先生,您來了呀。”喝半醉的楊彥迪看到了林同文,笑嘻嘻的打招呼,言語之中滿是諷刺,而他討厭林同文的原因,成義在譏諷的話語之中已經說明白了:“喲,這不是林大人麼,自從跟了張大學士,看起來官氣十足,請問現在做幾品官啊,一品的總督還是二品的巡撫呀,哈哈哈........。”

自從祖宗們入城,林同文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丁魁楚官聲很臭,意氣風發的林同文果斷投效了張家玉,尤其在他們到之前,林同文是事實上的廣州知府,所以很受張家玉的器重,也利用他與趙銘道的私人關係,負責通聯。

“趙將軍,你這是在做什麼呀?”林同文跑到趙銘道麵前,問道。

趙銘道喝著酒,抬頭看到林同文,邀請到:“來,林大人,喝一杯吧。”

“喝喝喝,就知道喝,國難當頭,韃虜入寇,大學士與諸同僚嘔心瀝血,日夜思索破敵之策,你卻在這裏聲色犬馬,你對得起誰啊。都滾,都滾,別吹了!”林同文大聲指責,越說越氣,把桌子掀翻,嚇的舞女和樂師驚叫連連。

趙銘道拍著大腿哈哈大笑:“我是奸臣賊子呀,人人得而誅之的奸臣賊子,我聲色犬馬怎麼了,我享受一下怎麼了,這不就是奸臣賊子該幹的麼?”

“那隻是同僚們的氣話,將軍怎可當真,如今張大人籌劃對惠州作戰,正是大好男兒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將軍怎麼能在這裏歌舞宴客?”林同文斥責問。

趙銘道迷瞪著眼,反駁道:“老子打了幾個月的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將軍在瓊府之時,何等英雄豪傑,矢誌恢複,堅貞不屈,怎麼到了廣州,就成了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寒心呀。”林同文痛心疾首,幾乎哭喊出來。

趙銘道哈哈大笑,沒有說話,隻是he~tui.......!衝著林同文吐了一口濃痰。

林同文愣住,吼道:“將軍如此,是不是忘了當初你我共同的誌向了?”

He~tui.......!

“將軍,你怎麼墮落到這個地步了?讓人痛心呀。”

“嘿嘿,he~tui.......!”趙銘道依舊是滿不在乎。

林同文見狀,拂袖而去,不住的大喊奸臣賊子、無恥小人........。

趙銘道見他走遠,看著場內不敢妄動的舞女和樂師,醉醺醺的說道:“接著.......接著奏樂,接著.......舞!”